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張信滿含不甘的平復了自己元神的變化,將自身的靈能都導回正軌。
這是因這處渡劫之淵的積蓄,已經被他們全數耗盡的緣故,已經再無法助他們平復穩固神念。
張信這幾天時間因收獲良多,所以極其惋惜。他已將天元前幾層,優化過了一次。
——盡管這門,是由他們日月玄宗的那位祖師親手所創,可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運行功法的速度更快,能夠更自如的調集虛空之力,前景也更廣闊等等。
如能再有個十七八天,他甚至能使這整套功訣,完全改頭換面。
可張信卻也知自己,不能在這里繼續待下去。一方面是渡靈之淵已經枯竭,一方面是外面再次有大量的靈師匯聚,自己再不走的話,可能就走不了了。
而在離開之時,張信果然的將這處洞窟,完全毀棄。
陸華幾人見狀惋惜不已,卻不但不阻止,反而助力他一臂之力。葉若也在大叫可惜,她還想在這里建造個分基地,好好研究一番這處渡靈之淵。
可張信卻認為這里地處北海,在北海皇朝與神相宗的勢力范圍,留在這里,只能便宜了這些大敵。
隨后幾人一起,由張信施展乾坤神符,將他們挪移到了海眼之外。
可當他們身處黑幕空間內不久,卻覺周圍的虛空壁壘,正在劇烈的晃動。
這使陸華沈石等人微微變色,張信卻毫不在意,施展開了天元霸體,與周圍的虛空之壁隱隱呼應。使后者勉力維持,直到兩個呼吸之后,那虛空之壁才碎裂開來。
“距離海眼才三千二百里不到——”
司空皓簡單的判別了一番方位,就神色凝然。他已發現上空中有幾艘小型的飛梭,正從上方俯沖而下。遁速快極,不遜于頂級神師!
而周圍四面八方,亦隱約有幾點銀光,做出合圍封鎖之勢。
這次他們在這里,只要被稍稍阻攔耽擱些許時間,那海眼外的幾位天域強者,只怕就會趕至!
可緊接著他就聽張信一聲冷喝:“都給我抓穩了!”
司空皓心神微凝,抓牢了張信身后的一條鐵鏈。這是在挪移傳送之前,就已預訂好了的事情,在場的五人都照做無誤。
下一刻,張信的身周,就已出現了一個諾大的水泡,帶著他們沖向了深海之內!速度雖不及那些飛梭,可當張信帶著他們五人進入到深海之下一千二百丈的時候,那些飛梭就不得不大幅放緩了速度,再無法追及。
而再當張信的潛水裝甲,潛入到水下五千丈。那些在海面上梭巡的飛梭,也再無法鎖定他們的行蹤。
而這次張信一直潛行到四千余里外,眼中才現出了疲態。不過在他前方,‘原初號’已隱隱現出了輪廓。
這艘飛船,此時正靜靜的浮在海底。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那對漂亮的羽翼,已經被拆除,整個艦身也肥了一圈。
當張信停下之后,沈華就有些失神的問著:“這到底是何術法?真是神奇。”
他感覺此術,比自己的‘水遁術’,還要神奇百倍,
‘水遁術’能讓他化身水液,在水中任意遨游,可速度方面真是快不到哪去、只是一定程度,可以化解水中的阻力而已。
“名叫‘超空泡推進’,是金風二系結合之術,由本座獨創。”
張信大言不慚的胡謅,隨后就又毫不停頓走入到那艦身之內。當幾人都上了船,原初號幾乎是立時啟動,隨后這艦身的周圍,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泡,然后以勝過張信潛水裝甲三倍的速度,往前高速沖擊。
大約一個半時辰之后,原初號最初停留之所,十幾個身影,在神海內踏水而立。
“就是這里了!到了此處。他們的速度忽然激增數倍,將我們徹底擺脫。”
一位青袍靈師向陸九機解說著:“我宗的宙光梭,也不是跟不上。只以遁速而論,超越他們一倍都是很輕松。可之后他們又由此進入八千丈的神海,我們完全找不到他們的蹤跡,根本無法判別方位。”
此時陸九機的臉色,倒是沒什么變化。對于上官玄昊,他已不會指望自家能一舉建功。
能追上自然值得歡喜,追不上那也很正常。此人行事,看似喜好行險,可其實多在行動之前,就已將自己置于不敗之地。
“不知貴教,可有所得?”
