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此刻亦是登高望遠,聞小丫頭之言,也是靈覺隨意擴散,籠罩整個蜃樓上下。
除卻入口的機關云梯以外,整個蜃樓四周前后左右,亦是有著小型的機關云梯,以為對于蜃樓各個部位進行修造。
沒有機關術的輔助,這艘龐大的蜃樓想要在十年之內功成,難度還要加大數倍以上。
只是,機關術雖好,卻是借助外在之力,令凡俗之人掌握恢宏之力,那般之力并非掌握在己身手中。
于修行天道的人來說,并非一件好事。
當然,也不一定,據儒家典籍所傳,孔丘初始并不會修行,在博覽群書之后,卻是自動擁有浩瀚之力。
祖師亦是一樣,并沒有遵循固定的修煉法門,看到了,觸摸到了,那些力量也就在手上了。
“公子,這里看向四方,景色還還真不錯,蜃樓更像一座建造在洞庭水域之上的行宮了。”
云舒也是好奇的看向左右,今日……也算是第一次登臨蜃樓,那些機關術自然是玄妙。
可也就是有些玄妙,登臨百丈之上的蜃樓,看向遠處,一切收攏眼眸深處,頓顯別樣的美感。
說著,視線又落在蜃樓的最高處所在——扶桑神殿,那里更是整個蜃樓最高處。
怕是比她們現在所處還要高出百丈以上,站在那里……景色應該更為上佳。
“若然沉浮于東海之上,更為壯觀。”
“這艘船的確還有許多部位沒有整頓好,你等有能力的就跟隨本侯身后吧。”
從云梯之上走下,便是蜃樓的龐大入口場地,雖然空闊,卻還是沒有成型,一些漆雕都沒有烙印上面。
看過去,顯得很怪異,盡管整艘蜃樓很恢宏。
靈覺籠罩之所,一些關鍵的部位都搞定了,卻都沒有精細的將其修繕,遠處看過去,完工了八九層。
這里細細一觀,頂多五層以上。
“武真侯!”
“蜃樓的這些部位都是分部完工的,由內向外,最后整艘蜃樓徹底功成。”
娥皇近前一小步,笑語介紹著。
“嗯,走吧。”
“隨本侯前往扶桑神樹那里。”
周清頷首,隨即不在那些末節上在意,腳下生風,一步踏空,身形已然出現在虛空數十丈開外。
旁側的少司命亦是被一股無形的勁力拖住,靜靜待在身邊,向著蜃樓最高處行去。
曉夢、云舒、雪兒三人周身玄光隱現,倒是沒有僅僅跟隨,踏空而行,隨意打量著身下的蜃樓。
陰陽家月神周身紫韻玄光罩體,一步踏出,亦是出現在數十丈開外的虛空。
而后,輕盈的身姿落在蜃樓一角,又是一步踏出,又是數十丈被拋在身后。
娥皇、大司命等各自施展手段跟隨,盡管很慢,但看得出武真侯行進的速度不快。
百十個呼吸之后。
“這里就是扶桑神殿?”
“似乎還沒有建造完畢。”
“扶桑神樹的氣息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看來你們陰陽家還是有些手段的。”
由空而落,站在這處蜃樓最高處的建筑屋頂之上,打量著身前下方扶桑神樹的所在,又看向扶桑神樹身后的宮殿。
烈日驕陽,三足金烏的圖騰顯化其內,更有一尊三足金烏的龐大紋金雕像矗立在宮殿正前方。
“扶桑神樹本身有著極大的靈性,這里又布置了聚攏天地元氣的陣法,足以維持扶桑神樹的正常運轉。”
“就是……難以發揮蜀山那里的霸道之力。”
月神身形落下,脆語回應著。
如果是普通的樹木,強行移植數千里,又要在船上停留相當長的時間,壽命不可知。
扶桑神樹可不一樣。
“這里的宮殿群落,的確按照陣法布置的。”
“傳本侯之令,在扶桑神殿之側,設立一座偏殿,以為本侯不時之用,說不得本侯到時候也想要去海域一觀。”
“這一點……應該不難吧。”
一處方圓三五十丈的區域內,扶桑神樹昂揚的生長其中,身上沒有鎮壓虞淵封印的責任。
似乎整株靈樹都變得輕快許多,虛空之下,枝葉搖晃,映襯道道金色光芒。
說著,周清指著那尚未完工的扶桑神殿,指著靠右的一處區域,那里還有些空洞。
“這……,是!”
月神言語微滯,略有些遲疑,可隨后還是應下。
“扶桑神殿!”
“蟾宮!”
“星辰閣!”
“名字取得不錯。”
的確是按照蜃樓的圖紙還原的,扶桑神樹矗立至高,左右蟾宮與星辰閣,三元陣勢交錯。
五行長老所在更是交錯四周,而扶桑神樹所處,更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核心陣眼。
扶桑神樹至陽至剛,陣法乾坤,這座蜃樓之上當還有一處隱匿極深的至陰至寒所在。
否則,不足以支撐起整座陰陽五行大陣。
“娥皇,蜃樓的監管督造務必上心。”
“不得出現任何差錯。”
那處至陰至寒的陣法節點并沒有出現,圖紙之上,也只是一個大致的區域。
現在的蜃樓還是一個半成品,日后應該會有的,身軀微側,看向娥皇,吩咐道。
“是。”
娥皇一禮。
“聽說近歲以來,有百家游俠出現在附近?”
