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離心

永夢能夠明白這個年紀的孩子在想什么，有些時候他們真的什么都懂，只是他們懂得將這份情緒隱藏在心里。想了一下，也將放在自己大褂里的游戲機掏了出來，遞到少年面前。

“覺得難過的話，就試圖一命通關這個游戲吧。”少年抬頭，望著面前這個笑著看自己的醫生，屬實沒有搞懂這個操作是什么意思。

“次郎是個善良的孩子，我知道你覺得是你害死了那位叫鄉秀樹的哥哥，但次郎你得明白啊，鄉秀樹哥哥可不想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救下來的次郎一直苦著一張臉生活下去啊，不是嗎。而且，這并不是你的錯。”

揉了揉少年的頭，被永夢的話所鼓勵，同時也被眼前的游戲機所吸引，低落的情緒也有了回升，到底是小孩，藏不住事也容易忘事。將沒有什么大礙的少年交給護士照顧之后，永夢也從科室離開，準備去病房巡邏，只是當他走到接近電梯附近的時候，也看到了一個不應該看到的人。

‘啪嗒！’

這是自己手中的病房記錄表掉落的聲音，但永夢也顧不上了，因為他看到了那個原本應該在車禍中死掉的青年，鄉秀樹！這不應該啊，人家應該死了才對，畢竟是自己最尊敬的醫生鏡飛彩所主刀，他說沒了，就一定是沒了，可人家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在這里，燈光下也有影子。

“喲，你好，請問下兒科是往哪個方向走，抱歉啊，這里太多指示牌了，我方向感不太好。”完全不知道自己出現在這里會造成什么影響的鄉秀樹在那跟永夢打招呼道，跟異蟲的融合讓他的腦子有點不太好使，一邊接受自己作為鄉秀樹，作為人類的設定，一邊接受自己作為異蟲的設定，還需要一定的磨合期。

“啊，啊，你站在那里不要動！飛彩先生，貴利矢哥，花家醫生，你們快來啊！！哎呀！”

被眼前的情況所震撼，永夢只能呼喚著自己最熟悉，也最信得過的人的名字，在轉身叫人的時候也在毫無障礙物的地板上摔了一跤，爬起來趕緊去叫人了。

核磁共振室，躺在床上的鄉秀樹看著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儀器，也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還算不算人類。好吧，對于自己可能不是人這點他并不在意，他只是不想嚇到其他人而已。

而在另一端的操作室里，被永夢喊的幾位醫生也聚在一起，包括永夢。

“他沒有任何問題，無論是之前的絕癥還是在車禍中受的傷，都消失了，各項生命指標也符合標準，絕對的人類。”對照觀察的鏡飛彩也做出了推斷。

“所以，這又是一場奇跡，來自某個神明對他見義勇為的嘉獎？嘖，還真是拿生命當兒戲啊，既然這樣干嘛還要有車禍啊，垃圾神明。”面容冷酷的花家大我也為鄉秀樹的死而復生進行了總結。

在這個超能力者如過江之鯽的世界，神明，外星人都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在這樣的世界，曾經困擾的疑難雜癥有些時候，只是人們隨意一個能力就能解決的問題。但這種隨意的態度讓花家不爽，這把他們這些奮斗在第一線的醫生當什么了？

“那個，意外總是難免的嘛，你消消氣，至少人活了，飛彩先生依舊是天才外科醫生，沒有人悲傷，不也挺好的嘛。”

“嘖！”

對于永夢的傻白甜，花家雖然不爽，但也不再繼續多說。同樣被叫過來的貴利矢則是收了收自己的外套。

“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還以為這次我那邊又有素材可以用了。不過永夢說的也對，沒有人悲傷就是最大的好事，一起去吃飯嗎？”

“好啊好啊！”永夢點頭，已經做完核磁共振的鄉秀樹也有護士領著去負責醫生那里，既然沒有檢查出什么問題，接下來就是填個出院報告，他就可以回去了，自然寶生永夢，鏡飛彩這幾位也不需要專門過去與他照面，只是在離開之前，永夢似乎想到什么一樣，湊到三人中間說道：“啊，說到發現，我最近在玩游戲的時候也發現了一種奇怪的病毒。”

“喂，實習，你把電子病毒跟我們的職業扯上關系是帶腦了嗎。”

“不是啊，這種病毒，我感覺好像能夠進入人體，你瞧，我這臺游戲機上面就有···”

異蟲的觀察日志還在持續更新著，迪克也因為這兩段比較勁爆的畫面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思考著人生，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么，只能說柯文會玩，除了鏡中人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進行觀察試驗外，剩下的完全就是放養，純粹的聽天由命。只是這逼這種瞎幾把操作也能秀起來，這是迪克沒想到的。

他一度以為自己是泰坦的智力擔當，但是把他扔到柯文的位置上這樣放養異蟲，他絕對做不到。而心急火燎想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發展的他也點開了下一集，然后就看到這樣的字幕：

