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封印松動之處?看來卻好似是內鬼所為?”
張信說完,就神色異樣的,看向了身側的這位紫衣神師,
盡管這附近,都被人修復過了,消除了所有的痕跡。可顯而易見,之前的那幾處小型坑洞,分明是因內部的符文出現了破綻,才有被打通的可能。
如果真是地底下的魔靈所為,那就不止是這點動靜!
頂尖神魔與封印大陣的碰撞,必將使周圍的地形地勢,也生變化。
他在來這里之前,一直以為是有十六,甚至十七級的神魔,對這里的封印陣出手了。
可結果親眼來看之后,卻現這里,遠非是他想象的情況,
那紫衣神師的神色也有些尷尬,這點他確實是在給日月本山的匯報中,刻意隱瞞了。
可隨后他就板著臉,毫不客氣的回應:“兩三個陰謀作亂的豎子而已,我們幽都軍自能處置!”
“此事有謊報軍情之嫌,我會向戒律堂與刑法堂提起的。”
張信也同樣冷硬的回應,絲毫都不顧他身邊這位,還有后方幾人那快要殺人的目光。
“這些通道看來不是一日完成,看來你們的幽都軍的巡查力度,也很讓人懷疑。”
此句一處,后方幾人的面色,又都微微變化。
那紫衣神師依舊鐵青著臉:“這與閣下無關!事之后,我們七泉地淵就已嚴加整肅,同樣的事情,不會再出現。把這里看完了,那就給我滾吧!”
張信回過頭,目光定定的看著這位,眼含壓迫:“奚翔知事,失察之罪,本就罪莫大焉!向本山隱瞞實情,對門人擅自處刑,這更是違禁之舉!是誰給了你這樣做的權利?還有——”
就在這霎那,早就得張信示意的謝靈兒驀然揮拳,直接對準這紫衣神師的臉上砸去!
后者反應極快,劍眉倒數,立時就欲以靈術抵御。
可奚翔的臉色,隨即就微微一變。現這附近,已被一絲絲的電網覆蓋。
“雷天神寂?”
隨著‘轟’的一聲震響,那奚翔赫然被謝靈兒的拳鋒砸飛數百丈,重重的撞在了位于后方百丈的石壁上,出轟然巨震,使得這洞窟搖動,泥沙俱下。
張信大袖一揮,就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被謝靈兒這一拳吸引過去的時候。無數的如微塵般大小的彈丸,從他的衣袂之下灑落,混入那塵土之中。
同時間巨大的風壓,開始迫臨此間,配合雷天神寂,使得旁邊幾位陪同的神師,雖各自目眥欲裂,卻又動彈不能。
而張信則步至到暗紫衣神師的身前,眼神冷漠,注目著眼前這位:“你又是什么身份,敢與我這樣說話?”
語聲方落,一道龐大的雷鞭,驀然從那奚襄的手中現出,朝著張信與謝靈兒二人抽打。
張信毫不意外,一位天柱級的五級神師,可能在未防備的情況下,被他以雷天神寂算計。卻絕不可能,被他一直這么壓制。
他一手扯住了謝靈兒,身影一閃,就往后方滑退了數百丈。
可同一時間,他的袖內也同樣有一條雷鞭抽出。二者交撞,使得這片位于地下的小小空間內,轟然爆震,狂雷亂閃。
而下一瞬,張信身后的雷電七型,驀然向那雷電海洋的對面,打出了數十的電磁炮彈。而其肩上的四尊火神炮,更是噴出了兩條長長的火舌。無數的彈丸,將那奚翔都籠罩在內。
后者以雷鞭將張信逼退之后,已重新立起。可這位甚至都來不及看張信一眼,就又被這些大小炮彈淹沒。
此人的法力亦高之極,以風墻環繞于外,一道道風刃或割或斬,不斷的將那些迫近的炮彈斬開切碎。
在雷電七型的壓制之下,看似狼狽,可卻并無大損。
反倒是這位的身后,已有一尊體型龐大的雷神聳立。而在后者那巨大的雙手之間,正有熾白色的雷漿匯聚——
張信見狀,則是冷笑,他身側的雷電七型,已經準備就緒,將那面相變盾插在了他身前。而八尊光束炮,也充能完成。
不過就在雙方,即將開始新一輪的交手之時,旁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怒喝:“都給我住手!”
