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沒有找到夢中情人,只能和陶商失望的離開了。
其實這也很正常,洛陽城一把大火被董卓燒成了廢墟,大部分人基本都被遷往長安,就算是僥幸躲藏留下的,也是九死一生。
陶商覺得曹操此來尋人純屬多余……那女人是舞蹈家,也不是武術家,焉能獨獨幸免于難?找她還不如找葉問。
本是過著“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的……舞蹈家,如今卻一朝遭難,連尸骨有沒有都很難說,陶商也很替那來鶯兒感到悲哀。
不過既然后世有關于他們倆人的野史傳出,可能曹操終歸還是會碰見這個女人吧?雖然因為自己的到來,蝴蝶效應對于這個時代,已經有了或多或少的影響。
反正找到是好事,找不到也是好事,畢竟曹老板千辛萬苦跑來洛陽挖的名角,在若干年后會給他織一頂漂亮的綠色大禮帽,而且是一戴不離頭的那種。
曹操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也并沒有著急回返軍營,說是要去散散心。
陶商也沒理會他,打著哈欠跟曹操道別……折騰了一宿,他是實在困得不行了——曹操想去作妖便自己去,陶商沒功夫陪他成天成宿的瘋。
與曹操做了分別,陶商便領著許褚等人奔著司徒府而去,王允暫時先留在了袁紹那里……但自己這面得先把貂蟬接回軍營安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看看她藏在司徒府里的彩頭到底能不能找的到。
要是真找到了,就讓她把彩頭錢先支付了……這年頭,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包養不起吃白食的花姑娘。
一行人馬又轉到了王允昔日的司徒府。
一到司徒府的大門前,陶商的心就涼了半截。
司徒府經過一場大火的洗禮,燒的不比“芳澤閣”透亮多少,殘垣斷壁,朽木熏黑,感覺跟百年不修的亂葬崗子差不了多少……想在這里面找點東西,只怕是很難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府邸中傳出一陣優雅的琴聲,琴聲瑟瑟,頗有和寡落寞之意。
陶商音律懂的不多,但也能聽出一點意境,所謂聞弦而知雅意,這府中彈琴的人,現在心情應該是極為低沉落寞。
陶商和許褚等人跨步走進司徒府的院子,正看見裴錢等人侍立在院內,手持兵刃來回巡視,交叉接替著檢查司徒府的各種犄角旮旯。
見陶商和許褚到了,裴錢等人都過來問安。
“誰在彈琴?”陶商問裴錢道。
裴錢沖著司徒府被燒毀破敗的正廳努了努嘴,道:“還能有誰?貂蟬小姐唄,自己一個人在那彈琴悲傷呢,唉,昔日的住處被燒成了這個鳥樣,換成誰誰心情能好?”
陶商恍然地點了點頭,又悄聲道:“彩頭找到了嗎?”
裴錢長嘆口氣:“找是都找到了,問題都被燒成了渣,公子你就是拿來,也花不出去了。”
陶商聞言長嘆口氣,搖頭道:“董卓……作孽啊。”
裴錢嘿嘿一笑,道:“貂蟬姑娘在屋里彈琴,卻是傷心了好一會了,咱弟兄們都是大老粗,既勸她不得也不會勸……公子文采出眾,何不進去開導開導?”
陶商聞言奇道:“文采出眾和勸解人,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裴錢沒有說話,裴本卻是湊上來道:“俺娘說了,讀書的茂才,就是拉出的屎放出的屁,也比俺們粗人說話要香。”
陶商:“…………”
標準的盲目崇拜,完全沒有樹立正確的是非觀,裴氏大娘若還活著,應該好好的檢討一下這種偏激的鄙陋思想……而且老太太的口味也實在太重了些。
又說了幾句話,陶商邁步走進了司徒府的正廳。
許褚跟在他身后剛要進去,卻見裴錢一把拉住了他。
“許老大,你怎地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哩?”裴錢沖著陶商的背影又努了努嘴,低聲道:“讓他們倆自個談去。”
許褚這時候方才恍然而悟,笑著指了指裴錢的鼻子,道:“你小子,心眼倒是不少,怎地還有這個天賦呢?”
