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山神廟附近全是荒山、野地,一個女人在外面凄厲的哭,這場景要多嚇人有多嚇人,廟里的一群人頓覺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不服?”
周鳳塵冷笑一聲,抬腳出了門。
山神廟外黑漆漆的,風一吹,荒草波浪般起伏不定,那女人的哭聲時遠時近,忽東呼西,也不知在什么地方。
周鳳塵瞇著雙眼,雙手結印連變三次,最后看向西面一處草叢,腳下一蹬,使出“燕子三抄水”的輕身功夫,竄了過去。
半道里他咬破手指在掌心畫上一個“鎮”字,到了近前,身體橫跳,變掌為爪,“死!”
唰!
那草叢下忽然竄出一個披頭散發的紅衣女人,看那慘白的臉蛋,正是昨晚上騎毛驢的那位。
她面色驚恐,閃身飄向遠處,然而慢了半拍,被周鳳塵抓了一把,慘叫一聲,化作一條紅布左繞右拐消失在荒草深處。
“娘的!”
周鳳塵扔掉手上一團血肉變成的黑乎乎的東西,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紙,用精血在上面涂畫一些符箓,然后就地折成一只小紙鶴,雙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鎖魂跡,追蹤符令,急急如律令!去!”
松開手,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小紙鶴張開翅膀,呼扇呼扇的飄了出去。
“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周鳳塵啐了一口,轉身先回山神廟。
廟里的一群人個個臉色蒼白,看看門外又看看床上兩個貼著黃紙符的死人,那個膽顫心驚就別提了,等周鳳塵走進來,全都嚇了一跳。
周鳳塵也不廢話,走到床頭,對著兩具尸體連拍幾下,“噌”!兩具尸一下子坐了起來,嚇的滿屋子亂叫。
接著周鳳塵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做某種儀式,然后大手一揮:“去往該去的地方,走吧!”
呼——
兩具尸倒下了,平地里起了一陣風,山神廟的老木門搖搖晃晃,好一會才趨于平靜。
周鳳塵回頭解釋道:“我爹說過,生死有別,井然有序,被臟東西拘去的魂和自然死亡后的魂不同,所以要用生辰招引安魂。葛老二兩人現在已經去陰曹報道了,但是他們的尸留不得,我建議燒了,你們認為呢?”
老族長咽了口唾沫,問:“燒了就沒事了?那女人呢?”
周鳳塵點點頭:“燒了鎮子上就太平了,那女人我來解決。”
老族長咬咬牙:“沒說的,燒!”
“燒!”
眾人齊聲贊同,連葛老二的兒子大剛也不例外。
……
山神廟外很快擺上了兩堆柴火。
周鳳塵見大伙兒看的入神,悄悄離開,順著荒草小道往前找去。
正值下半夜,夜色朦朧,荒郊野嶺,荒草茂密,風一吹嗚嗚作響,一個人走這樣的夜路,絕對驚悚,但周鳳塵藝高人膽大,絲毫不怵,感應著“尋靈紙鶴”的方位,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走了一個多小時忽然停下了,在附近找了一圈,從草叢里撿起一只小紙鶴,滿臉的尷尬。
娘的跟丟了!
“沒道理啊!”
不死心之下,他又左近仔細找了一圈,可惜完全沒有那女鬼的半點氣息,正準備放棄算了,這時上了一道山包,忽然發現不遠處黑乎乎的地方蹲著個人,嘴里嘀嘀咕咕著什么。
周鳳塵覺得好奇,走過去一看,只見那人蹲在一口被荒草圍著的老井旁,嘴中嘟囔著:“3、3、3……”
周鳳塵歪著腦袋往那人看,發現那人非常奇怪,身體很瘦,面色發青,身上還有股子腥臭味,不由一怔,難怪“尋靈紙鶴”會跟蹤失敗,原來遇到這么個玩意。
他咳嗽一聲湊近,問:“你在說什么?”
