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古鎮,孫家老宅。
孫仲勇和父親還有弟弟孫仲實坐在院子里泡茶。
“仲勇,你擔心他回夏科院?”孫愛國看著自己長子。
“有些,畢竟是夏科院。”孫仲勇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不問他?”孫愛國緩緩的說。
孫仲勇眉頭微微皺了皺,沒有回答。
“你是擔心你問了,他告訴你是?”孫愛國問道。
“有些。”
孫愛國扭頭看向自己二兒子:“仲實,你去把維杰的那件衣服拿來。”
孫仲實站起身,進了屋子,取出了一件自己兒子的衣服,遞給自己大哥。
“這是維杰落水那天穿的那件衣服。”孫仲勇認出了那件衣服,但猜不出為什么自己父親要拿給自己看,是提醒自己要謹記這個恩情?
“你看到衣服胸前的破口。”
孫仲勇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看到了。
“那陳家子用牙撕的,鉤果子的鉤頭是圓頭,不利,勾不住衣服,陳家子用牙撕開,才鉤上去的。”孫愛國舉起杯子喝了一杯。
“陳家子28考博入了夏科院獨當一面,是為智;跳羅陰里救維杰,是為義;拿牙撕衣掛鉤竿,是為勇;你二人比他不足。他若回了夏科院,那更是為大忠。仲勇,你明白了沒有?”孫愛國看向自己長子。
孫仲勇拿著茶杯陷入思考。
入夜之后,孫仲勇電話響起。
“筱筱。”
“哥,辦妥了!”顧筱筱在電話那頭笑著說道。
“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后,孫仲勇驅車到了蘇科大學。
見面后,顧筱筱沒有廢話,取出了三、四十份文件。
“這些是所有需要購買的物品清單,以及采購委托函。”
“怎么會這么多?”孫仲勇拿起委托函,密密麻麻的英文,讓他壓力頗大。
“美國對超級計算機的配件出口比較復雜,但如果是一定數量的配件,分散在不同的廠商進行采購,以在華夏的美國企業的名義進行采購的話,便很好操作。”顧筱筱說到。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超算被切割成3、40份訂單,就能避開美國監管部門的監管?”孫仲勇好奇的問道。
顧筱筱搖搖頭:“意思是大概差不多,不過沒那么容易,整個訂單要被切割成了400多份,并且還要各種報關報稅的很多復雜操作。跟你說了也不明白。30萬美刀的服務費只是老美策略性的報價,最開始他們不會吃我們太多利潤。在架設好了超算后,需要升級時,后續的服務費便會開始大幅度提升。”
孫仲勇點了點頭,找人辦事,給人掙錢是天經地義的。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都是需要簽字和蓋章。哥你先蓋,完了后我傳真過去。川哥有消息沒?不會真的回夏科院吧?”顧筱筱問。
“他去處理一些私人的事情,一個月后回來。咱們干咱們該干的。”孫仲勇笑著說道。
“你好歹打個電話給他。”顧筱筱說到。
“打了幾次,都關機,大概是在飛機上。”孫仲勇跟自己父親聊過之后,心里平靜了很多,他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從格爾木機場出來后,已經是夜里10點多,格爾木比溪安要冷得多。
陳夢川在機場里換上了羽絨服,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瑟瑟發抖的告訴自己沒厚衣服的趙婉瑜,他嘆了一口氣,好意勸了一句:“趙小姐,你真打算跟我去看看?”
飛機上趙婉瑜無奈的告訴陳夢川,自己接到了死命令,上司讓自己務必要拿下陳夢川,還給她訂了來格爾木的機票。
陳夢川好意提醒了她很多次,自己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青山綠水,而且到了最后還跟她坦白了自己要去的是荒村的支教小學送寫文具,沒想到趙婉瑜一聽,更加來了興致,一丁點都不怕自己,不停的拜托和請求自己一定要帶上她。
翻出了一件自己穿的羽絨服遞給了她。
“趙小姐,這是我的衣服,你不介意的話,就換吧,這邊冷著呢。”
沒猶豫也沒嫌棄,趙婉瑜接過陳夢川的衣服,直接就套在自己身上。
見到趙婉瑜套上了衣服,陳夢川有些頭疼的又問她:“趙小姐,我可最后一次問你,你真要跟我去?”
趙婉瑜點點頭:“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我去男廁所你跟不跟?”陳夢川無奈吐槽了一句。
“啐……”
哈哈一笑,陳夢川不再多想,讓這個嬌生慣養的滬海姑娘見識見識也是件好事。如今的世道,太多人不懂得見苦知福,見苦思福。
背好了自己的行禮,帶著趙婉瑜徑直走了出去。
夜里10點多的格爾木夜色已經非常的深了,機場停車場里,只有零星的幾輛黑車在等著最后一機客。
尋了一個看上去比較年輕瘦弱的黑車司機,陳夢川遞了一張100塊過去:“師傅,門口的職校,廣播電大。”
“好嘞,近著呢,大哥大姐,上車。”黑車司機一臉堆笑,廣播電大就在機場外面,順著機場大道直直朝北開,就3公里路遠,100塊錢是個好活。
車子筆直的朝北開去,幾分鐘就停在了一所學校外面。
陳夢川走進了學校,找到了學校的招待所。
“你們找誰啊?”招待所里一個在嗑瓜子的中年女人開口問向陳夢川。
“我是交大的陳夢川,明天找李校長,這是我證件。”陳夢川說著把自己的身份證跟博士證明還有300塊錢現金遞了過去。
格爾木廣播電大跟職校挨著,掛靠在職校下面,職校校長姓李,陳夢川曾經跟他有過一面之緣,自己能想到的,格爾木機場最近的能住的招待所就是這里。
翻看了陳夢川的證件后,中年女人臉色馬上堆起了笑容:“陳博士,你好你好。你們是要住宿嗎?”
陳夢川笑著點點頭:“是的,大姐,麻煩你了。”
“陳博士,你們兩位是一起的么?”中年女人問道。
陳夢川笑了笑:“大姐,一起的。”
“那感情好,招待所裝修,現在能住人的,就剩一個雙人的標間。”中年女人笑著說。
“啊?不是,不是,我跟她不是那啥。”陳夢川連忙擺手。
“就一間?”趙婉瑜面色微紅。
“其他房間都在裝修,住不了人,地磚都敲了,屋里頭兩張床。”中年女人說道。
陳夢川看向了趙婉瑜:“趙小姐,這里出門往東,順著省道就是鎮上,那邊倒是有酒店的,我們去鎮上看看?”
“陳博士,我聽你的。”趙婉瑜笑著說道,臉上紅撲撲的。
隨后陳夢川跟中年女人道了聲歉,便帶著趙婉瑜出了招待所。
兩人走到了格爾木的省道上。
一等就是半個小時,打車軟件也沒人接單,他們搭乘的是今天的最后一班航班。這會連一輛黑車都見不著。
兩人在大馬路上被凍得發傻,最后只能重新回了招待所。
“上3樓后右拐,303房間。”中年婦女笑著遞給陳夢川一串鑰匙。
兩人上樓后,陳夢川拎著鑰匙開了門,房間雖簡單,但也頗為干凈,兩張床上鋪著雪白的被子。
房門關上之后,氣氛瞬間就尷尬了起來
“趙小姐,你看,我先洗個澡?”把背包和手提電腦放下后,陳夢川有些尷尬的說道。
趙婉瑜滿臉通紅的點了點頭,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滾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