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八讀書≥
馬會大廈。
任職馬會保安部長的“倫天源”走出大門,左右四顧后,快步走到前方的噴泉池前:“陸sir,好久不見。”
“倫哥。”
陸志廉雙手搭在小腹前,規規矩矩鞠躬問候道。
“倫天源”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煙盒,從里面抽一根雪茄,遞送給面前的陸志廉。
他在以前是一位icac的首席調查主任,在查錯一件案子后,受到上級的譴責,最后主動向icac遞交辭職信。
那時候,廉政公署會進行的特殊招聘,就是在找人接他班。
經過多輪面試之后,當時的陸志廉成功被選上,當中就有“倫天源”欣賞他的原素。后來,倫天源還帶著陸志廉熟悉廉署,交接工作,兩人共事了一個月的時間。
對于陸志廉來說,“倫天源”不僅是老熟人,還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前輩。
要不是,在馬會的管理層名單上,看見倫天源的名字。他還不知道“倫天源”,在離職后前往馬會任職。
不過警隊、廉署的長官,在退休或者離職后,前往大企業擔任保安部長,一向是一條不錯的財路。很多沒有背景的長官,都會選擇這樣做,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當他在看見送到面前的雪茄后,陸志廉神情嚴肅,出聲婉拒道:“倫sir,你知道我不能抽的。”
“呵呵。”
“我離開icac六年了。”
“專員都可以喝茅臺,吃牛扒,那陸sir為什么不能抽支雪茄啊?”
倫天源把那一根雪茄收回,叼在嘴上后,甩開火機點燃。
“呼”。
倫天源的吹出一口煙霧,扭頭看向陸志廉問道:“陸sir,你來找我怎么事?”
憑他在icac里面累積起的人脈,擔任保安部長的職位輕輕鬆鬆,油水又多。
現在不僅能穿名牌西裝,還能抽得起古巴雪茄。
最近有關馬會操盤手“貪汙”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眼下知道陸志廉來找為了什么。
果然,陸志廉語氣誠懇的講道:“前幾天icac收到舉報,馬會有個叫作鄧兆宏的操盤手貪汙。”
“我們進行幾天調查后,鄧兆宏就被干掉了。”
“我們有理由懷疑,給鄧兆宏賄賂的wàiwéi集團,跟另外一些馬會高層有合作。不然他的話,他們不敢這么快乾掉鄧兆宏。℃八℃八℃讀℃書,.■.o↑”
“倫sir,我希望你幫我。”
陸志廉把他眼下的分析全盤拖出,全部告訴給倫天源聽,就是想要打動面前的倫天源。
沒想到,倫天源手上捏著雪茄,翻起眼皮,白他一眼道:“我是收馬會工資的,你想要調查馬會高層,就是要讓我當內鬼咯。”
“這件事情不可能。”
現在,倫天源穿金戴銀,全是馬會賞飯吃。
要是調查馬會高層的過程中,一不小心把飯碗弄丟,怎么辦?
icac現在又不會發他工資!
陸志廉聽見倫天源的答案,雙手chājìn褲袋,直視著對方說道:“我記得剛進icac的時候,你跟我說過。icac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信念。”
“前輩,這是你教我的。”
倫天源正在抽煙的表情一愣,夾著雪茄在原地轉上兩圈后,他才神情複雜的講道:“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后,倫天源垂下腦袋,一邊抽煙,一邊走回馬會大廈。
陸志廉靜靜望他的背影,既沒有出言再勸,也沒有感覺沮喪。
畢竟,別人幫他一個人忙,是可能要掉飯碗的。需要時間考慮考慮,是很正常的情況。以他對倫sir的了解,剛剛倫天源沒有直接拒絕,心里肯定看不過去。等到倫sir想清楚之后,絕對會成手幫他進行調查。
因為,“肅貪倡廉,法治精神”一直都是廉署人的精神,以及廉署人的信念。當初倫sir離職好像是因為查到一些不該查的東西,可惜了一位調查專家。
另一邊。
九龍郊區。
劉保強帶著一小組伙計來一座民房后門,朝旁邊打去一個手勢,警員們便壓低qiāng口,緊緊靠在鐵門兩旁的墻上。
這里是一家wàiwéitóuzhù站門口,根據劉sir的調查,上家tóuzhù站的流水很大,是中環數一數二的wàiwéitóuzhù站。
這幾天,劉保強把“鄧兆宏”交給icac后,一樣沒有放棄調查,同時派出伙計在外面收風。
正好收到消息,上一場球賽中,有一個上千萬的賭注,被這家tóuzhù站收走。爆冷之后,獎金高達三千多萬。并且全部都別wàiwéitóuzhù站兌現,支付給了“賭狗”。
一個wàiwéitóuzhù站能夠拿出這么大筆的獎金,背后的勢力絕對不會小。不管背后的大莊家,跟馬會案有沒有關聯,他都準備帶伙計們來打一桿子。
嘿嘿。
西區的伙計就是這種性格。
既然都準備干了。
那么肯定要干到底。
怎么可能icac說中場休息,他們就乖乖中場休息?
