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家一直在追求的東西周清很清楚,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戰國紛爭,蒼龍七宿的秘密一直在戰國最為強大的七個國家中流轉。
傳聞中,誰可以解開蒼龍七宿的秘密,誰便可以擁有定鼎天下的力量,擁有一統天下的能力,只是這個秘密一直在七國最核心的繼承者中流傳。
歲月靜轉,這個秘密似乎連七國的王族都已經不太清楚了,然而它卻是真實存在的,根據近兩年前師兄赤松子所言,陰陽家的東皇太一似乎已經發覺了什么。
如今,伴隨著楚國春申君合縱伐秦失敗,列國的實力再一次被削弱,如果說二十年前,長平之戰與邯鄲之戰后,整個戰國之中的形勢還不是特別明顯。
那么,如今,絕對清晰明了了,縱然秦國內部有呂不韋專權,但觀呂不韋行事,一直采取的都是進攻策略,門客眾多,它日尋到機會,亦是東出函谷關,平定亂世。
對于陰陽家來說,想要尋找解開蒼龍七宿秘密的事務,再也沒有比一個國家的力量更方便了,而宗瓊給予自己的這則消息,正是他們的契機。
至于,鬼谷縱橫中端的那位蓋世劍客,想來也是看到了這個可能,欲要助力秦國,一統天下,將鬼谷之名徹底的留在史冊之上。
“宗瓊,你收拾一下東西,三日后,我們下山,入咸陽城!”
思襯良久,周清手中勁力吞吐,紙張化作灰燼,旋即,嬌小的身軀從山巔而起,一步踏出,凌空御虛,乘風而行,歸于虛無之中。
“是,小師叔!”
宗瓊頷首稱是,目送小師叔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處,而后面上掠過一絲好奇之意,未幾,身軀微轉,從山巔而下,淹沒于云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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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你決定好了?”
一炷香后,在天宗山脈林立的另一處山巔之上,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綠柳遮陰,虛空驕陽不入,雖是山巔,但觀其行,略微平坦不少,其間矗立著一件件竹屋,那是天宗的諸位長老與掌門所在之地。
當然,也是經閣的所在之地,數年來,周清經常入其中,以自己如今的身份,第二層也是進入以此,那是先賢的原本竹簡,其上殘留著先賢的道韻印記,長期感悟,所得不少。
赤松子的竹屋之內,周清垂手而立,靜靜看著面前盤坐在蒲團上的師兄赤松子,歷經師尊的點撥,師兄的修為也有不小提升。
明悟周清的來意,赤松子微微點點頭,并沒有攔阻,以師弟的修為,早在從太乙山觀妙臺回來的時候,就可以下山了,如今又過去一年半的歲月,師弟的修為更進一步,諸夏之內,隨意可入。
“是!”
聞此,周清點點頭,前往咸陽城是自己早就思襯已久的,只可惜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如今秦國要選拔宮廷護法與劍師,正和自己的機會。
“師尊曾說,你與秦國大有淵源,而且因果不淺,現在看來果真如此,按照天宗的規矩,你想要下山代表天宗行走,非得打敗六位長老。”
“不過,這個考驗對比來說,不過是浪費時間,師弟,對于你,師兄只有一個叮囑,還望師弟牢記,算是為你,為我,為道家!”
悠然起身,周身淡青色的光芒彌散,打量著此刻身前自己早已看之不透的師弟,赤松子感慨甚多,雖曾想,師弟修行不到三年,就遠遠的超越自己。
不出意外,下一步的悟虛而返也只是時間問題,這般資質,浪費于凡俗紅塵之內,未免太可惜,漫步在自己的竹屋之內,揮手間從一角攝取一個淡黃色的木箱。
“這是上次我們從禁地出來,師尊交給我的,說是你下山的時候交給你!”
赤松子單手虛托這個小木箱,輕輕而動,這個方圓不過一尺的小木箱便沉浮于周清的跟前,被周清雙手接住,勁力鼓動,靈覺擴散,不由雙眼微微瞇起。
“師兄盡管吩咐!”
歷經探查,這個木箱中的事物為七年以前,從咸陽宮內發出的那卷詔書,詔令母親與自己前往趙國為人質,可惜,羅網兇殘,一切成空。
“你的資質堪稱千年以來,道家最為杰出的,身入道家之中,追求武道極限,若是有朝一日身融萬物,未必不能夠真正的成為超凡。”
“紅塵滾滾,幻惑人心,師弟你雖聰慧絕佳,但畢竟歷練尚少,師兄只希望你秉持本心,靜守道心,列國紛爭數百載,如今也有了歸一之勢。”
“但太極圓轉,分合循環,唯有大道永存,望師弟銘記!”
紅塵之中的誘惑,赤松子很是清楚,如果因為此而折損了道家這位千年以來最為杰出者,那就是自己的罪過了,天宗這一代的傳人中,除了師弟以外,并無絕佳者。
數十年后,自己喟然坐化,有師弟在,也不至于宗門衰微,如果師弟在能夠破入更高,于百家而言,道家更是無雙矣。
“玄清必銘記于心!”
小小的身軀為之而動,道禮一拜,對著師兄深深躬下,七年多的歲月,一直都是師兄在照顧自己,這等恩情周清早已深深記在腦海深處。
“去吧!”
“列國紛爭,百家英才涌動,我道家也該有絕世之才出現!”
旋即,赤松子朗聲大笑,腳步微動,行至周清跟前,單手輕輕拍著周清小小的肩頭,論治國、兵法、農桑……,道家也不弱。
道德真言中,上卷的道經為修煉之道,但下卷的四十四章則是德經,內蘊祖師老子對于凡塵俗事的感悟,儒家孔丘就曾受益。
“不會辜負師兄的期望!”
周清亦是輕輕微笑,對著師兄不住點頭,此行下山,不知道何時能再次歸來。
半個時辰之后。
周清輕車熟路的行至天宗后山的禁地之中,靈覺涌動,并未發覺師尊的蹤跡,或許師尊此刻正在凡塵之中修行,正在傳播道家的理念。
雖沒有找到師尊,但禮數未覺,腳下生風,在師尊常常盤坐的瀑布之前停留、靜坐,三個時辰之后,方才徐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