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原本是想直接詢問杜婉,此地的寶物藏在哪里。
可杜婉被十劫鎖魂陣折磨,好不容易留下一道殘念,他實在不好意思開口直接問這個問題。
所以,他詢問杜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以示關心。
杜婉全神貫注地看著兩個藝術品般的果盤,有些出神,聽到陳陽的話,她才回過神來,回頭看向陳陽,絕美的臉蛋上露出痛苦的回憶之色。
“如果你不愿意提起,可以不說。”陳陽并不想戳別人的痛處。
“恩公,我可以告訴你。”
杜婉凄美一笑,看向供桌和的果盤,娓娓道來:“我和師兄顧凌峰,原本是生活在偏僻山村,在我們那里,并沒有強大的修者,大家都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可是有一天,一個可怕的人,來到了我們的山村,把所有人都殺光,最后只剩下我和顧師兄兩人。
我們當時只有五六歲,毫無反抗之力,都以為自己也會被殺死。
但那個可怕的惡魔,卻并沒有那樣做,而是收留了我和顧師兄,并且收我們為徒。
師傅殺了我們的親人、朋友、鄰居,我和顧師兄都恨透了他。
但拜師之后,師傅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兇戾,一點也不像會屠戮整個山村的惡魔,他對我們非常好。
漸漸的,我和顧師兄都放下了仇恨,愿意追隨師父好好修煉。
事實上,我和顧師兄本就出生在小山村,并沒有遠大的理想,如果不是師傅嚴厲教導,我們甚至不會去修煉,只希望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就好。
就這樣,我們在這里,就是這個洞穴中修煉了幾十年。
這期間除了師傅,我們從沒有見過其他人,也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情。”
聽到這里,陳陽不禁皺眉,這洞穴不見天日,就算是正常人在這里待著,也會心理扭曲,更別說是小孩子在這里長大了。
他看向杜婉:“你們修煉的時候,從未離開過冥血洞?”
“對。”
杜婉點了點頭,從她的這道殘念來看,她的面色十分蒼白,就像是從未見到過太陽。
她凄美一笑,接著道:“終于有一日,我和顧師兄小有所成,師傅準許我們出關,和他一起外出。
這讓我和顧師兄都十分興奮,畢竟我們已經幾十年沒有見過陽光、樹木、花草。
這些對普通人來說很平凡的東西,在我們的眼里,卻成了希望。
剛剛走出冥血洞的時候,我和顧師兄還不太適應外面的光芒,但當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我們是心花怒放。
可是,我們的高興,并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接下來,師傅帶著我們,做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杜婉停頓了下,她的面色變得更加慘白,眼神中布滿了恐懼,似乎十分害怕回憶起那段經歷。
她深吸了口氣,這才有勇氣繼續說下去:“師傅帶著我和顧師兄,到了一個叫做‘虎展堂’的宗門,雖然現在過去了幾千年,但我依舊記憶深刻。
我本以為,我們是去拜會。
可誰知道,師傅一入虎展堂,就大開殺戒,殺了許許多多的人。
我和顧師兄傻眼了,那個和藹可親的師傅,似乎又變回了當年屠戮小山村的惡魔,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直到聽見別人的怒喝,我們才知道,原來師傅叫做冥血老怪,這顯然不是一個對善良之人的稱呼。
當時我和顧師兄不知道該做什么,有許多虎展堂的人朝著我們攻來,我們不敢殺人,只能不斷后退。
師傅明明可以幫我們,但他沒有那樣做,只是告訴我們,要想活命,去只能靠自己。
顧師兄是個善良的人,別說殺人,即使是對方殺過來,他也不愿意重傷別人,哪怕他的實力強了許多。
可是,當他看到我被人打傷之后,他被激怒了。
一個失手,他殺了一名虎展堂的人。
見對方死亡,他當時就懵了,愣在原地,就連別人攻來,他也忘了阻擋,被打成了重傷,昏迷過去。
我拼盡全力,這才把顧師兄帶走,那些虎展堂的人窮追不舍,卻被師傅全部殺光。
師傅對我們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他告訴我們,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
而后來我才知道,當時師傅去虎展堂,僅僅是為了段煉我們殺人,而沒有其他任何的目的。
師傅他……真的就是個惡魔。”
杜婉身子顫抖,她似乎到現在,還對冥血老怪十分畏懼。
而陳陽的心里,已是把顧凌峰和暗童真人聯系在了一起。
因為從杜婉的話語中來看,并沒有出現其他人,那么暗童真人既然是冥血老怪的徒弟,他理應就是顧凌峰。
可真是如此,暗童真人之前待在冥血洞,為何不知道現在怎么找到這里?
杜婉接下來的話,給了陳陽答案:“滅了虎展堂之后,我們就返回了冥血洞。因為是往來于傳送陣,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冥血洞到底在哪里。
之后,師傅給我們灌輸了許多觀念,我和顧師兄都感到非常恐懼,雖然表面上乖乖聽話,但心里十分抵觸。
為了試煉我們,師傅又接連滅了好幾個宗門。
可我和顧師兄,怎么也狠不下心來殺人。
這讓師傅非常生氣,他揚言,如果下次再不殺人,他就要把我們兩人殺了,因為我們是廢物。
當時我覺得,師傅只是把我們當成殺人的機器,并不是徒弟。
我本以為,這次我們又會去屠戮宗門,但師傅沒有這樣做,而是攔截了一個叫做火門的勢力的隊伍。
攔下之后,他立刻大開殺戒,滅了對方數人。
火門的實力很強,對方立刻組織反擊。
可惜,他們依舊不是師傅的對手,雙方實力相差懸殊。
可我和顧師兄沒料到,師傅斬殺對方強者后,竟然扔下我們,獨自遠去。。
那些火門修者聯手對付我和顧師兄,我們耳邊傳來師傅的話,如果我們不殺人,他就殺我們。
我不愿殺人,但顧師兄……卻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