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
朝陽拘留所。
“叫的用力點…”
“沒錯,嗯,再大聲點……”
“啊,啊,啊……”
老隊長坐拘留室里的椅子上,攥緊拳頭,為對面的男人加油鼓勁。
鞏偉抓著桌上的水杯,扯開嗓子,連連叫喚幾聲后,摸摸脖子感嘆道“嗓子都喊啞了,隔壁來家伙什么來頭啊?”
下午他在少年宮的會館外大鬧一場,把四名假證販子的同伙打倒后,便刑警隊的人乘機抓回拘留所。
一看老隊長坐在牢房里面等他,鞏偉長期的偵查經驗告訴他,又有案子要他出馬了。
果然,老隊長拿起香煙,吸了一口笑道“噢?莫啥頭,不過他的老大’甫光’可有來頭哩。”
“現在派你去港島,混進他們的組織里去。”
“就是觀察、寫報告、其他的就由港島同胞來管,你知道嗎?”
老隊長操著一口川省腔調,輕輕飄飄的就將一次臥底行動,描寫成了觀察寫報告。
好在鞏偉老實的面孔下,有一顆機靈的頭腦,這時拿起水杯喝一口水,開口問道“他們是干什么的?”
“隔壁倉的小黑,只是一個小流氓。他老大甫光最近在倒賣文物,很有可能跟山東王墓里失竊的一批國寶有關。”
“啊?這么危險!”鞏偉壓低聲音,語氣十分驚嘆。
他怎么都想不通,為什么一個盜賣國寶的罪犯集團,從老隊長里的嘴里說出來,居然比假證販子還要容易對付?
今天只是抓幾個外護照的,就有歹徒持刀報復。要是抓幾個賣國寶的,豈不是有人拿槍來找麻煩了?
鞏偉想到下午被抓時候,孩子看他的目光,眼神中就隱隱有些難受……
老隊長在那頭抽著煙,心里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嘛。
因為根據目前的資料來看,以“甫光”為首的罪犯集團,危險性實在太高。
光說隔壁倉的小流氓,就有五次搶劫的前科,這一回還開搶傷人了。可想而知,他們老大“甫光”絕對是個很角色。
這么大一起案子,把普通的線人派進去,無疑就是送死。
導致他不得不拿出手下的這張王牌臥底……
因為鞏偉的頭腦、經驗、還有身手、都是首都刑警隊里最杰出的警員。有他出馬,肯定最讓人放心。
鞏偉沉默片刻,低頭嘆道“隊長,我不想再做臥底了。”
“外面的人都認為我是二流子,老婆,孩子會被人說閑話。”
其實他還有原因沒說,那就是日子太苦,老婆要花錢治病。長期的臥底經驗,讓他察覺到一些正當生意能賺錢。
鞏偉想要拿著津貼下海,賺夠錢給老婆治病,還想孩子多買幾件衣服。不能整天都穿著校服,院子里的同學都在笑話他。
老隊長摸著水杯,哎呀一聲,豎起三根手指道“三個月,最后三個月。”
“這次行動結束之后,就能恢復正式編制。”
“如果同意你就點點頭。”
鞏偉思考片刻,心中強烈的使命感,促使著他點點腦袋“好。”
“嗯,今晚你跟他同倉,我會安排你們順利逃跑的。”老隊長俯下腦袋,面露微笑的出聲講解。
而且他在心里,又再度把鞏偉夸了一波。
好同志就是好同志!服務人民的意識強,祖國以你為榮!
老隊長甚至考慮著,等到鞏偉歸隊之后,能不能向上級給他申請一個一等功,好好嘉獎一下英雄警員是。
鞏偉則在答應后,又和老隊長聊上幾句,便被安排進隔壁的監倉,默默跟角落的“小黑”對視一眼,老老實實蹲在鋪著草席的小角落里。
“哼哼。”小黑緊緊黑色皮夾克,身材肥胖的靠著墻壁。既不欺負新人,也不和新人打招呼。
半個小時過后,小黑耷拉著腦袋,已經靠著墻角睡著。
鞏偉則是豎起耳朵,突然聽見走廊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于是他忽然暴吼一聲,快步沖上前去,一把將沉睡中的小黑扼在手臂內。
小黑突遭襲擊,站在監倉內發出一串驚人的大吼……
怎么回事?
為什么我會被襲擊?
現在的新人都這么狂嗎!
在小黑蒙圈的時候,一名穿著軍裝的獄警快步沖到監倉前,連續警告鞏偉數聲后,掏出鑰匙打開監倉的鐵門。
“叮當。”
獄警剛剛打開鐵門,鞏偉便松開雙手,一個跨步沖拳,迅速將預警撂倒在地。
摸索幾下,他便從獄警手中拿出一把監獄大門的鑰匙,快步朝外面沖去。
小黑看著這一幕,就算頭腦簡單,一下也明白了這位“新人”的打算。一邊震驚與對方的拳腳功夫,另一邊又不由自主的跟在身后。
澳門。
李少澤同樣在晚上經歷一場大戰后,早上神清氣爽的起來,站在酒店的陽臺上吃早餐。
這時何老師與樂慧貞兩個人,一臉疲倦的圈著身軀,分別躺在大床的左右兩邊。
等到把早餐吃完后,他便走出房門,便帶女兒到街道上散步。
由于時間還早,澳門上空的云層稀薄,導致早餐還能依稀的看見一些星星。
李平心牽著爹地的手,忽然抬起腦袋,指著天上晚上“爹地,為什么白天還會有星星?”