裴錢嘿然道:“做人嘛,總歸還得有些優點哩,這半大小子和半大丫頭,又都是極俊俏地,時間一長,怎么都會摩出點事端哩。”
許褚重重地點頭,憨笑道:“你爹給你起的這破名,錢是賠了不少,但這輩子肯定是不賠娘們!”
裴錢的笑臉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進了正廳,陶商四下望去,果然看見貂蟬坐在被燒毀的廳堂角落里,手中正輕輕地撫摸著一架被熏的焦黑的古琴。
聽見腳步聲,貂蟬抬起頭來,正好迎上了陶商詢問的目光,勉強露出了一個略顯尷尬的微笑。
“陶公子……對不住,府內的東西……全都燒毀了,只余下這架古琴勉強還能用,你若是要彩頭,看來也只能把它拿走了……”
陶商低頭看了看貂蟬手中的古琴,搖頭道:“既然是姑娘昔日家園所遺留下來的唯一之物,我又如何好意思拿走……況且我也不會彈琴,姑娘留下吧,也算是有個念想。”
一架熏的半黑的古琴,拿走作甚……也值不了幾個錢。
貂蟬感激地沖著陶商一點頭:“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多謝公子了……此琴乃是左中郎蔡公親手所鑄贈予義父,雖比不得蔡公的‘焦尾琴’名氣響亮,卻亦是當世名琴一流……想不到公子居然不要……”
聽了這話,陶商的表情頓時僵硬了。
“這琴……現在能值多少?”
貂蟬輕嘆道:”琴之一物,好者欣賞,不好人視之不如稻谷,雖’號鐘’’繞梁’’綠綺’‘焦尾’盡展其前而不能識……”
陶商的眼睛此刻不離貂蟬手中之琴:“這琴要是碰上懂行的呢?能出多少?”
貂蟬猶豫了一下,估計道:“十萬錢,八萬錢……都有可能……不好說。”
陶商聞言沉默了,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突然向貂蟬伸出了一只手掌。
“公子要干嘛?”
陶商咧咧嘴,笑道:“姑娘……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這琴我想要。”
貂蟬眨了眨眼:“公子真會說笑,你不是不懂琴么?”
“我覺得我現在這歲數,重新學一下,可能也不晚……”
貂蟬卻是突然一挑秀眉,俏皮道:“那可不行……這可是小女子的念想,公子你答應過的。”
陶商:“………………”
看出來了,這丫頭是故意的
悻悻地收回了手,陶商用手杵著下巴,心下略有遺憾……好好的寶貝,在自己眼前飛了。
貂蟬則是靜靜地看著陶商凝神不爽的樣子,看著看著,臉不由微微有些紅了。
“陶公子……謝謝你。”
陶商回過神來,詫異地轉過頭,奇道:“謝?謝我什么?上次在汴水你不是謝過我一次了。”
貂蟬輕輕晃了晃頭,道:“上次是謝你的救命之恩,這一次是謝你進來逗小女子開心……我心情好多了,真的。”
“破而后立嘛。”陶商感慨道:“這個家雖然被燒了,但不代表你以后就沒家了,只要親人在,一切都好說,日后再建一所更大的宅子便是了……人在家在。”
聽了這句話,貂蟬的俏麗的臉,似是黯淡了些。
半晌后,方聽她自嘲道:“是啊,無所謂了,反正小女子也不是第一次沒有家了……”
聽她的話,似是心情復雜,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這句話反倒是勾起了陶商的好奇心。
“貂蟬姑娘,‘貂蟬’不是你的本名吧?”
貂蟬點了點頭,解釋道:“‘貂’之物,‘蟬’之物,皆是飾物之也,義父為我命此名,不過是想幫小女子掩飾身份而已。”
“掩飾身份?”陶商眨了眨眼,道:“姑娘什么來頭,還需要掩飾?你該不會是黃巾賊余孽吧?”
貂蟬氣鼓鼓地白了陶商一眼:“你才是賊寇呢。”
沉默了一會,貂蟬似是被勾起了什么往事,嘆道:“貂蟬乃是隴西狄道人,家族也曾算是隴西世家……可惜后來……后來被仇人滅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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