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米是有著豐富飛行經驗的戰機駕駛員。
他當然知道，這個距離下的“灰層”是怎么一回事。
那意味著龐大的軍隊！
“我發現他們了！”
“297方向！”
“狗屎！這個速度根本不可能瞄準！”
肉眼注意到敵軍動向的不單單是杰里米，他看了眼自己的顯示雷達，不出所料的，上面根本就沒有敵方的半點蹤影。
而不過這么一愣神的功夫。
那密集而又龐大的敵軍就忽然逼近數千米之外的天空，也只有這個距離，才能夠在足足一個音速的速度差下看清對方的痕跡。
雷達不能用，杰里米在心中快速的計算了一下距離和速度，猛然拔高機身，一個俯沖斜切著脫離隊伍。
然后猛地按下了導彈發射按鈕。
機身一陣，在原本就是超音速飛行的情況下，導彈的尾焰施加了進一步的動能，白色的音爆云在面前的藍天展開，一道道導彈伴隨著刺穿空氣的漣漪沖了出去。
杰里米一口氣將所有的對空導彈全部射出。
然后他的視線緊緊的盯著數千米之外已經由“灰塵”進階到“蜂窩”的敵軍部隊。
如果他的計算沒錯的話。
這幾枚導彈應該可以先一步攔截到對方的行軍路線上。
緊緊盯著敵軍的不單單是他，其余的飛行員都注意到了這唯一一個做出了攻擊行為的戰機，而他們，現在想做什么都已經晚了，敵軍根本完全無視了他們，而彼此恐怖的速度差，也讓追擊成為不可能的事情。
“可以打中！”無線電中傳來中隊長有些激動的聲音。
這時的指揮中心終于將衛星監控的敵軍位置同步傳輸到他們的雷達系統中，而方才發射的那幾枚導彈，就在系統上一閃一閃的，朝著敵軍逼近。
人類的武器是否對這些外星來客有效。
這是至關重要的一點，也是決定下一步作戰方案的基礎，就連地面指揮中心的人員，都一個個屏住呼吸。
三秒、兩秒、一秒！
撞上了！
無線電內鴉雀無聲，所有飛行員，包括杰里米都緊張到不能呼吸。
雷達上面的紅色標志，代表著那幾枚導彈已經沖進了地方大軍中！
“法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里米忍不住痛罵出聲。
前方根本就沒有爆炸，但是雷達顯示明明已經接觸了。
所有人都只能看著那團“蜂窩”再一次的變成“灰塵”，直接無視了他們漸漸遠去。
雖然說有些失望。
但是大部分的飛行員，都是松了一口氣。
面對的死亡的勇氣，在劫后余生之后就會顯得格外的脆弱。
“全體注意！檢測到導彈反應！”
無線電中忽然傳來指揮中心略顯瘋狂的聲音。
與此同時雷達系統中發出尖銳的警告聲。
原本消失的導彈雷達反應，再一次出現，而且是調轉方向，直直的朝著他們沖來。
“散開！快散開！”
“發射！”
“殉爆掉它們！”
自己發射的導彈竟然又飛了回來，這在平常的訓練和理論教學上是無稽之談的事情。
但是它確實發生了。
杰里米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看著從右翼的藍天上逐漸逼近的黑點。
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
那本來只是直線飛行，沒有追蹤功能的導彈，竟然在空中精準的轉彎，避開了所有殉爆式攻擊，在一朵朵炸開的火焰中安然無恙。
杰里米感覺有種難言的情緒在內心噴涌，這種猶如三歲小孩被大人輕易戲弄的感覺，讓他幾欲發狂。
猛地一拉方向手柄。
加大動力，徑直朝著那些呼嘯而來的導彈沖去，完全不管無線電系統中的警告聲。
然后，他看見了讓自己畢生難忘的一幕。
雖然只是一瞬間。
但是在一顆導彈與他相向平行飛行的短暫時間內，他的確是看清了。
那一顆由他發射的導彈，其實就是一個“人”。
