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見到玄真子是在十二天后,這天他正在大方寺其中一株靈樹下琢磨紫鱗天龍斬這件法寶的煉制之法,突然清云觀主急匆匆的跑來,他回頭看了李觀主一眼,便聽到清云觀主喘了口氣急切的說道:
“葉兄快來,玄真子前輩來了。”
葉晨一凜,將手中用普通鋼鐵粗粗祭煉的一片鐵羽收起,問道:
“在哪?”
“在葉憐星那。”
“稍等我一下,我準備一下去拜見玄真子師伯。”
葉晨趕緊將東西收起,用不遠處水井里的水清洗一下,騰空而起向不遠處另一株千年靈樹飛去,他們四人恰好每人守一株靈樹。
飛至葉憐星所在千年靈樹百米之外他與清云觀主一同落下來,遠遠便看到一名身著月白道袍,頭戴紫金道冠,面相溫和下巴蓄有短須的中年道人正坐在石凳上,葉憐星正坐在道人下首,一副乖巧的模樣。
他與清云觀主清了清衣袍,步行至樹下,雙手抱拳行了一禮,齊齊清聲說道:
“師侄葉晨拜見玄真子師伯/前輩!”
這時玄真子才抬起頭來,目光掠過清云道人,落在葉晨身上,上下...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面色貌似....有些不善。
葉晨表面臉色平靜但內心慌的一匹,他當然知道玄真子為何面色不善,肯定是葉憐星已經將他們訂婚的消息告訴了他。
雖然有父母可以為她做主許配婚嫁,身為葉憐星的師父無法干涉,但不代表玄真子一定會承認這樁婚事。
在古代,師徒之間的關系僅次于生身父母,如果徒弟無父母,師父便是父母。
師父傳承授道,徒兒繼承師志,在修練界,師徒之間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師父教導徒弟,徒弟便自然而然的繼承師父的所有關系與恩怨,包括養老送終,接受師父仇家的挑戰,乃至師父如果未能成道兵解,徒弟還需要在師父兵解轉世后尋找到師父的轉世身,重新引渡,重新修練。
就像齊漱溟的兒子齊金蟬,轉世了好多世,如今還是他兒子。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玄真子突然發現自己的徒弟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與其他男人私定終身,能有好臉色才怪。
幸好葉晨也是峨嵋弟子,玄真子的九師弟羅浮仙人佟元奇的徒弟,按輩份要喊玄真子一聲大師伯。
他這一聲師伯喊下來,臉色不善的玄真子沉默了,半晌才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身,面無表情看著葉晨,沉聲問道:
“你就是九師弟新收的親傳弟子?”
與此而來的是一股莫名的壓力,邊上清云道人忍不住后退一步,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一臉同情的看了葉晨一眼,卻是看到他臉色如常好像沒有察覺到這股威壓一樣。
事實上,他真沒啥感覺,玄真子雖然修為高深,但葉晨連九星天人大能都見過不下一打,說實話真沒有感覺到什么壓力。
面色如常,恭敬的回道:
“弟子蒙師尊收為親傳弟子,距今已有三年!”
其實這些玄真子都知道,當初拜師大典玄真子雖然沒來,大徒弟諸葛謹我也沒空來,只派了一位記名弟子,但的確是知道九師弟收了一個新的親傳弟子,聽說資質極佳。
當時玄真子并沒有在意,資質極佳能佳到哪去,能比得上李英瓊齊金蟬申屠宏與自己的兩個弟子?
但當真正看到葉晨之時,他才知道這資質極佳是真的不一般,僅僅三年便有如此修為,說實話整個峨嵋三代弟子中也就李英瓊齊金蟬笑和尚等幾位才是這樣,但人家都是散仙轉世,天生生而知之,而葉晨,在玄真子眼中靈肉一體,即非大能奪舍,也非古散仙修士轉世,這樣的弟子,才是峨嵋真正的嫡傳。
是的,峨嵋雖門人眾多,但也分為嫡傳與非嫡傳。
嫡傳是指真正的峨嵋弟子,非嫡傳是指帶藝拜師,或者是轉世的仙人修士。
說出一件許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峨嵋二代三代諸多弟子中,非嫡傳占了大多數,大名鼎鼎的女屠戶李英瓊,實際上并非峨嵋嫡傳,因為她也是古修士轉世而來,借峨嵋氣運成道。
像笑和尚齊金蟬之類都是如此,笑和尚是三千年前的散仙轉世,齊金蟬都轉世了八九世,就連峨嵋現任掌教齊漱溟嚴格來說都不是峨嵋嫡傳,他拜長眉為師,實際上只是與長眉有個交易,他要借助峨嵋的氣運一大家子全部成道飛升,作為交換,他需要帶領峨嵋力壓魔道,令以峨嵋為首的正道大興。
諸多與峨嵋交好的散仙修士除了要抱峨嵋大腿之外,那也是看上了峨嵋氣運,不然誰會眼巴巴跟來當小弟,連幾個峨嵋三代小輩也能指使諸多前輩散仙,這都是有所訴求。
說一千道一萬道,實際上傳至長眉道人的峨嵋嫡傳弟子沒有想象中的多,很不巧,非前古散仙大能轉世的葉晨,是劃入峨嵋嫡傳之列。
估計是想到這里,玄真子臉色稍溫和下來,再次仔細審視葉晨,說道:
“你與憐星的婚約由父母訂下,我不會干涉,但憐星是吾徒兒,你若想得吾認可,必須要做到以下幾點。”
葉晨臉色一肅,正色說道:
“師伯請說。”
“我給你二十年時間,必須要在二十年內渡過兩次天劫并開府,吾才會讓你帶走憐星。”
.....葉晨看了蒙著紗巾嫵媚美目露出一丟丟羞意的憐星師姐一眼,一臉嚴肅的回答道:
“師侄遵令,一定會做到這些。”
玄真子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葉晨剛松口氣,又聽到玄真子突然補了一句:
“未渡過兩次天劫,你們不準同房!”
“師父!!!”
他還沒來得及說啥,葉憐星就不依了,這一聲蕩氣回腸的撒嬌聲讓人承受不住啊。
玄真子說完這句就不再說這些,起身說道:
“你們在此候著,吾去將地肺火毒取走。”
說完大袖一揮,整個人突然變得虛幻,如夢幻泡影般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