劉sir打算先收一些猛料,等到cac吃癟之后,再來繼續乖乖求他!
這時等到伙計們準備完畢,他便整理好西裝,走到鐵門前,抬起手掌重重拍下:“嘭!嘭!嘭!”
“買球了,買球了。”
“給老子開門!”
一個馬仔走到鐵門后,拉下一個小閘口,望外看過一眼后,便把鐵門拉開道:“敲門那么大力,把鐵門拍壞你來賠啊!”
“我賠就我賠,等我贏球賠你。”
劉保強隨性的扭扭脖子走進鐵門,一邊應話,一邊把目光掃進tóuzhù站內。
只見tóuzhù站里面,十幾個客人手中正在拿著本子寫筆記,圍在兩張圓桌旁看球賽。
搞笑的是,tóuzhù站內還搞人性化服務,居然給他們的案頭上,全部擺上茶杯,裝好瓜子跟花生,就像是開茶話會一樣。
更里面,則是五六名馬仔,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電話,正在接聽外面的電話tóuzhù。另外,還有一個管賬的頭馬,案頭上擺著一臺筆記型電腦。上面是tóuzhù賬戶的流水,以及即時的球賽比分。
作為大佬“標哥”穿著一身紅色的皮衣跟皮鞋,頭上還戴著一塊紅色手錶,只差在脖子處圍個紅領巾了。
只要每逢tóuzhù站開賭,他就是這么一份裝扮,寓意著“生意紅火”。
tóuzhù站里的賭客都認為他想發財想瘋了,于是全部送他一個外號叫作“發財標”。
現在“發財哥”端著一個保溫杯,正在喝里面的枸杞茶。忽然聽見鐵門被開啟的生意,于是抬起眼睛超外面看去:“是警察!快跑啊!”
自從“東興”解題之后,以前老形式的地下賭場、堵檔都已經徹底滅絕。只剩下,在馬會衍生出來的一些“wàiwéi”tóuzhù站。
這些小的tóuzhù站,大部分都是以前東星的四九仔在開辦。比如,發財標這個家伙,以前就是“梁笑棠”手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四九。
現在靠開著tóuzhù站發財,熬一輩子,也算是熬出頭了。
但是不管怎么有錢,他們永遠都不會對西區的警察“面生”。
開門的那個馬仔沒有認出來,“發財表”可是實實在在的認出來,門口那人正是西區重案組三代目“劉保強”。
在察覺到里頭警覺的目光后,劉保強抬起手搖了搖,面帶微笑,彷彿就像是在跟久違的老朋友打招呼。
可在走廊待命的重案組伙計們,卻是一個個殺氣十足,雙手持qiāng的沖進tóuzhù站內。
“警察!全部趴下!”
“呃……警察?“
買wàiwéi又不是什么大罪,圓桌旁的賭客們不慌不忙,還在看球賽,喝茶。大不了等等去警署交個罰金,就算蹲兩天也沒關係。反正那些“老賭狗”們都沒啥正經工作,不差一天兩天的時間。
至于,那些正在收注的馬仔們,看見警察持qiāng進場。馬上抱起身前的賬本跟電腦,匆匆忙忙的想要逃跑。
不就是收個注嗎?有必要一進門就拿qiāng指人啊?
馬仔們手頭收拾著東西,心里頭滿滿都是委屈。
重案組的伙計們倒是行動迅速,紛紛一擁而上,面目兇狠的把馬仔們全部拷下。
“噠噠噠。”
“發財標”早在警員們剛剛進門的時候,便已一把抄起桌上的跑車鑰匙,閃身從后門離開。
一直站在門口處的劉保強看到這幕,神色一動,轉身走沖鐵門。小跑著繞過一段路后,站在一輛紅色的跑車前。
滴滴。
跑車的車燈一閃。
“發財標”的焦急身影,從右邊拉開駕駛座,一屁股坐在皮座上,把住了方向盤。
劉保強的身影,則從左邊拉開后座,跨步躥進后排座位,從腰間掏出一把警qiāng,搭在發財標的脖子上笑道:“大佬,你跑挺快嘛。”
“阿sir,您小心,您千萬要小心。”
“發財標”舉起雙手,感受著脖子上冰冷的qiāng口,看向車內的后視鏡,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問道:“阿sir,您怎么這輛車是我的?”
“你一身紅色,大黑天的太晃眼啦。”
“簡直是在考驗阿sir的智商。”
劉保強面帶微笑的嘲諷完兩句,旋即又說道:“你問了阿sir一個問題,現在阿sir也想你一個問題。”
“發財標“不是頭一次跟警察打交道,聽見身后的劉sir跟他廢這么多話,馬上便知道事情不妙。因為,警察跟他說的越多,就代表他要吐的更多。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