它被一個閃爍著藍白色金屬光澤的“人”用雙手抱著，然后推動著，就這樣以極快的速度從他的身邊掠過，甚至完全沒有看他一眼。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炸火光在他的同伴當中燃起。
那些“人”好像僅僅是來將導彈還回來一樣，在簡簡單單的額做完這一切之后，再次的一個個劃過白色的空爆云，驟然加速般的朝著自己的隊伍飛回去。
杰里米感覺自己的腦袋里一片空白，甚至大口的喘氣，代表著心跳指數的警報聲不斷的拔高。
他的常識、他的驕傲、他的一切都被撕的粉碎。
面對導彈就好像面對玩具一樣！
這次怎么打！？
將導彈還回去，是沈河的命令。
史蒂夫的命令是無視，無視掉敵方的軍隊，敵方的攻擊，僅僅做著自己的任務，帶走變種人。
“這個世界是變種人的發源地，我們需要長久的震懾，而不能僅僅展現出‘無害’的一面。”沈河還是對在虛擬現實世界中指揮整場作戰任務的史蒂夫解釋了一句，“所以，我們不主動攻擊，不進行碾壓式‘屠殺’，但是，只要攻擊就會被攻擊，要讓他們明白這一點。”
“我知道了。”史蒂夫沒有堅持。
雖然他的本意是不愿意攻擊這個與他的國家一模一樣的國家。
但是在服從命令這點上，他會盡到自己的責任。
全球各地，都是一樣。
敢于發動攻擊的國家，就會迎來同樣程度的反擊，但是也僅此而已，這些神秘的外星軍隊，展現出了碾壓的姿態，卻沒有盡情的屠殺。
它們僅僅是輕易的突破了火力攔截，降落到城市中。
然后開始了地毯式收集和掃描。
早在一天前，遺傳博士班納就從牌皇和金剛狼等人的血液中發現了x基因的存在，并以此為依據快速的做出了檢測的標準，加載在所有的戰爭機器人網絡中。
原本這種機器人上就裝有快速基因掃描的硬件模塊，這是為了避免有外星人通過外貌偽裝隱藏在地球上。
而現在，卻是為召集變種人提供了便利。
一個個身高兩米的藍白機器人從天而降，來到城市中，無視了那些由人民自衛而向他們發射的子彈，只是從雙目中發射藍光，從人群中一個個掃過。
“發現變種人。”
在虛擬現實世界中操控機器人的士兵，在檢測到變種人之后，上傳匯報。
然后朝著目標徑直走去。
“年齡，預計二十三歲，智力正常，和我們走吧。”機器人的手臂直接抓向那個因為恐懼而到底的青年人。
忽然間，青年人的身后鉆出一條猶如蝎子般的尾巴，尖銳的鋒芒猛然順著機器人的間隙插入。
“如果你繼續攻擊，我將不會保證你的安全。”
士兵換上了雙手，卻是將一個巨型手銬直接拷在了此人的身上，連同他的那個尾巴一起束縛住，然后這樣拎著沖天而起。
已經有一個巨大的浮空運輸船停在城市的上空。
類似的事情，發生在整座城市。
也發生在全世界的邊境城市中。
唯一一個不同的國家，就是這個世界的華夏。
他們同樣是如臨大敵般的引來了一支一萬士兵的軍隊，但是卻沒有如他們想象中的一樣直接前往各個城市，暴力掠奪變種人。
因為這個國家的變種人，并沒有像其他的國家一樣，分散和隱藏在各個城市中，而是早已經被國家聚集起來。
所以——
“我是此次行動負責華夏區域的負責人，可以稱呼我為何上校，我希望能和你們的負責人進行談判。”
一個藍白機器人單獨的降落在華夏軍隊面前，口中說出的是正兒八經的漢語，甚至還帶著明顯的首都口音。
他面前的軍官們面面相覷。
這怎么和其它國家的情況不一樣？還何上校，難道說在這個機器人的里面其實是一個人？
“我們的目的，是召集所有的變種人。”何上校見沒有得到回應，自顧自的接著解釋道，“我們無意于發動戰爭，也被禁止傷害平民，因此，會優先進行談判。”
想要在這個世界的華夏召集變種人，是不可能不和軍方發生大范圍沖突的。
這是他們將變種人視為公民，所帶來的權益。
堅守在第一線的幾位軍方負責人頓時意識到了這點，全世界也的確只有他們對變種人進行了統一保護行為。
“我們接受談判。”
根本不需要太過糾結，在全球統一戰線被建立的情況下，他們輕易的就知曉了他國的情況。