隨著這聲音,驀然一道劍光,在二人之間斬過。
張信與謝靈兒,初時沒有感覺,可隨后掀起的罡風,卻在二人的肌膚之外,刮出了一絲絲的血痕。
盡管這些微不足道的傷勢,對他們而言都不值一提,只需一瞬間就能恢復如初。可卻使兩人的神色,都微微一變,紛紛停住了動作。
對面的那奚翔也是一樣,神色難看的收起了術法。
而僅僅須臾之后,就有一位白袍老者,飛空臨至。
這位六十余歲的年紀,容顏清雋,氣質則飄逸出塵。到來之后,先冷著臉掃了二人一眼,隨后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見過靈智上師!”
那位奚翔先朝著靈智躬身一禮:“這位摘星使無緣無故,對弟子出手,傷殘同門!”
“果是如此?”
靈智并未偏信,轉頭回望張信:“你是張信,玄宗一年多前任命的摘星使?”
“也是現任天芒山席,二級高功,第九道種!”
張信略顯倨傲的回應:“并奉本山之命,主掌天芒山一切戰事。一旦這七泉地窟生變,此間所有幽都軍成員,亦將受本座節制。”
“原來如此!”
靈智上師在這里可能是閉塞已久了,聽了張信的言語之后,神色明顯訝異了一陣。
他先不說話,徑自手捻靈訣,閉目存神,片刻之后,才再次看向張信:“抱歉!老夫閉關已一載有余,對外界之事全然不知。直到方才,才驚聞我日月玄宗,竟又出了一個更勝雷神簡無敵當年的人物,當真可喜可賀。”
說到這里,靈智上師又語聲一頓:“那么我這部屬,又是因何故,得罪了摘星使,讓摘星使生此無明之怒,不惜對我這部屬動手?”
“本座這么做,自非無因。”
張信冷笑,看著對面:“對他出手,是因此人出言不遜,所以略施薄懲!可除此之外,這位還有玩忽職守,謊報軍情等等罪責,甚至有庇護叛逆的嫌疑。靈智上師閉關一載,大約不知,就在不久之前,這里的符陣曾經松動過,并且持續至少半月而無人察覺。”
靈智上師聽到這里,不禁勃然變色,目光冷冽似如刀鋒般,掃向了眼前幾人。
“摘星使所言,是真是假!”
眼看著這幾位神師,都沉默的低著頭不說話,靈智的氣機,頓時更為暴烈:“一群混賬!”
張信則冷冷一笑:“本座對七泉地淵與幽都軍,暫時還無管轄之權,不過這里的詳情,本座會一一稟知刑法戒律二堂,二位好自為之!”
說完之后,他就又將袍袖一卷,帶著謝靈兒飛身離去。
而就在他的離去還不到百丈時,那位紫衣神師忽然抬頭,用陰森冷戾的視線,注目著張信的背影。
不過這位只看了片刻,就有一道劍光抽來,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臉上。那巨大的力量,瞬間將此人抽飛,又再一次砸在后方的石壁上。
“自己出了差錯,還打算怨責他人?”
靈智冷冷的開口:“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這符陣破損的前后詳情!”
張信用了整整一個時辰之后,才從那一萬七千丈之下的地底,來到了地面。
隨后他就皺著眉頭,看著下方的窟口,凝眉不語。
別看他剛才在那七泉地淵里面逛了一圈,不但各處看了個遍,一些微小的細節都沒遺漏,可對那下方的情形,他還是一頭霧水。
那些‘內鬼’們,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要打通出那些不到手掌粗細的通道?
還有那位七泉地淵的知事奚翔,又是什么樣的心態,才想要將此事壓下?只是為避免自身的罪責嗎?只怕未必如此簡單。
一個天柱級的神師,居然會做出如此愚蠢之事,感覺真不可思議。
這人的舉止,實是太過反常,愚蠢的可笑。
“剛才主人對那個奚知事動手,就是為將那位靈智上師驚醒嘛?”
葉若好奇的問著:“我看那個奚翔,真的很有問題。”
“這確是我的目的之一,封印符陣破損之后,負責鎮壓此地的法域圣靈卻仍在閉關,實在太不像話。”
張信擰著眉頭:“可即便這位靈智上師,我其實也不太放心。”
葉若聞言,不禁吃了一驚:“這個人,難道也有問題?”
“只是我的猜測,不能確定。對于七泉地淵中的變故,這位靈智果真一無所知?此人乃是七泉地淵名義上的淵主,真就對奚翔,完全放任?所以我讓靈兒動手的目的之二,是想看看這位,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說完之后,張信就轉過頭,看向了謝靈兒:“那家伙的血,采到沒有。”
“采是采集到了,可是——”
謝靈兒的神色,有些怪異的將自己的手抬起:“那個奚翔,他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了這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