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委托律師,要么是委托親人。”
卡爾似乎是早就料定伯納迪恩會這么問,直接將一份文件遞到了這位的面前:“不過重中之重,還是這位名叫李思雨的一等律師,如今不但管理著張氏手中百分之三的威嚴集團股份,還被張然委托,擔任張氏家族信托基金的特別顧問,行使張然夫婦的投票權。我們沒想到,他們沒把財產監護權交給一直與張家合作的太古律師行,而是這位之前與他們沒有太多聯系的一等律師。直到事發之后調查,才發現這位李思雨,不但是張然在大學時期的摯友,也很可能是張然夫婦目前最信任的人。”
伯納迪恩翻動著這份文件,眉頭緊緊皺起:“沒法將這位說服么?我想這世間很少有人會對一筆唾手可得的巨大財富不動心,我們可以為他提供幫助!”
可他卻果不其然的,從卡爾臉上看見了無奈之色。
“那就盡可能快的將他解決!”
伯納迪恩很干脆的將文件,又還到卡爾的手中,語聲則冷漠無情。
“庭審之前,必須切斷他們的資金供應。”
卡爾明白這位的意思,切斷神威張家的資金源,是沒可能辦到的。可讓張然等人,失去可以信任托付之人,也是一樣的效果。
“我盡力吧,不過以我之見,監察官大人的當務之急,還是解決張氏夫婦的保釋申請。這次那位一等律師有備而來,已經走完程序,促成最高法院更換庭審法官。估計這一次,法院不會任我們糊弄過去。您知道的,張然夫婦已經被我們拘押了一個多月,而一旦他們脫離了中央安全局的控制,那么這次您與那幾位大人的所有努力,都將付諸空流。”
“是卡爾你想得太多了,那些人既已圖窮匕見,就不會容許神威張氏繼續存在。如果正規的方法做不到,那么他們不會吝于其他的手段。你只有一點說對了,如果失敗,最終倒霉的,就只有他們擺在前臺的棋子,聯邦特級檢察官伯納迪恩而已。自然也包括你,一等檢察官卡爾·布萊斯特!”
伯納迪恩說完這句的時候,已經走到一面玻璃幕墻之前。隨著一道紅光投下,掃描著他的虹膜,那玻璃幕墻的左側忽然敞開了一個小門。
而此時在那門后,一位穿著藍色囚服,無官秀麗絕倫的年輕女子,也正從沉思中驚醒,抬眼看向了門外。
當望清楚門外的人影之后,女子的眼里,頓時就顯出了幾分譏誚之意,隨后又安閑自在的,再次闔目靜坐。
“你知道嗎學妹?我其實很討厭你這樣的表情,就好似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似的。”
伯納迪恩一邊說著,一邊以漫不經心的姿態走入囚室:“可你我都清楚,實情并非如此不是么,就比如這一次。”
那囚服女子卻似連睜眼的興趣沒有,對這位特級檢察官的言辭,更是聽如未聞。
而后者的眼里,也現出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神色:“真希望你能將這樣的表情,一直維持下去。學妹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不過在這之后,學妹不妨先看看這份資料——”
可囚服女子依舊定神安坐著,神色漠然,完全無動于衷。
伯納迪恩見狀毫不意外,語中的嘲諷之意,卻更濃數分:“我知道的,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你不會開口與我們做任何交流。你曾是中央大學法律系的高材生。知道這個時候,該怎么應對。可這是關于你兒子,張長治的調查報告,學妹不打算看看嗎?”
囚服女子終于動容,她先是注目看了眼被伯納迪恩丟在他身前的調查報告,隨后又與伯納迪恩對視。
“長治他離開地球聯邦之前,還未真正成年。而在離去之后,他與家族沒有任何聯系,這都有據可查。”
“我知道的!”
伯納迪恩似笑非笑:“可安全局的這份調查資料,對我固然沒用,可我想還有很多人,會感興趣的。”
囚服女子柳眉微揚,隨后就微一搖頭:“伯納迪恩,不得不說,你果然是一個無可救藥,沒有底線的十足爛人!”
“哈!學妹你得慶幸我關掉了錄音,否則的話,我會告你侮辱公職人員。如果罪名成立,學妹得參加至少十天時間的社區服務。”
伯納迪恩用手指敲了敲桌案:“那么現在,請學妹告訴我,你現在感興趣了嗎?又或者,還是堅持與我不做任何案情上的交流?”
可他接下來,卻見那囚服女子稍稍側身,對他的言語,再一次置若罔聞的閉目靜坐。
伯納迪恩等了大約一分鐘,最后風度十足的站起了身:“看來是我這邊出了問題,那么今天的討論,就到此為止。不過在離去之前,我這里還是一句忠告,你們神威張家既然已注定了要覆亡,那又何需再作無益的掙扎?與其日后被那些人徹底撕碎,倒不如成全了我,至少事后你們的族人,還有機會活下去。就比如你那孩子,我自信還是能夠護得住的。這是我伯納迪恩的肺腑之言,請學妹三思!”
之后他就走出了這間囚室,而等到那玻璃幕墻完全閉合之后。伯納迪恩的臉色,就已轉為鐵青,將手里的文件,重重砸在了卡爾的身上。
“重新調查,無論如何,都必須找到張長治的真正行蹤不可,這可能是最有用的突破口。”
那卡爾不禁愁眉苦臉:“不會吧?這是不是虛張聲勢?”
“不會!我了解我這個學妹,張然可以為神威張氏的傳承,犧牲他的愛子。可我這學妹,卻愿意為她的孩子付出一切,包括她自己的性命。”
伯納迪恩語聲平靜:“如果不是有著確定我們沒法找到張長治的把握,她不會冒險。”
“原來如此!”
卡爾若有所思道:“這么說來,我們完全可以從神威張家的內部著手。李夢琪一定掌握住了他兒子的行蹤,否則不至于如此鎮定。”
伯納迪恩則是滿意一笑,重重的拍了拍卡爾的肩膀:“果然不愧是我的最佳臂助。”
三天之后,張信終于駕馭著他乘坐的神威旅行者號,抵達了目的地的附近。
此時他已疲累異常,在抵擋的當日,就將飛船隱藏在一顆小行星的縫隙內隱藏,自己則坐定養神,直到半天時間之后,才恢復了過來。
——如果是在穹星,張信相信自己把這天元之法,連續運用個十年,甚至百年時間都沒問題。他那時的靈能,已近乎無窮無盡。
可在脫離穹星之后,張信就再沒有這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