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暈眩感滋生之際,張信心中立時就生出警惕之心。他的二型斗戰圣甲,是可以隔絕外界一切物質的,難道這什么神經毒素,還能夠滲入到體內不成?
不過隨即張信就意識到,那并非是毒素,而是一種他感應不到的奇異靈能導致,類似于心靈術法。
“檢測到特殊電磁,對主人有極大損害。”
此時張信的視界里面,正閃動著紅光,還有滴滴的警報聲。
“根據計算,主人必須在十分鐘內離開,否則主人的腦電波,必將遭受永久的損害。”
張信沒理會葉若的提醒,繼續掃視著周圍。
他的眼前,是一顆顆大約三丈高的奇異‘樹木’。不過其中的絕大部分都已枯死,只有位于中央的一部分還活著。
而就是那邊的情景,讓張信感覺震驚。這些不知名的樹,周圍都有著無數狀似藤木的肉芽纏卷著,看起來好像是植物,偏偏又具有一些動物的特性。
而此時那些樹干的位置,赫然都捆束著一個個人類的軀體。
“主人你看那里!”此時葉若,又提示張信道:“在最左邊的一株,是不是你的好友?”
張信神情微動,大步向葉若提示的方向邁去。而當他站定之后,頓時目光盡赤,眼神猙獰!
盡管他眼前的這個身影,正被無數的肉芽包裹著。可他依舊第一眼就辨識出,里面的人,正是他的至交司神命。
“混賬!”
未加思索,張信袖中的獨霸刀就驀然穿飛而出,欲向這古怪的樹木斬去。
可就在刀光凌至的霎那,張信又使那刀勢,驟然頓住。
他的靈覺在告訴他,在自己殺死這顆怪樹的那一刻,自己的好友,也會同樣死去!
這人與樹,已聯結在一起了么?
張信下意識的,就又想起了觀瀾神使,想起了那奇異的狀態。
這使他心緒冰涼,眼神暴戾。
這一霎那,張信的思緒中也閃過了萬千念頭,都沒能想出妥當的救人方法,
他的這個好友,遠比那些程度最為嚴重的魔化癥,還要更為棘手!
而此時他的意識,已更加的昏沉,
“主人,可以試試那救贖三型藥劑!”
葉若說話的同時,那終端項鏈中有一道電流,注入到了張信的體內,使得他的意識,恢復了片刻的清明。
“我粗略掃描那些資料,這些神明之體的研發,似乎是有一部分基于魔化癥。主人你或可嘗試看看,這種救贖藥劑,很可能導致這些神明之體的某些基因崩解,短暫解除它對主人好友的束縛。”
不過她又很小聲的追加了一句:“這只是猜測,若兒不保證有效。不過看主人好友的情況,這可能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張信卻毫不猶豫,直接就將一枚救贖三型的針劑取在手中。他將之稍稍加熱,使藥劑解凍,就立時注入到怪樹的肉芽內。
而僅僅片刻,這顆怪樹就開始劇烈的反應。不但渾身滲出血水,那些肉芽,也開始劇烈的扭曲與萎縮。
張信的眼神一亮,毫不猶豫的馭使獨霸刀,向這顆怪樹斬擊而去。
就在那些肉芽消退,司神命的身軀,部分暴露在外的那一刻,張信的獨霸刀,毫不留情的斬入其腦內,
再當張信抽刀之時,已將一片血肉與白色的腦髓帶出。他小心翼翼的,將之放入到一個密封的箱盒之內,隨后轉身就走。一邊往外行去,一邊大袖揮灑,將數枚梭形彈丸,灑向了四方。
而就在他從這密室之內離去不到半刻,那株怪樹,就猛然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哀嚎。聲傳四方,令這附近所有的鋼鐵,所有的物質,都開始震蕩顫鳴。
僅僅須臾,就有數位圣靈,數位主祭,陸續閃身至此。而這幾人都是面色鐵青,眼含煞氣。
不過這幾位,都還沒來得及做任何的反應,就有十幾股熾白的光爆,在這室內產生。
隨后是高達數十萬度的高溫,頃刻間席卷室內,讓內中的諸人,感覺自己就仿佛置身于太陽之內。幾乎所有的物質,都立時化為齏粉,而周圍的金屬物質,也在一瞬間轉為焦黑,并且向外膨脹。
數息之后,當駐守神教總壇的玄星神使趕至之時,只見這里是一片狼藉。
進入這里的幾位圣靈與大祭司,死了整整五人。剩下的兩位,也都是奄奄一息。
更凄慘的是那些怪樹,幾乎所有枯死的,都已湮滅成灰。而剩下的那部分,則大多支離破碎,生機渺茫。只有最中央處的寥寥數株,依舊殘存。
那玄星神使看了一眼,雙目就轉為赤紅,目眥欲裂。隨后他就發出了一聲震嘯,震蕩數十里地域。
張信在廊道中才走了不到半刻,也被那總計一百多萬當量的核爆,震到身軀失衡,幾乎跌倒。巨大的沖擊波,也讓他的肺腑五臟,難受之極。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他就見周圍的廊道內,都閃耀著紅光,更有著滴滴的響聲。
“他們在封鎖通道,把所有的出口,完全封閉了。”
葉若匯報道:“他們的圣靈與主祭,正以那處地下實驗室為中心,沿著各條通道搜尋。”
張信的臉上,卻不見半點的慌張之色:“那么你說的逃生通道呢?那里也封閉了?”