正面戰場上完全潰敗。
對方甚至不屑于摧毀有生武裝力量，而是近乎無視般的在城市中來去自如。
也的確沒有大肆屠殺平民。
如果這種情況下還死磕著必須戰爭，那就是腦子進水了，是將自身性命和本國命運于不顧。
尊嚴和榮耀都是實力帶來的。
“看起來很順利。”沈河也在時刻關注著世界各地的情況。
“這就是文明實力上的差距。”一個金紅色的機器人來到沈河身邊。
“你不去戰場上玩玩嗎？托尼。”沈河轉過頭望著他。
這個機器人正是由托尼親自操控的，雖然他不認為那個光頭博士能夠控制自己的思想，但是沈河卻不會給托尼自大的機會。
戰略上藐視歸藐視，真的給對方惹麻煩的機會，就太傻了。
“不去，我可是超級英雄，是鋼鐵俠，怎么能做這種反派的工作？”托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佻，“這會有損我的形象。”
“反派？你隨便拉一個士兵問問，他們都會說，我們這是在解放變種人，給予他們自由和人權。”沈河一本正經的說道。
“噢，我很高興看見你這么無恥，河。”托尼說完后還補充了一句，“真的。”
“彼此彼此。”沈河伸了個懶腰。
和托尼聊天就是要比和史蒂夫一類的人聊天更舒服，那個大兵即便會服從命令，也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
托尼雖然也是英雄，但卻懂得在該妥協的地方妥協。
反正最后的結果，對于大部分的變種人而言都是好的，那么過程粗暴一些又有什么問題？
“長官。”史蒂夫的通話忽然接入進來，“部分國家，都開始以避難的名義召集變種人。”
“是么。”沈河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他們還算反應及時。”
全世界所有的國家，無論大小，無論強弱，只有華夏一個國家沒有被入侵，如果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就不配統治一個國家。
聚集起來的變種人越多，甚至直接以變種人的生命安全作為威脅，就或許能夠獲得談判的底牌。
但是，已經晚了。
“進行全球掃描，重點處理那些正在聚集變種人的地方。”沈河平靜的下令。
于是，被宇宙戰艦送入外太空的監控系統全面運轉。
這還是來自于九頭蛇的技術。
它能夠通過強大的計算能力和人臉識別運算進行高空監控，監控程度可以達到全球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并快速入侵全球網絡，只要有攝像頭和網絡的地方，無論是手機、筆記本、馬路、銀行，全部都被納入監控系統管控。
零四年的世界，這種監控效果遠沒有后世強大，但是對于部分發達國家而言，要發現變種人的聚集還是輕而易舉。
除非是像華夏這種數十年來長期召集并統領變種人，其它國家直到現在才想要臨時召集，哪有這么容易。
史蒂夫接到了命令后，分配部分軍事力量，轉而前往監控系統找到的重點地區。
戰斗爆發在所難免。
但是對于士兵而言，任務是最優先的事情。
沈河則在自己的面前打開了虛擬圖像，切入到其中一支前往“澤維爾天才青少年學校”的小隊視角。
實際上從高空監控結果來看，那里也是變種人最多的地方，而且孩子們似乎正在進行轉移。
“只允許使用非致命武器，注意絕對不要出人命。”
沈河直接接管了這只百人中隊的命令權限，對全隊人員下達命令。
整個世界赫赫有名的變種人，有一大半都在那里。
要是死了一兩個。
先不說他們的能力都是具備極大研究潛質的問題，他們中大多數都只是孩子，沈河可不想被貞德“教育”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