“你這家伙是真的有夠皮的啊，不過你也算是給我們找了個方向，接下來，我也知道該怎么操作了。”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迪克這才朝外走去，而在封閉的會議室內，之前被坑進去的那批少年泰坦成員依舊在飽受著折磨，而還未進去的那一批則是蹲在墻角瑟瑟發抖。看著這樣和諧的一幕，迪克也笑了笑，嗯，果然少年泰坦還是一個不錯的組織啊～

另一邊，新生哥譚市，在用宇宙意志賦予自己的力量將柯文和李杰束縛住后，小丑也沒有閑著。此時的他就屹立在新生哥譚市為紀念柯文在異類騎士事件中的貢獻，而建立的風車哥譚塔上方，俯瞰著這座把孕育出來的城市。貪婪的吸了一口家鄉的氣息，也在那感慨道。

“啊，還是家最甜蜜啊，可為什么，這里會有一座不合時宜的塔呢！可真是讓小丑叔叔生氣！”

帶著一種極度厭惡的語氣，小丑用力地一跺腳，小丑所立足的風車哥譚塔的風車直接斷開，伴隨著巨大的聲響砸在了地上，頓時警鈴，人聲，亂作一團。而小丑屹立在高空上，看著腳下如同熱鍋上螞蟻亂竄的人群，警車則是哈哈大笑。

“看啊，這才是哥譚，這才是哥譚應該有的樣子，那里！那里！還有那里，哈哈，以前的哥譚又回來了！很快，很快就會和以前一樣，蝙蝠仔，我們又可以繼續以前的游戲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伴隨著夜風，警鈴聲，慌作一團的人聲，成了哥譚今夜的協奏曲。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混亂，無論是頻頻爆發的怪人事件，還是作為超級英雄的正聯不作為，隨著時間的推移，犧牲人數的增多，政府方面沒有給出一個滿意的執行方案，那么對于這些民眾而言，就會產生不滿。

這種不滿就會衍生出沖突，緊接著就是暴動，然后是戰爭。隨著戰爭的升級，被卷入的無辜者越來越多，最終就會導致原本已經被柯文干預而改變的人再次回到既定軌道上。就像超人，哪怕現在的超人已經成為了克拉克·肯特，因為體內的天啟星毒素，氪石毒素還有自身的細胞形成一個詭異的平衡，讓他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但真的沒有辦法解決這一切嗎？不，只要超人想，一個爆音通道把他丟到太陽表面，細胞瘋狂吸收著太陽輻射，用溢出的Buff抵消掉氪石毒素，天啟星毒素的傷害，他就可以滿血復活。之所以不這么做，不就是因為超人覺得，自己不一定要作為超人去領導地球，作為一個普通人也可以，他在嘗試，在努力。

可當地球上的一切變得混亂之后，以小丑對超人的了解，自然清楚他不會繼續以克拉克·肯特的身份生活下去。他會自己打破這個束縛，再次作為超人現世。而他心念念的蝙蝠俠，也會按照自己這樣大張旗鼓留下的線索，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再次作為黑暗騎士與自己糾纏著。

而閃電俠，哦，小丑不會忘了這個宇宙意志御用的工具人，當一切變得無法挽回的時候，即使是閃電俠，也得做出自己最違心的選擇，再一次獻祭自己，配合著宇宙意志重啟整個多元宇宙。故事回到開始，他，小丑再次作為哥譚的犯罪王子而現身，這一切是多么的美妙，要完成這一切，只需要將這次的大事件徹底引爆，這個時間，快了。

就在小丑為自己重溫曾經的哥譚市感到高興的時候，在他身邊，完全怪人體的喪鐘也出現了，一言不發的站在他旁邊，看著他。

“喲，事情辦好了？”看著殺氣騰騰的喪鐘，小丑一點也不虛，直接問道。

“嗯，我兒子呢，他怎么樣了。”

“他一直都很好啊，還在夢里叫爸爸呢，怎么，需要我帶你去看他一下嗎。”

“帶我去！”

一個瞬移，化作劍刃的雙手就架在小丑脖子上，冷聲道。對于喪鐘這種裝模作樣的威脅，小丑根本沒帶怕的，輕輕用手指撥開劍刃。無形的黑暗物質升起，將他和喪鐘都包裹起來。

“帶你去肯定的，不過你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別砍了其他人～”

隨著小丑的笑聲，兩人也從哥譚上空消失，等到再次出現時就回到了格陵蘭島水下的大本營中，在出現的同時，小丑也朝著睡著的柯文丟了一發光彈，直接將其炸醒。被束縛削弱的柯文挨了一發小丑的光彈，直接被痛醒。只是嘴上不甘示弱的他也在那開啟了嘴炮模式。