此時他的手中,已經捏著一枚乾坤神符。在這神教總壇,很可能有干涉乾坤挪移的方法,想要在這里使用乾坤神符,要冒著極大風險,不過他的天元霸體,不在此列。
可如此一來,他也有暴露身份的可能。
畢竟上官玄昊,可沒有天元霸體。
所以這是萬不得已之策,不到最后關頭,他不會使用。
“那倒沒有,我發現主腦里面,關于這基地的絕大多數資料與圖紙,都已經被人為刪除,他們應該不知道這處逃生通道的所在。”
葉若說到這里,就又語聲微頓:“主人小心,你前面有人過來了。”
張信不慌不忙,走到了旁邊一個角落,把身軀藏在無人注意的暗影處,同時收斂住了呼吸與氣機。
而僅僅一個呼吸之后,就有五位紫衣神師,從這處廊道中經過,不過這幾位,似乎對他們的能力太過自信。只以神念掃蕩了一遍附近,再以一面法鏡往四周照射了一番,就匆匆離去。
張信也隨后動身,繼續趕路。
就這么走走停停,東走西藏。又大約小半刻時間之后,張信就感應到一股巨大的靈能波動,從這‘神宮’的最中央處擴散開來。
張信冷冷回望了一眼,就跨入到了一處暗門內。隨后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神宮之外。
到了這里,仍不安全。張信卻沒再前行,而是先找了一處隱蔽之地。暫時潛伏了下來。
而接下來,就果如他的預料,這神宮里面的動靜,再次引發沼澤外圍,那些天域的覬覦。這不但使局面進一步陷入混亂,也牽扯了大量神教靈師的注意力。
可真正導致變局的,卻是大羅天陣的小規模崩潰。
在東面方向的一些符文,無緣無故的爆碎開來,使得那處方向法陣,出現了大規模的動蕩,也就讓那些覬覦在外的散修,有了可趁之機。
只這片刻,就足有二十余人,陸續闖入到了大羅天陣中。
而就在這亂象頻生之刻,張信已經悄然來到了大羅天陣的邊緣,在這里,他再次見到了高元德。
張信毫不意外,他手中的通行符印,既然是出自高元德之手,這位自然也能找到他的方位。
“你這個時候來見我,就不懼神教之人生疑?”
“他們自信滿滿,認為我別無選擇。”
高元德語聲淡淡:“也是巧合,那位玄星神使之令,就是讓我鎮守此間,封鎖內外。”
“原來如此!”張信釋然,隨后又問:“你來尋我,是為后續的報酬?”
“你的情緒藥劑,持續時間太過短暫。我既知你有辦法,能助我永久恢復情緒,又豈會對這些不經用的東西感興趣?”
高元德微微搖頭,目光毫無不屑之色:“此來只是為你處理首尾,斷后送行而已。據我所知,神尊已經趕回,此人的追蹤手段,非你能知。可不止是一件圣器‘樞機儀’。要想不留線索,還得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張信聞言眼神微凝,隨后就毫不猶豫的繼續往外行去:“那就多謝了!”
高元德則靜靜望著,直到張信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黑森海內。他才信手一招。那竟是數十位正處于昏迷狀態下的神教祭司,甚至大祭司,在他的秘法之下,這些人的軀體轟然爆裂,炸為血粉。隨后又有一股奇異的幽火燃燒,先是將這些血肉碎末燃成了灰燼,并且往兩端蔓延,一部分往張信離去的方向,一部分則是向他的來處追溯。
而此時高元德,也已一個閃身,離開了原地。大約三十個呼吸之后,那各自蔓延到三百余里外的幽火,終于熄滅,此處也恢復了靜謐,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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