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之令,是不能讓人靠近洞門,可我畢竟不是靈修,代主上主持此陣,實是勉為其難。純以法禁,只怕攔不住他們,所以這兩日我伺機出手,以免對方肆無忌憚,過于深入。”
說到此處,紫玉天又語聲微頓,用冰藍色的眼眸看著張信:“我知主上不能暴露身份,故而一直注意掩藏痕跡。兩日之內總共出手五次,斬殺七人,保證絕無活口,也未留下任何痕跡,無人旁觀,也無人能知究竟。”
張信不由揚眉,心想能夠被那改良版大日神梭,送到劫念層的,至少都是神師境界,且神念修為不弱。
再要在那位近在咫尺的‘神子’與高元德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將這些神師斬殺,又不留任何線索,就更加的困難。
可他眼前這位,卻把這事說得是輕描淡寫。只是這模樣頗為凄慘,臉色亦不太好看,有些跌份失分。
不過只那幾位神師,應還不至于將紫玉天傷到這地步。張信估計這位,多半是挨了幾次那位神子的‘水寒弓’。此女骨鎧上那些至今未化的冰晶,可以為證。
可這很奇怪,這位玉天太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積極主動了?這已是努力到接近拼命的地步。
“我只是不想陪你一起死在這里。”
紫玉天也注意到張信那越來越怪異的目光,不禁一聲輕哼:“還有,記得你曾說過的,只需能做出讓你滿意的功績,可以減刑——”
“減刑?唔本座確實有說過這句。”
張信意味深長的挑起了唇角:“這個可以有,斬殺一人,算是一年怎樣?”
紫玉天的眼神,頓時大亮。可隨后張信就微微笑著,將一盆冷水潑了過來:“只限這一次而已,算是嘉獎,你別想太多。”
紫玉天聞言,不禁‘嘁’的一聲,很是不爽的撇開了臉。心想真要按照斬殺一位神師就減一年之期這么算的話,她倒是很快能得自由之身。以張信招災惹禍的本領,自己最多十幾年就可脫困,
可果然沒這樣的好事——
而此時張信,已走到了陣中央處,接過了中樞陣的掌控:“即然他們已逼到洞府周圍,那么神相宗,想必已與他們聯手?”
當他仔細存神感應了片刻,就發現外面的形勢,比他想象的還要惡劣。
這符島外圍的符陣,已經被清空了將近四成,尤其洞府東面的那部分,所有的符禁都蕩然無存。
再如看葉若給他的衛星圖像,可發現那邊正有人在布置一座全新的符陣。
張信估計他們的目的,多半是為取代洞府內的這座大陣——
“就如主上所料,半天之前,兩家似乎達成了什么協議,已開始聯手合作。”
紫玉天語無波動的答著:“此時那陸九機,就在這浮島之外。兩家在破解法禁之余,也在嘗試以各種方法,加固浮島。”
說到此處,紫玉天又目含諷刺的掃了眼張信:“主人你打算把水攪渾,可如今局面,卻是適得其反。”
張信對紫玉天的譏諷,置之不理:“還有玉海魔淵之主,吞海神魔宮靜海,這位就沒有現身過?”
“沒有!倒是這七源島附近,多了不少身份不明的靈修,神相宗驅之不盡。問題是這里在劫念層,不至天域,根本沒法上來。”
紫玉天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似吞海神魔那樣的人物,如沒有完全的把握,豈會出面?”
“極有道理!”
張信認同的點了點頭:“可總不會沒有半點反應?”
據他所知,北海皇朝衰落,后繼乏人,群龍無首。這幾百年來,七源島將這片區域里的各處靈地,都占據了七七八八,使鄰近的玉海魔淵日漸困窘。
“把你的消息傳出去算不算?這幾日我感應到周圍,有不少強橫人物到來,只是我靈感有限,辨識不了他們的身份。”
紫玉天一聲冷哼:“不過這幾位,亦無現身之意。”
張信卻反是唇角微挑,充滿諷刺的笑意:“那就足夠了!”
這局面雖險惡于他的預估,卻并未脫出他的掌控。
隨后紫玉天,就見張信手結符訣,不過片刻,就使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影,顯現在了他們眼前的熒光影像中。
這人一身白袍,三旬左右,容顏清雋。周身則靈光縈繞,風云匯聚。
紫玉天不禁神色微肅,認得此人,正是神相宗的天域圣靈陸九機,也是北海第一的靈感師!
“上官玄昊?”
不愧是靈感宗師,張信以術法映照之時,這位就已心生感應,挑眉望來。
“本座的身份,非你能知。”
張信傳過去的聲音,卻略顯沙啞:“無有證據,最后不要妄加揣測。”
那陸九機不禁冷笑:“憑你也敢在我面前,故弄玄虛?”
這位接下來只探手一抓,就使張信面色之前的那些熒光影像扭曲。
紫玉天見狀,也再次心驚。她眼前這位,竟在以強橫靈感,逆向干涉張信施展的觀照之術。
可張信并不抗拒,也明顯是早有準備,隨著這位幾張符箓打出。瞬時一片黑霧散化,將他與紫玉天二人都盡數籠在其內。
那邊陸九機的容顏,也微微發冷,他此時看到的,只是大片的黑霧,依舊未能見這位‘上官玄昊’的真身。
“陸上師的這手‘辨靈識機’,逆脈靈術,真讓人嘆為觀止!”
張信依舊在用沙啞的語聲說著:“然而本座隱藏身份,自有因由,我勸陸上師你最好還是適可而止,否則后果自負!且閣下與其為本座的身份徒勞,倒不如多為你們七源島的處境想想。”
“七源島的處境?”
陸九機的唇旁,略透哂意:“你是打算以這座浮島,威脅本座?”
只是下一刻,他就語聲微凝。望見眼前這團影像右側,那些明顯是新近完成不久的符陣與陣壇。
初始他還無法完全辨識,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陸九機的瞳孔,卻漸漸收縮,神色也陰沉無比。
紫玉天見狀,也詫異的往中樞室東面,那座由張信親手布下的奇異法陣看了過去。
她早就認出此陣的核心符文,正是源自于乾坤斗轉陣與乾坤神符。可在幾天前,她還以為張信異想天開。在這座浮島之上,任何與虛空石有關的術法與器物,都會失去效果。
張信的這座陣,大約也不會例外。
可她卻萬沒想到,此陣會使陸九機‘驚恐’至此——
后者雖非符陣宗師,可此人既是身為北海第一靈感,其符陣造詣,也不會差到哪去。
而一位天域圣靈的見識,也無疑高過她這個魔靈百倍千倍!
想必此陣是有什么蹊蹺處,才能令陸九機如此忌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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