“咋，這就開始急了？準備玩折磨play了？不是，你就不能當個痛快點的反派嗎，干脆點要死哦···”

“隔了這么久，你還是一樣的嘴欠。”

還沒等柯文嘴炮完，喪鐘的聲音就響起，直接打斷了柯文的吟唱，而柯文也看到了此時完全怪人化的喪鐘模樣，愣住了。不過喪鐘也沒有繼續保持這個怪人形態，慢慢退去，又變回自己原本的模樣。

“···哈，你還是像當初那樣愛說教。我一直在想你為什么會跟小丑合作，甚至變成這幅模樣，你出現在這里，以及他放在這里的那個生命，我大概明白了，約瑟夫在他手上是吧。”

“是的，我沒有選擇。我已經是一個失敗的丈夫，我不想再成為一個失敗的父親，約瑟夫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所以造成他現在這樣，我必須拯救他，也得為他贖罪。”

說到這里，柯文默然，喪鐘的話語沒錯，他之前也有過猜測。可他當時根本沒有招，索敵的圖書館被小丑極限一換一了，再加上后面連著好幾場騷亂，他無暇他顧，沒法幫喪鐘解決這個問題。而在被小丑帶到這里后，通過小丑之前的暗示，還有自身的感應，他也能感受到喪鐘的兒子，約瑟夫·威爾遜正處在什么階段。

如同小丑之前所說的那樣，約瑟夫體內正在承受著名為魅影的魔法負面魔物的侵蝕，這是根植在有著魔法師體質人類精神世界內的一種魔物，是他們魔力的負面。在通過某種契機導致自身精神崩潰的情況下出現，通過侵蝕宿主，將其取代。只是柯文沒想到繼承了喪鐘超級士兵血清基因的約瑟夫竟然還有成為魔法師的潛質。

果然法師多近戰這個設定全宇宙通用啊，柯文在內心吐槽道，而小丑不合時宜的聲音也插入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哦～你要為他贖罪啊，那就簡單了，如果我說導致你兒子遭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的學生，你打算怎么做呢？”

“你說什么？！”

喪鐘對于小丑突然說的話感到驚訝，而柯文前后一想，對比下時間也明白了小丑這樣說的原因是為什么了，小丑沒有說錯，約瑟夫·威爾遜出現這種情況，跟自己也有關系。

“還不明白嗎？那要不，你來給你老師解釋一下，什么叫做真相？”

小丑的話語，沉默的柯文，都讓喪鐘失去了判斷力。他是世界第一的雇傭兵不假，但他也是一名父親。任何一名父親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都會失去判斷力，蝙蝠俠也不例外。處在失落，愧疚中的喪鐘也看向柯文，想從柯文這里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柯文也給了他一個解釋。

“是的，他說的沒錯，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我對整個多元宇宙干預的太多了，改變太多人的生命軌跡，包括你，也包括約翰遜，所以，為了表示自己的權威，多元宇宙意志也對我進行了反擊，將那些本不該發生的事情安排在那些被我改變了人生軌跡的人身上，你是如此，約瑟夫，也是如此。”

憤怒，在一瞬間就沖昏了喪鐘的理智，讓他瞬移一般出現在柯文面前，手中握著的大劍也對著柯文脖子砍去。以柯文現在被削弱的狀態，喪鐘這一劍，是能達到斬首的效果，只是在最后的一刻，他的劍停在了柯文脖子邊上，沒有砍下去。

“那么，你就承受改變這一切的后果吧，我會成為那個在所有人耳邊響起的喪鐘！”

貼近柯文的臉龐，戴著面具的喪鐘也這樣說道，說罷，他也從柯文身邊離開，走到小丑封閉住自己兒子那面石壁，伸手觸摸著，緊接著，再一次被黑暗物質所包裹，傳送走了。只剩下小丑一個人站在那里，看完一場好戲的他也是在那哈哈大笑。

“瞧，這就是你試圖破壞我和蝙蝠仔的游戲，破壞我的城市所造成的后果，小丑叔叔生氣起來，可是很嚴重的哦。當然，這只是個開始，很快，你就會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哈哈，哈哈哈！”

帶著嘲諷柯文的笑聲，小丑也從柯文面前消失了，空蕩蕩得洞穴中，只有昏迷的李杰，備受魅影魔物煎熬的約瑟夫·威爾遜，還有清醒過來的柯文。

‘叮當！’

就在小丑離去不久，纏繞在柯文身上，通過相同的騎士之力具現化束縛在柯文身上的鎖鏈，也有一條脫落下來。看了脫落下來的鎖鏈一眼，柯文不動聲色的用手將其甩回了原處，依舊保持著自己被束縛住的模樣。

“是啊，這一切只是個開始，至于后果會如何，那還得看你做到什么程度了，嘻嘻。”

得意的笑聲從柯文嘴里發出，望著這黑暗的洞穴，柯文也再度合上眼睛，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