那人也不理他,一直說著:“3、3、3……”
周鳳塵暗暗冷笑,走過去探頭往黑漆漆的井里看,那人就在這時忽然動了,猛的按向周鳳塵后背,就準備往井里推。
周鳳塵就等著這一刻,身體詭異的一扭,從那人手下漏了過去,反踢一腳,將那人踹進老井,蹲在井邊破口大罵:“你大爺的!禍害人數數呢?4、4、4……你什么感覺?”
“嗚——”
井底下發出一陣陣凄厲的哭嚎,非常滲人。
周鳳塵站起來往小米山看了一眼,他忽然懷疑老爹讓自己守在這里的原因了,難道是那小米山下埋了什么東西,把附近風水打亂了,去陽存陰,山兇水惡養鬼祟?
剛剛這人是鬼怪的一種,俗稱沉陰老尸,是不知多少年前失足摔在井里或河流中的人死后,心存不甘,胸口一團氣出不來變成的,其實很多地方都有,它們一直在找替身,只是年份太久,替身的方式不管用了,所以一直在禍害人。
周鳳塵想了想,咬破手指,在手心畫了個“誅”字,頭上腳下跳進枯井,雙腳奇怪的扭曲著,摩擦井壁減緩速度,下滑了五六米時,惡臭撲鼻而來,只聽嘩嘩水響,一道黑影惡吼一聲破水而出。
周鳳塵冷笑,“送你解脫!”
單手成爪,對著吼聲當頭抓下,只聽“咔嚓”一聲,那怪物頭骨爆裂,惡吼變為“泣”的泄氣聲,緊接著水花四濺,掉進水中,意識消散了。
周鳳塵雙手按著濕滑的井壁,使出壁虎攀壁的功夫,三個起落出了井口,然后盯著井下,默默念起老爹教的“往生極樂經”,超度一番,很快井內冒出絲絲陰沉的氣息,漸漸的又消失。
這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大亮了,周鳳塵整理一下衣服,看了眼四周,心說這下牛皮吹大了,自己只有遇鬼驅鬼的能耐,那女鬼跑沒影了,可沒本事找到啊。
正準備轉身回去,忽然發現斜刺里的小路盡頭走過來五個人,一個老頭子、三個小伙,還有個光頭大胖和尚。
那和尚三十來歲,身高180出頭,頭特別大,滿臉橫肉,又細又長的眼睛瞇著,看起來有些兇悍,身上穿著一件紅色金條的袈裟,大肚腩鼓鼓的,跟懷胎七月似的。
和尚?周鳳塵琢磨一下,附近沒有寺廟啊,這和尚從哪里來的?
這時那群人離的近了,只聽前面領路的老頭子說:“大師,這事很邪性,我家老太婆和我小兒子半夜三更總起床打自己耳光,一邊打一邊說胡話,臉腫的認不出樣了,還七竅流血。”
大胖和尚手上一串佛珠轉了幾下,問:“多久了?”
老頭子說:“快一個月了,娘倆晚上打自己耳光,白天什么也記不得,看了醫生說沒病,生不如死啊。”
大胖和尚說:“天天如此嗎?”
老頭子說:“就這兩天消停了一下。”
大胖和尚哼哼一聲:“貧僧已知,定是有厲鬼作惡。”
老頭子點頭不迭:“是啊,是啊,我懷疑……是我家大兒媳。”
“哦?”大胖和尚疑惑道:“你家大兒媳?”
老頭說:“是啊,這事說來話長。”
兩人說著到了周鳳塵身旁,大胖和尚瞅了眼周鳳塵,就愣了一下,雙掌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早上好。”
“哦,你好。”周鳳塵點點頭,感覺這招呼打的怪怪的。
大胖和尚再次上上下下打量周鳳塵一眼,才跟著老頭上路。
周鳳塵看著他們的背影,琢磨一下,鬧鬼?哪里來的這么多鬼,橫豎回去沒事干,不如跟過去,看看這大和尚是怎么抓鬼的,順便到附近村莊打探一下有沒有昨晚那女鬼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