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地窟里的某處通道內,驀然響起了一陣轟隆隆的震響。一頭身軀足可相當于三頭正常野牛的小型魔犀,正在這狹窄的洞窟內狂奔。而此時在它的前面,赫然有著足足四十多頭邪獸,形狀不一,卻都丑陋不堪,兇橫惡煞。
可就是這些以嗜血兇橫著稱的邪獸,卻是無一例外,在瘋狂的往前奔逃著。后面有幾只逃的稍慢,被后方的小魔犀追上,立時就是筋骨催折之局!身軀或被小魔犀的獨角撞成肉餅,或被它的鐵蹄踏為肉泥!
直到前面一處岔路口,這些邪獸四下散開之后,那頭小魔犀才終于停住,眼神迷糊的四下看著,似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追才好。
而此時謝靈兒,已在后方發出了一聲歡呼:“小吞它實在太厲害了!果然所向披靡,無人能敵!信哥哥你看到了么,剛才那頭鐵爪熊王看到了小吞,也是掉頭就跑。”
這‘小吞’二字,正是這頭小魔犀的小名。張信與這頭小魔犀結下血契之后,感慨于它的食量大,給小魔犀取名為吞天。可謝靈兒她們感覺不好聽,就直接叫它‘小吞’。
“昂!”
那小魔犀似乎聽出謝靈兒在稱贊自己,也得意的叫喚了一聲。周小雪也微微笑著走了上去,將一個小布袋解開,給小魔犀喂食靈豆。
墨婷亦覺開心,感覺有這小魔犀加入進來之后,她們在這地窟里的獵殺,頓時輕松了許多。
毫不擔心被圍堵,無論前面有多少邪獸,小吞它一頭撞上去就行,
在地窟下這兩天,他們至今還沒見到過,能正面抵抗這頭小魔犀沖撞的邪獸。
不過因性格因素,她還是冷靜的提醒:“小吞它的能力在這地窟內,確是如魚得水。可它的體型太大,轉身困難,必須得小心。尤其它的腹下與背后,都是弱點。”
“也還好啦!不是有我們在旁邊配合么?”
謝靈兒依然樂觀:“信哥哥也說了,不久之后要為它專門煉制一件鎧甲樣式的法寶,那個時候就不怕了。再到它五級之后,還可掌握變巨法與縮身法。”
這變巨法與縮身法顧名思義,可以把身軀變大與縮小。不過與靈術并無關系,而是靈師的靈能強度達到一定程度后,對自己身軀的掌控。
張信這時正在研究自己的‘靈能同調’,不得不說,他的元神與這頭小魔犀,意外的契合,
開始同調之后,僅僅兩天時間,一人一獸間就已能結下血契。再兩日之后,他們的元神,就已可共鳴借力。
“金二風一雷一么?”
張信仔細感應著,片刻之后,當他睜開眼時,不僅唇角上揚。
在‘靈能同調’的狀態下,他可從小魔犀那里,借得金屬性二,風屬性一,雷屬性一,這個數值,都快超出他的先天靈能屬性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代價,就如他魂煉兩口本命靈兵的時候,需要損耗大量的靈能。這維持‘靈能同調’狀態的損耗,也同樣不在前者之下。
張信估測自己的靈能量,在使用‘靈能同調’之后,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只夠損耗一個時辰。
倒是小吞那邊,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它因體型巨大,靈能量多到夸張,此時已接近一萬多點。
可小吞這些靈能,張信又不可能拿來自己用,
所以現在又是這個老問題在困擾著張信,他的靈能量又不夠用了。
搖了搖頭,張信轉目看向了正收集獸尸的幾個少女。“今日早點回去吧,我們還有事要辦!”
三女聞言,頓時反應各異。謝靈兒眼神微亮,躍躍欲試;墨婷則亦手按著劍,面上隱透笑容;周小雪則雙手握拳,銀牙緊咬,對接下來的事情既感期待,又覺不安,
就在這天的正午時分,幾乎所有天竹村之人,都看到了村口處的一面木牌。
那木牌高達二丈,尾端釘在了村口的泥土中。可看出制作這木牌之人,明顯是沒用什么心思,連樹皮都沒剝去,可那上面的字跡,卻威武雄壯,氣勢非凡。而那語句,則更是無比霸道。
“限半日之內,韓榮以下九十七人,交出一階靈源二十萬點,并自斬左臂!如若不從,今夜子時,我狂獵天團,必將親自來取!狂刀尋仇,阻我者殺!此言在先,勿謂我言之不預——狂刀張信留!”
就在這面木牌之前,才剛‘復生’沒幾天的韓容,正微凝著眼,定定看著這牌上的字跡。
可須臾之后,他面上的陰沉之色就已完全消退,反而浮現出絲絲笑意。
對于張信的尋仇報復,他倒也不覺怎么意外,可韓容卻是萬萬都不曾想到,對方是這樣的方式。
荒唐!找死!狂妄!驕橫!蠢貨!
看完牌上這些字句,韓容的腦海之內,就閃現著這些念頭。
天竹宗好歹也是一家三等宗派,這次參與藏靈山入門試的,也有三千多人,皆為精英,甚至與那宮靜同一級數的強者,也不乏其人,豈能受得了張信這樣的羞辱?
果然他還未說話,就聽旁邊的人,或是嘲笑,或是譏諷。
“這個狂刀張信,他是欺我們天竹村無人嗎?”
“真是豈有此理,這已是欺上門了”
“呵,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怎樣自己來取?村里這么多的靈居,這么多的法陣,便是那些八到九級的靈師,只怕也不敢出此豪言。”
“根本就用不著依靠靈居,光是每人一只毒箭,就夠他受的。”
“還什么狂獵天團,哈哈!”
“狂獵天團么?倒是與他的狂刀之名,相映成趣。”
韓容正靜靜聽著同門的議論,卻忽見一個面色青白的少年,正向他走了過來。
韓榮不由神色微凝,忙向這少年行禮,可他才剛身軀躬下,就聽臉旁一聲脆響。韓容幾乎站立不穩,臉上也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卻不敢有半點不滿,繼續行禮如故。
而此時那青臉少年,也凝聲問著:“知道這一巴掌是為何?”
“知道!”
韓容的額頭上,已滲出豆大的汗水:“貿然參與日月玄宗內部爭斗,更未能妥善處理后續,惹禍上門。”
“原來你還明白!”
那青臉少年一聲輕哼,隨后就轉頭看那木牌。他眼眸里先是一沉,隨后就又冷笑。
“狂刀尋仇,阻我者殺么?這個狂刀,可真是好大的口氣。”
“自斬左臂無所謂,二十萬點靈源,我等也可勉強湊一湊。”
韓容抬目偷看了身前這位少年:“弟子愿令麾下人等,與張信了結恩怨。只是,弟子只恐我天竹宗顏面無存——”
“無需理會!”
青臉少年大袖一拂,語似寒冰:“我倒也想看看,今夜子時,他到底要怎樣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