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金子有毒、合金使徒的打賞,謝謝!)
鄒平。
青陽山莊。
已是王薄叔父去世的第二天,越來越多的人聞訊前來吊唁。王家這些年在鄉里的名聲還是很不錯的,王薄交友也廣。
瑟瑟秋風中,樂班吹鑼打鼓,哀樂飄飄。
后堂。
王家人卻已經在悄悄的撤離,婦孺老幼乘著馬車夾在眾多的賓客之中分批駛離。
“都安排好了。”
王薄站在后堂書房窗前,看著妻子攜帶著幼子進入馬車中離開,對一旁的王勇道。
“放心吧,這只是以防萬一而已,等過了這陣風頭,再接回來也一樣,就當是嫂夫人她們順便出門賞秋度假而已。”
王薄點了點頭,既然他當初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么對于今天的境況他也是有些準備的。
“阿虎呢,怎么一直沒見他?”
“昨天訓了他幾句,便不辭而別了,你放心,他是回山里去了。這人雖然渾了點,可對我老師十分尊奉,他的一條命都是我老師賜給的。老師讓他此行務必聽我之命,他不敢亂來的。”王伯當不以為意的道。
“此人有點桀驁不馴,容易誤事。”王薄提醒。
“我知道,畢竟草寇出身,不過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
齊郡,歷城。
城北校場,張須陀聽秦瓊詳細稟明情況,目光如炬。
“好大的狗膽,真是越來越猖狂了,軍牧監的戰馬,制式的橫刀和角弓,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他面色紫紅,已是動怒。
秦瓊他們居然遇到十八精騎悍匪劫殺,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更讓他意外的是,這事情果如羅五之前預料的那樣,并不是什么簡單的流寇山賊所為,而是水很深。
原本以為,只是齊郡地方上不法的豪強所為,可現在看來遠不止如此,居然還牽扯到了大興城的貴人。
“郡丞,若不是當時羅五追那匹奪他獵物的青狼,也不會恰好就撞破敵人要截殺我們的計劃和行蹤。也是羅五他們個個勇悍而不畏死,我們才能將計就計以逸待勞,最后反以弱勝強,殺了響馬們一個落花流水。”
“你們確實是了得,你的勇武本官是早知道的,但羅五和他那幾個兄弟伙伴也能如此勇悍,這是真的出乎本官的意料。八人,八人卻能將十八悍匪馬賊一舉拿下,還都只是受了些輕傷,這傳出去都讓人難以相信。”張須陀大聲稱贊。
“卑職所報句句都是屬實,不敢有半分夸大之辭。如今羅五他們還在那邊等著,郡丞只須派兵過去一查,便能知道卑職所言不虛。”
張須陀一雙虎目直視秦瓊。
“本官自然是相信你的,上次你跟羅五幾個就有過一次讓人稱贊的表現了,那次本官還是親眼所見到的,如今再來一次,我也依然是相信的。”
“那就請郡丞趕緊發兵,卑職唯恐夜長夢多,耽誤久了,會發生其它意外。”
張須陀卻反而坐在那里沉默良久。
“秦瓊,你實話跟我說,你此去鄒平見王薄,是否是早已經發現了什么線索?”
“沒有。”秦瓊想了想后,還是如此道。
“那我再問你,為何你匆匆而去,又匆匆離開。還剛好你這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繞道截殺你們?”
“這個卑職也不得而知,卑職猜測可能是那伙賊人剛好就盤踞在長白山中,他們或許是聽聞了我們的身份,所以想要截殺我們。”
張須陀搖頭。
“不不不,叔寶啊,你勇武了得,但想事情可就有些簡單了。如果這些事情單獨一件放在一起,都不算什么。可這些事情放在一起,串起來卻有些不同尋常啊,這絕不是巧合這么簡單。”張須陀目光在秦瓊的臉上掃過,“本官現在十分懷疑此事和王薄有牽連,不管如何,這事他都是肯定擺脫不了嫌疑的。”
“擂鼓,升帳!”
張須陀高喊一聲,立即有傳令兵飛馳而去。
不多時,郡城中三團郡兵隊頭以上軍官都已經趕來參見。
“諸位,秦隊副之前與羅隊副出城偵察知世郎一案,僅僅兩天,就已經帶來了天大的好消息。賊人知世郎終于露出馬腳來了,眼下賊人就在鄒平。諸位立即召集各部,隨本官出城剿匪。”
“遵令!”
一眾軍官皆大聲領命而去。
等軍官們都離去,張須陀才對著秦瓊道,“我來齊郡雖不久,但也聽聞了你不少事跡,還有那位及時雨王薄的。我也知道你和他交情不淺,但公私不能混肴。你和羅五此行探案有功,又擒殺如此眾多悍匪,我記你們大功一件,回來后重重頒賞。現在你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待人馬集齊就隨我出城剿賊。”
“卑職明白,不過還盼郡丞能夠查明真相,莫冤枉了好人。”說完,秦瓊心事重重的退下了。
“本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縱容一個奸賊。”看著秦瓊遠去的背影,張須陀端起桌案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后說道。
“李懷義!”
“卑職在。”親衛隊頭從門外進來。
“交給你一個任務,帶一隊人去趕去章丘縣,讓張儀臣把章丘那團郡兵交給你指揮。”
“郡丞讓卑職去章丘做什么?知世郎不是在鄒平嗎?”
“鄒平縣在長白山之北,而章丘縣在長白山之南,這伙賊人肯定是藏身在鄒平境內的山里,但若大軍進剿,他們也肯定會往章丘逃竄。你到章丘去負責攔截,另外,我估計不止是鄒平的王薄參與此案之中,章丘那邊估計也有豪強暗里參與,你過去順便查一下,若是發現了些什么蛛絲馬跡,可先斬后奏!”
“卑職遵命。”
“去吧。”
等人都走了,張須陀卻是長嘆了一聲。
再厲害的響馬山賊也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地方是的豪強地主們也暗里勾連背叛朝廷,而現在種種跡像都在表明著一件事情,齊郡這塊地方上,賊匪和豪強已經開始勾連起來了。
“哎!”
“賊匪已經露出了馬腳,郡丞為何還嘆氣呢?”中年幕僚走了進來。
“剛殺了藍面十八鬼,如今又來個知世郎,這知世郎殺了,只怕明個又會來個什么其它妖魔鬼怪了,世道不太平啊。”
“是啊。”幕僚也點頭。
張須陀忽然對幕僚道,“那個羅五,還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讓某驚嘆了呢。”
“確實,某也驚到了,說實在的,開始某驚嘆于秦瓊的勇武,可如今卻更驚嘆羅五那小子了。比起秦瓊來,他一不是豪強大族出生,二來也沒學過什么武藝,再者年紀還輕,可偏偏這小子卻愣是猛的很,搞出來的事情讓人不敢置信。”
“是啊,這個羅五,本來只是說借用下他和秦瓊兩人來查這個案子,現在某倒是不想放這小子回去了。”
“這可是一塊可堪雕琢的璞玉啊,郡丞何必放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