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通行文書,國獄內的人行動很快,不過百十個呼吸的時間,便是將鬼谷衛莊從國獄深處提取而出,手腳仍帶著鐐銬。
一頭銀白的發絲顯得有些凌亂,周身的暗黑色錦袍更是襤褸不已,渾身上下雖有太多的傷痕,但一身的精氣神卻被磨滅更多。
觀此,趙佗將目光又落在嬴倫的身上。
“卸下鐐銬,此人已是自由身!”
嬴倫點點頭,到了這一步,自然一切順從眼前這位少年人,盡管于此少年人也知曉一二,但從今夜武真君的態度來看,對于此人是相當看中的。
保不準,再過幾年,無論是官職,還是爵位都跑到自己頭上了,這個時候與之交惡非智者所為,對著國獄入口前的兵士揮動手掌。
下一刻,諸人接令,很快將衛莊身上的鎖鏈鐐銬去除,身上再無半點束縛。
“多謝!”
趙佗一禮。
“哈哈,職責所在而已。”
“既然衛莊已經被帶了出來,那么,嬴倫的事情已經完成,如果沒有其它事,北城之內還需要在下親自巡邏一二。”
面前這個少年也不算不懂一點禮數,嬴倫輕輕一笑,拱手回禮,左右看了一眼,如今鬼谷衛莊已經被放了出來,那么,這里接下來也和自己沒關系了。
為了眼前這些人,自己已經帶領著兵士耗費頗多時間。
“自不敢繼續叨擾將軍。”
趙佗點點頭。
“今夜之事,或有引得武真君不悅,它日嬴倫定當登門請罪。”
“諸位,嬴倫先行一步。”
一切事情了畢,之前的種種畫面浮現在腦海深處,無論如何,今夜此舉想要謀得大功沒有了,不僅如此,還很有可能見惡武真君、蓋聶先生。
這可不是一個好事情,姿態壓低,近前看向諸人,再次一禮,隨即,帶著百多位重甲兵士離開國獄門前,只留下原先的配置。
“小莊,你沒事吧?”
目視著眼前這位秦兵離去,蓋聶縱身一躍,出現在衛莊跟前,之前在齊魯之地的時候,從韓申口中得知此事,便馬不停蹄的回歸咸陽。
好在并未出什么大亂子,靈覺擴散,籠罩小莊的渾身上下,精氣神雖有損,但靜心修煉數日,當可恢復如初,人沒事,其它都是小事。
“衛莊兄!”
韓非與紅蓮也踏步近前,今夜之事的核心焦點便是在衛莊身上,看著衛莊無事,自己的一顆心也可安定下來,拱手一禮,面帶笑意。
自從自己入秦以來,還是第一次在他國的土地上見到衛莊兄,心中感慨萬千,雖然新鄭之內,流沙不存在了,但流沙卻從此不會困局新鄭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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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
紅蓮亦是神情驚喜萬分,今夜雖然發生了很多事,終究還是將莊救出來了,美眸閃爍靈光,想要近前一步說些什么,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你們是誰?”
頭顱抬起,冷酷的神容再現,看著面前的師兄,衛莊那一雙略有迷怔的眼眸深處,一縷奇異的陰陽玄光涌動,似乎……有一些東西,距離自己很近,但就是有些抓不住。
這是哪里?
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自己從鬼谷出來,乃是為了縱橫天下大事的,但為何自己剛才卻似乎被關押了起來?聽著師兄身邊的另外兩人之語,冷眉一挑,沉聲輕語。
“這……,衛莊兄,你……怎么了?”
剎那間,韓非、紅蓮二人神色驟變,衛莊不認得他們了?這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識的欲要近前一步,豁然,撲面而來的凌厲劍光忽閃。
“小莊,你怎么了?”
蓋聶也是心中驚疑,從剛才小莊看向自己的目光,他是認得自己的,但卻不認得韓非先生二人,是彼此之間發生了什么不快?還是小莊真的……忘記了什么。
“你們不用看著我,對于衛莊的事情,我了解的也是不多。”
“衛莊之罪,乃是必死之罪,雖然死罪不存,怕是這些時日,活罪難免,諸位也當無需擔憂,或許,待衛莊先生修養幾日,便可恢復如初。”
“三位若無其他之事,趙佗先行告辭!”
眼前的一幕落在趙佗眼中,倒也是令趙佗奇異,不過無論發生了什么事,都已經和自己無關,武真君吩咐下來的事情,自己已經圓滿的做好。
拱手一禮,便是轉身離去。
“莊,你……難道不認識我了?”
深夜的北城主街道上,穩健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韓非三人將視線從趙佗的身上收回,再次匯聚在衛莊的身上,紅蓮有些不相信,緊走兩步,行進衛莊跟前,脆語沙啞而落。
“別靠近我!”