陸九機轉過頭,回望神使:“聽說那位神尊大人親造的樞機儀,頗為了得。”
神使亦是面色如常的答著:“樞機儀亦有極限,只能判斷那人,已到了南方七千里外。可具體的位置,卻無法預知。”
說到此處,神使的眼中,略有遺憾之色:“也是我等預測有誤,將那人的落定判斷在海眼之外兩千里。如能事前把人力再散開一些,到四千里外,或者結局就會大不相同,”
“乾坤神符此物,本就難以操縱確定。神使大人何需為此掛懷?”
陸九機說話之時,瞳孔深處卻藏著幾分異樣。
在他看來,神教能夠干擾乾坤神符,已經很是不俗,也讓人忌憚。
也就在這一刻,他們的身后忽有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聲音響起:“你們說的不對,這不是我們判斷不出來,而是他們有方法,與我對抗。”
二人不禁同時回望,在神使眉頭大皺之時,陸九機卻陷入了深思,他認得這女孩,是神教中的‘天元神女’,是一位掌握有天元靈體的絕頂天才。
張信在駕駛原初號遠航一萬四千里,進入到西海地域之后,就與司空皓幾人分手了。
按照‘上官玄昊’的指使,司空皓四人別有使命。而張信與紫玉天,則需回到天穹大陸,重新出現在日月玄宗的眼皮底下。
可就在幾日之后,他卻接到了一張若兒傳過來的圖片。
那是一段視頻影像與照片,內容是一塊光滑石壁之上書寫的文字。而書寫這些文字之人,正是高元德。
這是他與高元德約定的互傳消息之法,后者在神教之內,收發信符多有不便。
張信更對這位缺乏信任,不愿因信符之故,暴露方位。就只能采用這種簡單而又笨拙的方法,來溝通消息。
而此時圖片之上,只有兩行字。
“——劇毒發作之前,觀瀾神使與玄星神使有過交談,已知海眼乃上官玄昊,為神相宗預設戰場之一。消息途徑未知,疑為拷問元神,”
“神教觀瀾神使,疑為日月玄宗天域之一。所習根本功法之一,為烈炎神訣!”
張信定目望了片刻,忽然間一陣哈哈大笑,經久不絕。既有開心,也有悲涼,既有怒恨,也是擔憂。
“主人的笑聲好古怪!”
葉若感覺有些受不了:“又高興,又傷心的,讓人頭皮發麻了喵!”
張信這才止住了笑聲。凝聲問道:“那你覺得,我現在是高興多些,還是傷感多些?”
“高興多些吧?”葉若遲疑的答著:“可我不知是什么緣由。”
“很簡單啊,第一個信息,說明我那幾位生前至交,至少還有一人活在世上。只是處境凄涼,讓人心憂!”
說到此處,張信不禁握緊了拳頭,雙手指節都發出一陣‘咔咔’的響聲,臉上也是青筋爆起。
神教之人能知道神天洞府與海眼詳情,必定是使用搜魂索魄之法,拷問得來。
他不難想象,自己前世的摯友,究竟經歷過怎樣的痛苦與折磨。也究竟在那地獄之中,待了幾年。
他現在只能祈禱自己的好友,依舊能維持自身意識不散。
隨后張信又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了心緒。
“調整計劃,全力建設監測衛星網,此后以監控神教動向為第一優先。”
“明白!”
葉若詢問著:“就是放緩天基防衛系統也在所不惜嗎?”
“不錯!必要之時,基地衛星也可放緩建造。”
“這倒不需要,甚至那上帝之杖系統,因為有現成的搭載衛星,也可以不受影響。只有激光矩陣與透鏡炮,接下來需要暫停。”
葉若解釋之后,又對張信保證:“若兒會在四個月之內,完成監測網的喵。不足以覆蓋全境,可足以監測神教所有十九座已知的教壇。”
“再給高元德送去四十支針劑,情緒換成喜悅,這算是本座給他的獎賞。”
張信目中閃著冷光:“幫我轉告,他如能尋到玄星神使的方位,甚至我那好友的方位,我會不吝重獎。哪怕只是一些有用的線索與消息也可,”
吩咐完這件事之后,張信才想起了高元德傳達的第二個消息。
“再注意觀察日月本山,近日有哪位天域離開過,又有誰可能有傷在身。”
“若兒遵命!”
葉若的語音,卻在此刻忽的一折:“說到日月本山,最近那邊好像是發生了一場大事。就在半天之前,那邊爆發過一場大戰,若兒布置的監測衛星,將當時的場景,都完完整整的拍攝下來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