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
懷柔!
霸道!
王道!
對于山東諸地的政策,從來都不是單一的,從來都不是簡單的,而是因地制宜、因時而變的。
大體上。
服從秦國之法的,大秦給予懷柔。
悖逆大秦之法的,大秦給予鐵血。
是以,在不同人看來,大秦施展的霸道、王道盡皆有之,當年兵出關外的時候,對于諸國,已然是仁義了。
一次次大戰下,除非對方負隅抵抗,否則,不會有太大的殺戮。
那些諸國之民更是沒有太大的損傷,攻陷城池土地,那些民眾便是秦國所有,將他們殺了。
從某種意義上,對于大秦也是損傷。
然……不可否認,有些悖逆之人就藏在其中,伺機而動,擾亂大秦,對于那些人,一直是諸郡嚴厲打擊的目標。
眼前……想來就是那些人了!
大秦之下,無諸國老世族存在,授田于之,民眾因公也可得爵位,諸般水利落下,自然有所得。
俠以武犯禁!
這些人當誅!
嬴政一雙丹鳳之眸閃爍寒光,東巡以來,影密衛也向自己稟報了許多事情,從出函谷關開始,已然每隔不久便是有侵擾加身。
卻是被影密衛、羅網他們提前解決了。
這一次……這群人隱匿在大河之中,想出這個法子的人,很聰明……,很不錯!
“陛下!”
周清已然近前,觀遠處仍在亂糟糟的場面,大河之中,此刻已經沒有人上來了,岸邊,還有七八十人的樣子。
觀車駕再次,均想要手持刀劍,鋒芒逼近。
那些人已經不足以成事了。
在精銳有序的黑龍軍面前,那些人撐不了多久,甚至于此刻已經有人退縮了,直接返回大河之中,想要從大河之中逃走。
觀那些賊盜之人的敗像,群臣也是安心甚多。
猛不丁的來一次,任誰不為慌亂?
“狗賊!”
“毀我宗族,該死!”
豁然,又是一道響亮之音,當其時,劍光掠過,六七丈開外的廝殺圈子里,躍出二人。
一手持長劍!
一手持單臂勁弩!
騰挪虛空,一力落下,破空聲直接傳來。
叮!叮!叮!
阮翁仲身披重甲,魁梧巨大的身軀一步踏出,如蒲扇一般的手掌瞬間劃過虛空。
將那些弩箭攔阻,一手直接捏碎,而后屈指一彈,道道生鐵碎片非一般落在那二人身上。
噗!噗!
強勁的力量直接將那二人臟腑貫穿,敢有此作為,當誅!
何況,那些人也就先天層次的力量,在自己面前不堪一擊,哪怕是化神層次,也不堪一擊。
“神臂連弩!”
王賁旁側一言,剛才那二人手中的連弩很像大秦護國學宮研制出來的小型連弩。
用來斥候單兵之用,非常好!
卻是……這些人怎么也會有?
“這是……仿造的!”
數十個呼吸之后,周清手上也多了一件神臂連弩,扣動機關,一次可以射出五只弩箭。
近距離之下,很有威力,防不勝防!
就算是先天武者,一不小心,也有可能被弩箭攻殺。
從弩箭的構造上來看,和大秦的神臂連弩還是有些許區別的,相對粗糙許多,上面也沒有編號。
倒是……大體功能差不多。
“應為不小心為那些人所得,仿造出來的。”
“如今墨家被攻滅,那些人想要再次仿造一些機關器械,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過,對于諸般礦藏的巡視,還得繼續加強!”
那些人想要仿造軍用器械,必然會需要人手和原料,人手這方面,不好控制。
原料就不一定了。
隨著諸郡對于麾下掌控治理的加強,一些緣由的礦藏之類也會被納入深深的掌控。
沒有原諒,一切也就沒有了。
將神臂連弩交給衛士,緩緩道。
大河之中的侵擾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是被剿滅,徹底剿滅,被生擒的人多達二十人。
已經交給專人處理了,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
沿著大河巡視,誰也不曾想會發生這種事,在那些人被擒拿之后,始皇帝嬴政便是返駕了。
“有賊盜之人從大河之中行亂事?”
雪兒驚訝一言,自己并未跟隨在公子身邊行走,自己雪膚白發,太過于顯眼了。
曉夢也是一樣,故而便是待在車中。
從云舒姐姐她們口中得到前方的亂象消息,為之驚愕。
那些人膽子還真大,而且也很有……預謀,否則,何以知曉始皇帝陛下那一刻就在旁邊?
