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山內的變故,白帝子在第一時間就已得知。
圣靈級人物的交手,動靜浩大,北地仙盟一方所有人,都有感應。
只可惜結束的太快,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這場戰事就已結束,更有兩位圣靈,當場隕落。
白帝子倒是對這個結局,有些準備。可當事情發生之后,他還是一陣失神。
良久之后,他才一聲悠然嘆息:“日月玄宗這十大天柱,果然是無一弱者,這次可真是小看了這位了——”
“神焰猞猁也就罷了,八紋獸皇也不鮮見,可居然已晉升法域!”
紫刀侯也是一陣匪夷所思:“我不明白,他既有這樣的實力,為何還只是排名第六?這位的實力,不會遜色于宗法相與上官玄昊吧?且他的火法造詣,也早該有晉升圣靈的資格。”
“這是有緣故的!”
白帝子搖著頭,眼中透著佩服之意:“這位所在的神空峰,多年沒有出過天域圣靈了,如今也只有二位法域,在日月玄宗內的勢力,幾乎墊底。”
“也就是說,這是韜光養晦?”
紫刀侯眼中現出恍然之意:“確實,此人在天柱上的排名再提高的話,只怕就要被各峰打壓。第六天柱,位置剛好。”
“此人任天柱九十余年,你又可知他結下多少人脈,為神空峰撈到多少好處?只如今他卸任在即,才無需遮瞞。”
白帝子失笑:“且要說這位有資格進入前三,那也未必。日月玄宗的排位,本就是首論功勛,其次才是實力,且據我所知,此人曾與上官玄昊私下戰過一場,卻是甄九城輸了。他們的十大天柱,有哪個是簡單的?”
“這不奇怪,上官玄昊修有雷天神寂與風神無跡兩門極招,一般的圣靈,在他的面前,連四成的實力都發揮不到。”
紫刀侯搖著頭:“且既然是私下比斗,甄九城未必盡出全力。”
“那可未必——”
白帝子微一搖頭,不過接下來,他卻再未有繼續爭論之意:“傳令全軍,即刻起航,前往黑殺谷。”
紫刀侯聞言,卻不禁再次愕然:“可這仙云山?”
“北獸宗的宗主宋師業,已經成功從這里脫逃,這里無足輕重了。”
白帝子笑了起來:“據我所知,這幾年北獸宗的收入,還是很不錯的,府庫盈滿。”
紫刀侯頓時心領神會,大步從白帝子的身旁離開。
位于碎星號第六層的練習室內,林厲海與云浩,紫玉天三人,都是神色凝重的看著正于中央處站立的張信。
這是碎星號上,最大的一間練習室。長約一百零九丈,寬則達三十丈,占據了這一層近七成的面積。原本是公用之地,供船上所有靈修練習靈術,可因最近攻山之戰的情勢越來越吃緊,人力逐漸緊張,已無人有閑暇在這里修習靈術,這里也就變成張信等人專用的地盤。
而此時在張信的前后,每隔一丈之地,就有一枚三到四級的靈兵,或者法寶。
那都是林厲海從前方那些靈修手中,以低價收購得來的戰利品。
這些東西,在戰斗中都不是很實用,卻有著同一種品質——那就是堅固,超越它們品級的堅固。
可此時隨著張信周身閃動黑光,虛空中所有的芥子微塵,被遠遠排開。那一百零七件靈兵法寶,有九成都在這瞬間一分為二,甚至被斬成數片。
而望見此景,林厲海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
他已不止一次,見張信施展這門靈術,可至今日,才真正感知到此術的威力。
如此神威,足可使其躋身于無上級的極招之林,也完全可以當成殺手锏使用了!
那些憑空產生的時空裂隙,可不僅僅只是能破壞這些三級的靈兵!只怕十級左右的靈兵法寶,都未必能抵受得住。
也就難怪,張信他一直不愿司空皓等人看他練習。只有他們這三個有著靈契約束的部屬,才能有幸旁觀。
“可惜發動的時間太久——”
唯一搖頭,林厲海盡量公允的評價:“威力是不弱,可實用性似乎不佳,只能出其不意。一旦對手有了防備,很難被此術傷到,除非是一些特殊環境。”
“這是對靈師!”
云浩卻顯然是有不同見解:“換成魔靈妖邪,與那些擅長斗術之人,可就未必。主上本身有天元霸體護身,金斗術與雷斗術結合,戰力可冠絕同階,且我觀此術,也無需以靈言手印引導。”
紫玉天的眸中,亦閃過一絲異澤,卻默默不言。
她是見過最近幾天,張信將他創造的金斗術與雷斗術結合一體,所擁有的威力。
高達一百二十萬石的力量,在他這個年紀,簡直就是讓人匪夷所思。
需知百萬石之上,那可是四十級以上斗術的領域。而他們魔靈,除了一些天賦異稟的存在,都只有十級,甚至十二級以上,才可能擁有。
唯使她稍覺心安的,是張信本身的肉體,還有那什么斗戰圣甲的材質,似乎還支撐不住這力量。
張信每使用一次,渾身肌肉都會受損,那一身銀甲,也會隨之崩潰。
而此時張信,則是陷入深思。他感覺這太虛死域,還可拉長一百丈左右,達到二百丈,不過在這間練習室內,是沒可能試驗的。
這殺傷效果,已超出了他之前的預想。可施術的時間,倒真是個問題。
只是還未等他想出個結果,門外就傳來了一陣銀鈴聲響。張信回過神后,立時以目示意。林厲海與云浩二人,當即就以靈能招引,將這里的各種金屬碎片,都收入到了他們的虛空袋內。
——因宗法相與雷照的關照,日月玄宗很大方的退回了他們被俘前的部分財物,這兩位的身家,此時都很不俗,
而當這里的一切痕跡,都收拾妥當,紫玉天打開房門。張信就只見司空皓與芮晨三人,都立于門外。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紫衣神師,張信認得此人,是宗法相麾下最得力的助手,姓左名神通,也是一位頂級神師,無論天賦與戰力,都是無限接近于天柱一級。
這位望見張信,就神色平淡的一禮:“宗天柱有令,召摘星使前往一見。”
張信聞言微一揚眉,與這室內的幾人互視了一眼,就略顯倨傲的一拂袖:“前面帶路!”
左神通笑了笑,不以為意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徑自轉身前行。不過并非是前往觀景臺與督戰室,而是帶著張信幾人,直往艦尾處行去。
這位停下腳步的地方,是在艦尾處,高元德的囚室之內。而宗法相,則正負手立于高元德置身的牢籠之前,面色雖平靜,眼中卻飽含著痛恨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