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信能有什么陷阱?能有什么準備?難道他還能以一己之力,吞掉那兩萬四千人神軍?”
“此時只需有一支實力足夠的道軍,在旁稍稍牽制,原空碧就不敢這么猖狂!”
“此戰決定我北地仙盟之興衰,總督帥所作所為,未免私心太重!”
白帝子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了心中倒涌的寒意。
“都給我閉嘴!”
他在北地仙盟內部,到底是積威已久。此言道出,頓使在場等人的神色,都為之一肅,不再言語。
隨后白帝子,就又注目看向了衛知云:“臨戰之前,北地仙盟授我全權指揮。衛兄你如有疑問,大可在戰后質詢,而不是現在。白某可向你保證,今日之戰,我白帝子絕無任何私心。”
衛知云亦微一凝眉,他亦知此刻,并不是爭論之時,眼前戰機萬變,拖延不得。不過他卻不愿讓步:“那么白兄接下來,是依舊不愿動用神教之軍?”
“不錯!那必為陷阱!”
白帝子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不過他隨后還是給了一句解釋:“也無需動用,我已在調動天羅宗的戰艦,增援中軍。不會給原空碧,鑿穿我軍的機會,”
衛知云卻再難忍耐,抬手就將一道紫金色的符詔取出:“此為北地仙盟長老會的密令,如白帝子在兩軍交戰之時,陰圖不軌,意懷叵測,由我衛知云接替總督帥之職。”
說完之后,他就直接下達了軍令:“傳命神教之軍,即時出擊,方向為原空碧之前軍側后!”
白帝子的面色大變,瞬間轉為紙一般的色澤。他仍有心阻止,可隨后卻覺數十道飽懷殺意的神念,將他牢牢的鎖住。
不過那神軍方面,卻未有遵令之意。在接到衛知云軍令之后,那邊不但未有絲毫行動,反而在一瞬之后,將一道信符傳至白帝子的身前。
“白兄,你不會看不出來,對面那位摘星使,如今就等著我神教之軍,落入彀中?與其攻敵中軍,倒不如繼續增援左翼。”
隨著這語聲,高元德的身影,逐漸在眾人的面前顯化。不過這位,隨即就發現形勢不對,他的目光,幾乎就立時轉向了衛知云。
“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你們的神軍,都必須在一刻之內出擊不可!”
衛知云亦臉色鐵青,語氣鏗鏘,絲毫不留轉圜余地。
“中軍被鑿穿的后果,高元德你應該明白?”
高元德微微蹙眉,試圖勸說:“張信以獨艦尾隨于前軍側后,此舉必有用意,也定有依仗。需知自此子出掌大軍以來,還從來沒有虛張聲勢過——”
不過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知這是無濟于事。那衛知云的目光赤紅,陰冷如蛇。
于是高元德,也不再爭辯:“也罷,高某已經明白,稍后就有動作。”
說完之后,他就直接一拂袖,使那信符崩散。
而此時的神軍旗艦,高元德卻是飽含深意的看著遠方。因為神軍的位置更靠前,他可以清晰的望見對面的那艘獨霸號。
“是要聽令出擊么?”
天元神女悅兒好奇的問著:“可我感覺很不妙啊,這次可能要輸——”
“不需要!”
高元德卻微一搖頭:“白帝子那邊,已經出了問題,再無法主持軍戰。所以這次,哪怕對面的摘星使真是虛張聲勢,聯軍也是輸定了,我們已經沒必要再待在這艘破船上。傳命全軍,即刻轉向撤離。”
“可事后三位神使,還有神尊,可能會追責的。”
天元神女悅兒有些猶豫:“真的到了非撤不可的時候了?”
“就是如此!至于追責。”
高元德的面上,漠無表情:“我只是按照他們的吩咐行事,盡量保全麾下神軍。可如再拖延,可能我軍將無法全身而退,”
“說得也是!”
天元神女悅兒眼神迷糊的微一頷首,隨后她也隨著高元德的視線,往對面看了過去:“也就是說,我們這次是輸定了?感覺對面那個摘星使,實在是太厲害了,真讓人好奇。”
“那位確不愧是蒼天級!”
高元德的眼神如冰:“不但靈術天資,是天柱之上。這位陣戰上的本領,可能亦同樣是蒼天一級,你們神教,太小看他了——”
當神教的兩萬四千神軍,二百余艘戰艦,都開始轉向掉頭。戰場之上幾乎所有人,都為這變故而吃驚不已。
包括白帝子,衛知云,甚至原空碧在內,雙方幾乎所有的首腦人物,都為之錯愕不已。
“果然是烏合之眾!”
數十里外,陶夢然一聲輕嘆:“傳命諸部,即刻起全速突擊,往前方掃蕩——”
此戰大局已定,日月玄宗橫掃天東,君臨巨蒙已成定軍。此時三泰宗獲得越多的斬獲,越能在戰后,獲得有利的位置,所以他不敢怠慢。想必另一側的左附軍,此時也再不會袖手旁觀。
“可這是為何”
沈朝陽一臉的懵懂:“他們都已動用了兩件神寶,其中一件,還是天羅雷鼓。”
在他看來,北地仙盟的聯軍明明還有機會的。可這些家伙,居然就這么敗了?
從雙方接戰到現在,都還沒滿一刻吧?除了原空碧的進擊之外,雙方的陣列,都還沒進入接舷戰的狀態。
這一戰,真是由名滿天下的白帝子在指揮?
“不是白帝子無能,而是他的對手太強!”
陶夢然的眼神,飽含著忌憚之意:“好一手攻心之術!殺手未出,敵已自潰。如果指揮此戰之人,真是那位摘星使,那么遲早千載之內,日月玄宗必可獨霸北地!”
也就在他話音落下之時,整個北地仙盟的大軍,已是分崩離析。所有的戰艦,都在爭先恐后的掉頭,而那些位置靠前,無法完成轉向的,則是紛紛棄艦而去,御空逃離。
獨霸號上的所有人等,也是神色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這就勝了?”
元杰的眼神茫然,他籌措了許久的言辭,卻只能道出二字:“好快——”
明明謝淵璣統領的第二殿與直屬師,都還沒有出擊;張信也沒有展露出,為神教之軍準備好的后手。
這一戰,勝的簡直再容易不過,他們幾乎沒用什么力氣,就已經大獲全勝。
這還是在對方,連續使用了兩大神寶之后——
“所以說了,這所謂的聯軍,在本座的面前,只是土雞瓦狗而已。什么白帝子,亦不值一哂!”
張信從帥座上長身立起,從容大氣的一拂袖:“命全軍突擊!不得保留,一直追擊到雷音山前為止!”
他的言語,依舊囂張跋扈,充滿輕蔑之意。
可此時在場諸人,卻無人覺這位的言辭夸張。只因事實就在眼前,曾經在北地戰無不勝的白帝子,還有其麾下十八萬道軍,已經第二次敗于張信之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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