“想來和山東諸國的殘余宗室之人脫不了干系。”
普通民眾自然沒有那個實力和勇氣,有這個動機的幾乎不用怎么猜想,定是那般人了。
“影密衛這個時候,也該查出來的了。”
影密衛的手段還是很有獨到之處的。
至于結果……當如雪兒所言,卻是具體是誰……就要看山東諸地誰的膽子那么大了。
周清坐于車內,因大河的緣故,那些人有這一次突然襲擊,接下來……想要有那個機會,就不可能了。
一個時辰之后。
一道詔令自車駕中傳出,其間還攜帶者一份名單,令諸郡給予緝捕那些人,若有隱瞞,罪當連坐。
名單上的人,大部分都如周清所想,還有一些人,是燕趙之地的游俠,還有一些零散的百家之人。
一日之后。
車駕巡視臨近東明不遠。
又有雜亂之事出,這一次沒有賊盜之人,而是一些已經散落開來的流言,已經在快速傳播的流言。
“流言!”
“那些人還真不怕累!”
閱覽完畢手上的文書,上面都是影密衛收集來的所謂流言。
大體不外什么秦國虎狼,秦國無德行,泰岳封禪……貽笑大方。
還有什么昊天警示,殺戮諸國甚重的秦國武成侯王翦病重,即將身死,那就是昊天的懲罰。
還有什么秦國蠻夷不為風華,泰岳封禪連禮儀都不知道是什么?縱如此,還前來封禪,更為笑話。
皇兄應該也收到了這樣的流言文書,具體詔令沒有下達,然而,羅網他們應該出動了。
尋找流言的源頭,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果然大肆處理,反而不妥。
將散發流言之人,直接處理掉,就行了!
“這就是那些人的抵抗了。”
車駕仍舊沿著大河行走,卻是一路的巡視加強許多,為防止類似的情形出現。
也有一批熟悉水性之人入水。
云舒搖搖頭。
自己還是覺得那些人的抵抗太過于無力了,如今諸夏安穩,平靜的生活不好嗎?
非要想著復國?
非要想著將秦國驅逐出去?
退一步說,就算復國了,就算將秦國驅逐出去了,接下來呢?
難道那些人之間就不會有什么紛爭?
還是要死很多很多人的。
諸國淪亡,那些人帶走了許多財貨,足以富貴一生,如今,還在行如此險事,給自己帶來麻煩。
在諸國還在的時候,不想著將自己的國家強大起來,偏生國家淪亡之后,想著擾亂諸夏安穩。
諸夏本同源!
秦國的先祖當年也是人皇后裔,有這個資格為諸夏天子。
權力!
權勢!
榮耀!
看來這些東西很令那些人著迷,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掌門師兄!”
“掌門師兄!”
齊魯之地。
桑海!
儒家小圣賢莊!
仁禮之堂!
值巳時,一位位儒袍冠禮的男子先后進入其中,各自尋找著自己的位置,而后彼此低語。
未幾,堂內上首正中一人出現,諸人為之起身,盡皆拱手一禮。
“坐!”
一語沉穩威嚴之聲流出,諸人頷首,歸于原位。
身著合乎禮儀的錦袍,綠色的內襯,棕褐色的外衫,搭著厚土之色澤衣襟,腰環美玉,動靜琳瑯。
色澤有序,動靜華貴,雙眸細長有神,看著面前的師兄弟們,亦是頷首,而后歸位。
“掌門師兄,今日相召我等前來于此,必有大事吧?”
呼吸之后,下方一人拱手禮道。
仁禮之堂,閑暇之時不會開啟的,但凡開啟,必然有涉及儒家的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
諸人心中都有些猜測,不是什么秘密。
語出,諸人相視一眼,不為雜亂,道道目光匯聚上首。
“再過月余,始皇帝陛下就要到達泰岳之地了。”
“封禪是為大禮儀,儒家當有所為。”
伏念沒有隱瞞什么。
這里是仁禮之堂,是商量大事的地方,不是虛言妄言的地方,開門見山最為上好。
泰岳之地,位于齊魯。
如果始皇帝陛下出現在泰岳之地,儒家沒有任何動靜,那就是儒家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
多年來,整個儒家之內,除了自己,怕是未有人一見始皇帝陛下真容。
機會!
儒家欲要入廟朝,難處很多,難度很大。
而所有的那些,如果始皇帝陛下不為掣肘,都不是大問題。
果然這一次始皇帝陛下在泰岳封禪,儒家可以有功勞落下,那么,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對于儒家也是極好的事情。
“掌門師兄!”
“從三晉之地那里傳來的消息,連日來,常有流言出,也有賊盜之人出,始皇帝陛下震怒,正在派人緝拿那些人。”
“那些事……儒家是否要給予助力?”
齊魯之地。
近百年來,一直在儒家的掌控之中,那些諸國之人的動靜大體也在掌控之中。
始皇帝陛下下發諸郡的文書上,一道道人名也非陌生,若是儒家助力始皇帝陛下,將那些人一一擒拿。
想來也是不小的功勞。
至于……和秦國對抗著來,并非良策,尤其是秦國即將要準備攻滅農家了,那就是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