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神庭星,一座位于商業城附近的山莊式別墅中,此間原本裝飾豪奢的待客大廳內,卻已被各種儀器填滿充斥。
數百位穿著職裝的聯邦安全局探員,在這大廳里面各就其位,或是在各個工作臺前專心致志的操縱著儀器,或是使用各種通訊儀器,與他們的同僚聯絡。整個大廳里的氣氛,也是嚴肅而又緊張。
只有特等探員杰拉里·阿爾隆德,一副悠閑自若的模樣,坐在原本的鋼琴臺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自己的這些屬下穿梭忙碌。
“僅在這三分鐘內,一共有十個車隊,從神威大廈總部的車庫里面出來。我們現在,已經沒法確認張長治現在的方位。”
在杰拉里的身后,一等探員韓人杰面色肅然的看著前方的屏幕:“同樣的,我們也失去了章長佑的蹤跡。現在已經沒法確定,這位幽火海盜船的船長,到底在哪一輛車上。”
“繼續監控!”
杰拉里回以冷笑:“無論他們是用什么樣的手段變戲法,終歸是有其目的的不是嗎——”
只是他的語音未落,就見這大廳左面的一部分儀器,屏幕都在一陣震動之后,紛紛變成了黑色。
杰拉里不由蹙眉望去,而韓人杰則是第一時間就詢問情況:“那邊怎么回事?是發生了什么?”
“是我們控制的第四號安全監測衛星遭遇撞擊。”
一位穿著二等探員服飾的青年,當即起身回應:“具體的緣故還不知道,不過從其他角度的衛星看過去,那應該是一輛神威運輸公司的貨運交通艇。看起來是巧合,不過——”
“行了!這樣的把戲,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們威嚴集團反正有的是錢賠付。”
杰拉里一聲嗤笑:“那么這顆衛星損毀之后,會有什么影響嗎?”
“有的,即刻起我們將缺失北緯34”26’至46”03’,東經105”25’至127”30’的空天監控。”
那位二等探員解釋道:“必須一提的是,我們目前掌握的安全監測衛星,就只有四顆而已。其余的幾顆衛星,無論是在專業能力,還是各項性能指標方面,都遠不如這四顆。可由于威嚴集團對安全局分部存在巨大的影響,我們可能得再次施加壓力,才能獲得更多的安全衛星權限,所以希望不大。且即便接到了,我們也要再次向高等法院申請,程序相當麻煩。”
——正因顧忌著威嚴集團,對于聯邦安全局神庭分部的滲透,他們才會選擇這座借來的別墅作為指揮總部,而不是在神庭分部的大樓內。
“這個不用你說。”
杰拉里神色了然:“也就是說,他們的會面地點,很可能就是在這個區域?給我查一查,威嚴集團與神威張氏,在這一地帶,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物業——”
可他語音未落,另一側又有人起身:“報告,我們的第七小隊遭遇車禍,他們在跟蹤目標時,遭遇一輛私家飛車撞擊。”
“報告,這邊也出了情況,第三小隊被神庭星的交通警察截停。”
“神庭七號與九號對地防御衛星損毀,是遭遇神威科學院方向的炮擊。”
此時的杰拉里,再沒法淡然處之,他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層青黑之色:“那么這又是怎么回事?他們威嚴集團,難道是想要造反嗎?”
可他心里卻知道,威嚴集團是一定可以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探員報告:“神威科學院向神庭巡防軍發出公函,說是他們在進行新一代粒子炮充能實驗的時候,因部分零件損壞,發生走火。所有的損失,他們都會照價賠償。”
“走火?”
杰拉里的一口銀牙,不僅一陣‘咯咯’作響。而須臾之后,他又苦惱的揉了揉額角:“頭疼!這手段還真是干凈利落,真不知道這是張長治,還是其他人的建議。如果是前者,我會對他刮目相看的。”
他的助手韓人杰,此時也從大屏幕上收回了目光。很顯然的是,他們對局勢已經完全失去了掌握。對方采用的辦法,簡單粗暴而又有效,并且執行力十足。
——這也讓他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向他們蔓延過來。
“閣下,我建議這次的行動中止。這里畢竟是威嚴集團的老巢,實在是太冒險了。很顯然的是,神威張氏在神庭星的人手與勢力,依然處于高度整合的狀態。他們的整體實力,必須重新評估。”
韓人杰其實不太明白,自己的上司為何一定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接手這種棘手的差事。
如果是為前途——那么杰拉里·阿爾隆德的前程已經很明朗了,身為聯邦安全局為數不多的特等探員,杰拉里至多一千二百歲,就可以擔任一家星域分部的部長。之后聯邦安全局總部的高層管理職位,可謂是唾手可得。
而神威張氏——這家財閥無論再怎么衰弱,也能很輕易的,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自從聯邦建立以來,他們這樣的公務員可很少在與財閥之間的較量中獲得勝利。
所以韓人杰很不解,杰拉里他答應主持這次的行動,難道就只為加韋恩副局長的知遇之恩?
“你心里一定是覺得我瘋了?”
杰拉里似乎已經察覺到了自己這個屬下的心思,莞爾一笑:“我曾經教過你的,一旦遇到這種事情,那就盡量避而遠之。可在許多時候,有些事并不是我們想要避開,就一定能夠辦到的。”
“也就是說,這一次閣下是逼不得已?”韓人杰毫不意外的詢問。
“我確實沒有拒絕的余地!”
杰拉里神色坦然,眼含狂熱:“這也是我心甘情愿,夢寐以求的。自從見識到他們的強大之后,我就已經清醒的認識到,這很可能是改變我杰拉里仕途的最大機遇。去TMD的分部長官,四百年的時間,實在太久遠了。韓,你相信嗎?只要這次我們做成了這件事。那么不到一百年,你的上司就可以成為副局長的候選人。而你韓人杰,也必將在兩三年內,成為一位特等探員!我還可以保證這里的所有人,在事后得到升職。”
韓人杰微微動容,可他的眼里,依然含著幾分忐忑:“可是閣下,那威嚴集團——”
“威嚴集團?那沒必要在意。韓,你對他們的力量,一無所知。”
杰拉里的唇角上揚:“難道在你看來。我會天真到以為能夠憑借著些常規的手段,把那位神威新王繩之以法嗎?你錯了韓,我們所需要做的,就只是等待,等待獵物掉入陷阱,完好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也就在這刻,整個別墅的燈光,忽然同時熄滅。大廳內所有的電子儀器,都全數停止運轉。
斷電?
杰拉里吃驚的掃了一眼四方,隨后微一搖頭:“迅速啟用后備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