周清一步踏出,出現在另外一座建筑物的頂端,俯覽整艘蜃樓,有一種登臨海域高山的感覺。
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隨意行走的小丫頭幾個人,沒有理會,此次跟隨自己南下這里,就是來玩的。
“卻有百家游俠出現在附近。”
“但數年前,蜃樓方圓十里區域便是照身貼進出,照身貼每歲都是更換新的。”
“那些游俠已經盡數被擒殺,雖有漏網之魚,不足為慮。”
月神陰陽道禮,回應著。
自從蜃樓坐落在洞庭之上,那些感興趣的百家之人前來的便是很多,故而,為了防止那些人,便是采取了不少策略。
嚴查照身貼,設立多個進出關卡,但凡一個關卡不吻合,便是直接重罪加身。
雖如此,每一歲,還是有不少游俠出現,至于結果……審問之后,直接鎮殺。
“師兄,這里也沒啥有趣的。”
青色流光閃爍,小丫頭出現在身側,剛才細細打量著四周四方,先前還覺得有趣。
但現在感覺沒啥意思。
“本就不是有趣之物。”
“即如此,那我們就下去吧。”
周清莞爾,蜃樓再大它也是一艘船,一艘船有啥有趣的,更別說現在還是一個半成品。
說著,不遠處的云舒兩個人也是出現身側。
“父親!”
“秦軍還是避戰不出,依靠強大的守御器械,給予極力防守,任憑我軍如何攻打。”
世族不當人子,糧草輜重有損。
壽春之內,壓力倍增,楚王負芻雖支持,然也是希望有一場大勝落下,哪怕不是一場大勝,也該全力一戰,以窺秦軍之力。
項燕雖不甘,還是軍令下達,調動汝陰、寢縣、新陽、新蔡之地一座座營帳大軍,五十余萬大軍于卯時發動。
對著秦軍在淮北以北的強大防線發動自午月以來的最大的一次進攻,近六十萬大軍橫行展開近百里,清朦之下,烈焰呼嘯壓向黑色洪流。
轉眼間,便是過去半個時辰。
“秦軍防守雖強,戰線如此,定有薄弱之處,繼續全力攻打。”
聽著項伯的稟報,身披重甲跨乘在馬匹之上的大司馬項燕擺擺手,現在不過半個時辰,僅僅一個開始罷了。
“是。”
項伯應喝一聲,當即駕馭馬匹再次奔向前方的戰場。
“籍兒。”
“龍且。”
“你們兩個率領一支小隊,前往匯合項梁,聽從項梁吩咐。”
項燕手持千里鏡,這個東西還是從秦國傳來的,據說是護國學宮軍器院堂的作品。
很適合行軍打仗之用,看向數里之外的龐大軍陣交鋒,早已經習慣了,目視項伯遠去,又看向身側的兩個小家伙。
“大父!”
小項籍身披七海蛟龍甲,跨乘重甲駿馬,駕馭近前,抱拳一禮,小小的鷹盔之下,面上滿是歡喜。
“大司馬。”
龍且亦是烈炎如風,深深一禮。
二人相視一眼,旋即,領著自己的小隊,前往項梁將軍的軍陣所在,對于那里……,他們期待了好久。
“范先生以為戰果如何?”
對著兩個小家伙贊賞的點點頭,如今多多歷練是好事,隨即,注意力再次落在軍陣交鋒上。
“難矣。”
深藍色的長衫著身,范增御馬在側,聞項燕之言,搖搖頭。
不說取得很大的戰果很難,秦軍不欲此時同楚軍真正交鋒,意圖很明顯了。
此戰,秦軍對策,絕對是一邊防御,一邊進攻,但戰線不會推進的,給予楚軍希望,給予楚軍駐守淮水以北的希望。
“的確很難。”
“可老夫也想要一觀此次秦軍之力。”
數月之前,秦將李信伐楚,雖來勢洶洶,然則,所行軍陣戰法并不妥當,同眼下王翦戰法迥異。
此次兩軍交鋒,楚軍或許難以取得很大戰果,但……應該會有一些東西呈現出來。
“秦將王翦,終究老成。”
“但退守淮南之策,為楚國生路所在。”
范增評價嘆語,數月來,王翦一直停駐不前,意圖明顯,表明就是要將戰場落在淮北。
不可能落在淮南。
而楚國欲要取勝,最大的機會便是在淮南。
而退守淮南,又有相當阻力。
“此戰過后,無論如何,楚軍之力都要放棄此地,以謀淮南。”
項燕堅定一語。
項氏一族如今和楚國相互依存,楚國存,則項氏一族存,楚國興盛,則項氏一族興盛。
對于那些主力,接下來便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