凌厲的鋒芒瞬間涌現在衛莊體表,淺黑色的劍光四溢,直接將欲要近前的紅蓮抵擋在三尺之外,眉目緊鎖,眼前這個女子,自己卻為不認識。
但又隱隱約約的有一股熟悉之感,殊為怪哉。
“師兄,兩年后,我在鬼谷等你!”
腦海中翻滾諸般零碎畫面,衛莊面上有些痛苦,雙手緊握在身側,體內殘留的力量外顯,冷傲的氣息極盡擴散,再次看著面前的紅蓮與不遠處的韓非。
將二人之形記在心間深處,雖不知二人是誰?但他們給予自己的感覺別有不同,對著師兄蓋聶輕語一聲,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跳躍遠去,不知所蹤。
“莊!”
不知為何,看著衛莊離去的瞬間,紅蓮只感覺一顆心被劍創傷了一般,美眸晶瑩之光涌動,似是最美好的東西遠離自己而去。
她不明白為何莊會變成這樣?
難道他是故意的?
難道是其他原因?
近日以來,自己盡心竭力,甚至于紫女姐姐都重傷垂死,換來的就只是剛才衛莊的冷言相拒,和自己腦海中想想的相差甚遠。
“蓋聶先生,衛莊兄……?”
韓非亦是不解。
“他……似乎忘記了一些東西?”
“但兩年后的約定卻是牢記在心中,韓非先生不必擔心,盡管忘記了一些東西,但小莊行走諸夏還是無礙的。”
蓋聶同樣的眉頭緊鎖,根據自己的眼光判斷,小莊應該是忘記了一些東西,但以小莊現在的修為,若想要忘記一些東西,自己出手封印,可以做到。
同時,有別的強者出手,亦是可以做到,據自己所知,如今的咸陽宮內,陰陽家就頗為擅長此法,小莊出現在趙國軍中,固然得武真君相助,得以無憂。
但畢竟為鬼谷弟子,想要完好的脫身決然不可能!
能夠忘記一些東西,對于秦國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蓋聶雖想了這般多,并未多言,以韓非先生的智慧,應該也能夠想出這一點。
“不錯,衛莊兄能夠從國獄出來,已然萬幸。”
“紅蓮,我們該走了。”
的確,韓非也想到了這一點,一位鬼谷縱橫的弟子,一位很有可能助力趙國的鬼谷弟子,秦國是不會放任這個威脅的。
讓其忘記一些東西,然后再賣給武真君、鬼谷一個面子,更是上佳,秦王也不會有意見,鬼谷也不會多說什么。
如今,自己遠離韓國,此生怕是都難以離開秦國,新鄭之中,流沙解散,衛莊兄能夠忘記那些,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也是不錯。
只是,看著……此刻的紅蓮,韓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沉吟數息,行至紅蓮身側,低語一聲,衛莊兄已經離去,但此刻咸陽內還有紫女。
不知紫女姑娘現在是一個什么情況。
“公子,紫女姐姐現在怎么樣了?”
熱氣升騰的靜室之內,一只形體寬大的木桶矗立其內,水霧繚繞,本就是盛夏時節,有著這般的炙熱水韻,更是令密封的房間更加之熱。
一出一束金色的玄光,另一只出一束深紫色的玄光,匯聚一處,成就陰陽太極,徑直籠罩整個木桶,玄妙的力量浸潤在木桶的一道身影之上。
體表的衣衫被除去,赤裸的立于木桶之內,紫色的秀發水韻搖曳,隨著周清手中印訣的不斷打出,身側的弄玉不住焦急的詢問著。
“放心吧,她的傷勢雖重,但傷及真正要害的卻沒有,就是淤血阻塞百脈,五臟六腑受損,待本君為其梳理一番,靜養數日,當可復原。”
“云舒,你吩咐下去,以神草熬制湯水,補其元氣。”
治療這般的傷勢并不費力,還沒有當初治療蒼璩費勁,就是有些消耗精力罷了,雖如此,但今夜若沒有自己,怕是以咸陽城內的那些醫者,均無能為力。
安慰著身側的弄玉,感受著紫女體內的狀況,又對著云舒吩咐著。
“是,公子。”
“云舒親至去熬制湯水!”
云舒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連忙屈身一禮,離開密室。
“弄玉,你去為紫女姑娘收拾一間靜室,準備幾套衣衫,待會要用。”
感受著身側弄玉那不住來回而動的身影,周清也是無奈,于紫女、弄玉之間的情誼,自是直銷,看將過去,吩咐道。
此刻,怕是只有讓弄玉忙碌起來,才能夠減弱心中的擔憂,減輕心中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