“貞德，還有什么事嗎？”
“我在想......”貞德背著手在身后，低著頭，右腳的腳尖墊起來抵著地面，“御主會不會太累了。”
“讓你擔心了？”沈河坐到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當然會擔心。”貞德坐到沈河的身邊，紅著臉清了清嗓子，“因為御主在這之前只是普通人吧，忽然一下子要面對這么多人，考慮這么多事，也差不多累壞了吧......”
“我可沒有這么脆弱。”沈河笑著搖搖頭。
“真的不是在逞強嗎？”貞德露出狐疑的表情望著他，“明明剛剛一副一閉上眼睛就會馬上睡過去的樣子。”
“那只是因為薇爾莉特的按摩很舒服，加上今天晚上的戰爭一直繃緊神經，所以有一點點犯困啦。”
“真的嗎？”貞德有點不信。
“當然是真的。”沈河狠狠的點頭，滿臉的回憶，“小手軟軟的，而且大概是因為薇爾莉特很熟悉人體的肌肉和骨骼，以及對力道的把控力很強吧，明明只是查找了一些教學視頻，再練習了一下，就變得超厲害起來。”
實際上沈河剛剛馬上爬起來，也是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真的睡過去了。
“這樣么......”貞德露出稍微有點勉強的笑容，“也，也就是說，膝，膝枕什么的果然是在開玩笑吧。”
“......貞德......你該不會是把那句話當真了才留下來吧。”沈河微微睜大了眼睛。
貞德的肩膀一下子沮喪的垂了下來，面色通紅通紅的，這樣可愛的動作和表情讓沈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而看到他這樣的笑容，貞德就像賭氣似的把臉扭到一邊。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沈河連忙道歉，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貞德你也是想為我做點什么才鼓起勇氣留下來的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辜負貞德你的好意了。”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貞德包裹在長筒絲襪的大腿，側著身子躺下，把頭枕了上去，這忽如起來的動作讓貞德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但是看見了沈河臉上稍許的倦意后，也漸漸放松下來，手掌輕輕搭在沈河的肩膀和側面頭上。
這只是身為從者，為御主做點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貞德這樣在心里想到。
場面忽然有些沉默下來，沈河原本只是想開玩笑式的枕一下就起來的，這會兒卻有點起不來的感覺，不僅僅因為腦袋和脖頸接觸到的柔軟，也不僅僅是因為不斷舔舐鼻腔的芬香氣息，而更是因為心里暖暖的感覺。
這要是還在主世界，大概會用手機拍個照片，發到朋友圈秀恩愛吧。
然后再被父母，親屬，朋友發信息轟炸，刨根問底以及羨慕嫉妒恨。
可惜貞德并不是戀人，她只是基于自己的善良、細心、單純，以及身為正統英靈的職責素質，對比較合得來的御主表示關心而已——沈河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為這位少女的舉止而感動。
“吶，貞德。”
沈河微微抬起眼眸，想要看看貞德的表情。
然而什么都沒看到，全部被擋住了，擋住了......
“御主？”
貞德側低著頭，長長的麻花辮因為這樣的動作從身后劃過肩膀，輕輕掃過沈河靠內側的耳朵。
有點癢癢的。
不過現在可不方便伸手繞，會被當成色狼的。
“你是怎么想的呢？”沈河忍住耳朵的瘙癢，“你不再用參加圣杯戰爭，也不再需要擔負ruler的職責，甚至不用再回英靈殿，你現在雖然是英靈之軀，但是也和重生沒有什么區別了——你可以永遠的留在這里，對這一點，你是怎么想的呢？”
英靈從者是被圣杯從英靈之座召喚出來并賦予身軀，作為魔術師的使魔聽憑使喚。
他們雖然直接和英靈本體連結，擁有其驕傲和尊嚴，但是本質上依舊是不屬于此界之物，只是為達成與御主贏得圣杯戰爭的使命而短暫的出現在人世間，失敗或者圣杯戰爭結束之后，都必須要回到英靈殿中。
而現在，雖然不清楚系統是怎么做到的。
但面前這位貞德都無疑就是英靈本體，她甚至已經不需要再回英靈殿中了。
“重生......”貞德的眼里閃過一絲絲的迷惘，“我不知道......因為英靈只是世界的影子，是逝去的事物，我們本應該失去了一切的可能性，只是與人類度過一段短暫的時間......才對。”
作為英靈，或者說，作為英靈貞德，人類一直是她非常珍愛的存在。
因為人類是自由的，即便是扭曲、邪惡、平凡的人類，也擁有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他們能夠開拓出各種各樣的未來道路，這是英靈無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正如沈河所說的那樣，這種可能性，現在她也具備了。
“不如去找找看吧。”沈河忽然輕聲說道，“不是作為英靈，作為從者，而是作為那個鄉下的小姑娘，去找找你自己喜歡的事，想做的事，只是活了十九歲的話，對于這個世界應該會有不少留戀的東西吧。”
其實在所有英靈當中，貞德都能算比較少見的類型——作為圣女而言，她過于平易近人了。
與貞德相處的過程中，沈河往往會忘記這是一位有著豐功偉績的圣女，證據就是調戲起來毫無心理壓力。
“這樣......真的可以嗎？”貞德露出了說不清楚是動心還是困惑的表情。
“當然可以。”沈河深吸一口氣，翻身起來，“我不是說了明天要出去好好的玩一玩嗎？所以你就滿懷期待的做好準備吧，這個時代好玩的東西可比你那個時代多多了。”
“......謝謝你，御主。”
貞德很開心的笑道，然后她伸手緊緊握住沈河的手掌，眼眸望著他說：
“明明我是想來幫助您做一些事呢，結果反而又被您幫助了，不過，能夠遇到您真是太好了，御主。”
貞德在被召喚出來的時候也是說的這句話，但是這個時候再一次說出來，似乎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沈河在這一瞬間都有一點無法從貞德的臉上移開自己的視線。
果然是不屬于人類的英靈哇，沈河在心里這樣感嘆道。
那平滑粉嫩的肌膚，光艷亮麗的金發，寶石般淡紫色的眼瞳，以一個生靈來說實在是太過于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