李少澤面色一滯,突然感覺女兒的問題太刁鉆了。
如果是問晚上有星星的話,他還能夠解答一番。現在怎么直接就問白天?小孩子的思緒太跳了吧。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
于是他眼珠轉轉,板著臉道“寶寶,在課堂提問要舉手手的。”
“好的爹地,為什么白天還會有星星?”李平心這回舉起了嫩嫩的小手。
李少澤摸著下巴點點頭道“爹地不是老師,等等回去讓媽咪給你解答。”
“臭爹地!”李平安伸出小腳,一腳踩在他的皮鞋上。
李少澤連忙露出一個吃痛的表情“啊,好疼。”
“嘻嘻。”
好不容易把女兒的問題糊弄過去后,兩人又在外面逛了一圈。等到他們回到酒店后,何老師和樂慧貞兩人都已經起床洗漱完畢,站在化妝臺前化妝。
只不過,以往兩人都偏好穿裙子的女士,今天既沒有穿裙子,又沒有穿絲襪,而是穿著一身長褲,將膝蓋上的淤青遮住。
李少澤見此笑而不語,但卻換來兩道白眼。
而當李平心重新又舉起手手,跟媽咪問完問題后,一行人便離開離開酒店,開始在新樂當中閑逛起來。
自從四年前第二家“新樂”開張后,新樂賭城的生意就一直不錯,名氣和收入都僅次于“葡京”之下。
隨后過了兩年,第一家新樂的大樓重新修繕,足足加高三層,又多擺了上百張賭桌,還增添了一些娛樂設施。
李平心每次來到澳門,除去游樂場外,便最喜歡扎在游戲機前打游戲。
這回也不例外,很快便纏著爹地媽咪,一起帶她去打游戲。并且還指定要“螃蟹哥哥”在旁邊教她打機,想要趁機黏著螃蟹哥哥揩油。
只見螃蟹一位大老千,嚼著口香糖,站在旁邊彎腰撅臀,在線陪玩。
羅森面帶笑意的看著這幅場景,忽然開口問道“大老板,我和螃蟹過兩天想請半個月假,去拉斯維加斯一趟。”
現在他們兩個人,一個管著大新樂,一個管著小新樂,分別都掛著技術總監的名頭。
富貴和身份都拿到手了,只不過沒有從前那么自由。
半個時間算是不短,他們想要請假去美國,當然要大老板點頭。
現在大老板正好來澳門玩,自然就是他們最好請假的時間。
李少澤站在女兒身后,看著她在打游戲,忽然聽見羅森的話,頗為意外道“你去拉斯維加斯做什么?”
“是這樣的,拉斯維加斯舉辦了一場世界賭王排名大賽,師父想讓我們師兄弟,分別代表港島和澳門參賽。”
“高進不出馬,高達那小子呢?”
李少澤愣了一下,對于世界賭王排名大賽渾然沒有印象。
羅森有點慚愧的搖搖頭道“師父說那種比賽,我們去就好了,用不著高達去。”
“咳咳,賭神的牌面就是大!”
“自己不去就算了,連兒子都去啊……”
李少澤無奈的擺擺手道“好吧,放你們半個月假。”
“這次比賽的開銷,還有籌碼,全部都掛在新樂的賬上。”
以目前新樂的體量來說,螃蟹和羅森兩人,半個月不在并不會有什么問題。
普通的大老千,本身的技術團隊就足以搞定。
至于各路賭壇高手?最近澳門又沒什么大活動,哪來那么多賭壇高手。就算有,也應該是去拉斯維加斯了才對
所以李少澤很爽快便批了這個假期,并且答應給他們“公出”待遇。
畢竟兩人要是在比賽中取得一個好的名次,或多或少也會把新樂的名氣打出去,在生意上是對新樂有幫助的。
羅森聽見大老板很爽快的開口答應,而且還包下了比賽開銷,當即面露喜色道“多謝大老板。”
與此同時。
小黑剛剛帶著新兄弟阿偉,過海來到港島,正在一家金店逛項鏈。
他打算買一條金鏈子送給阿偉,作為兄弟相識的見面禮,然后再帶阿偉去老窩見大佬。
這時手上拎著包裝袋,將盒子放在阿偉手中,發現他正盯著一個金戒子發呆。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小了笑道“喜歡啊?”
“我還沒給老婆送過戒指呢。”
阿偉表情苦澀,眼神很是復雜。但是小黑卻大手一揮,極為豪氣的講道“沒關系,我們明天過來搶他一票!那就什么都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