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上有個散發著昏黃光芒的古怪路燈。
剛剛還和他訴苦、勸他逃命去的紅衣女人此時站在路燈下,低頭看著懷里抱著的襁褓,烏黑的長發披散到臀部,一身紅色衣服隨風擺動,面色煞白,嘴唇漆黑,哼著聽不懂的兒歌,不時的怪笑一下。
這一幕真是怎么看怎么嚇人!
周鳳塵感覺自己被耍了,握著刀準備沖過去,轉念一想,還是到另一條路上看看再說吧。
他轉身往回跑,五分鐘后上了另一條岔路,又跑了五分鐘到頭了,前面果然也出現一座石橋。
橋上也有個路燈,路燈下那老太太香客拄著拐杖來回走動,嘴里不停的哼哼,跟要找誰算賬似的。
周鳳塵哼哧哼哧喘著粗氣,這倆老娘們跟自己扯淡呢?他嗎的!
他噌的一下抽出雁翅刀,緩緩走向橋面。
那老太太轉頭看見了他,咧著黑乎乎的大嘴笑了,嘶啞著嗓門說:“小伙子,你不去左面,來這里干什么呀!”
“來和你玩玩!”周鳳塵舉起刀,“老妖婆,受死吧!”
“嘿嘿嘿嘿……”那老太太奸笑著,手中拐杖用力一錘,后背突然長出一大串刺針,一張老臉詭異的變尖了,雙腿雙臂也變得又長又粗。
乍一看跟個人形刺猬差不多!
周鳳塵這時到了跟前,揮刀就砍,那老太太弓著腰,用一背的刺針去擋。
只聽“當啷”一聲,周鳳塵被震的后退兩步,那老太太毫發無傷,彈跳著齜牙咧嘴的撲來。
周鳳塵咬咬牙,揮刀再砍。
一時間你撲我砍,你砍我擋,叮叮當當聲不絕于耳。
周鳳塵越打越郁悶,這老太太一身刺針還帶收縮的,收起來就跟龜殼一樣,砍不進去,還震的手疼,直立起來吧,又無處著手,非常難纏。
這樣下去不行,他找了個機會跳出橋面,掏出五張符箓,甩手扔去:“玄十,五行符殺!”
五行符箓飛了一圈,瞬間包裹住老太太,那老太太臉色大變,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周鳳塵趁機跳過去,對著老太太的心臟就是一刀。
噗嗤!
“老刺猬”被開腸破肚,抽搐幾下,一動不動了。
周鳳塵抬腳把“尸體”踢下河,暗罵一句,早知道就早點用符,哪用費這功夫?
下了橋,對面也是一條茅草路,路面同樣彎彎曲曲。
周鳳塵心里好奇,不知道對面是哪里,正要跑出去看看,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陣哼哼聲。
他猛的回過頭,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臟狂跳!那太太……竟然詭異的又復活了,站在橋上路燈下,拄著拐棍走來走去。
“他嗎的!不管了!”
周鳳塵咬咬牙,順著路面,撒丫子往前跑,先看看這條路盡頭是哪里再說。
路不長,五六分鐘就到頭了,他四處看了看,不由一愣。
附近好熟悉,旁邊是條沒有邊的大河,前面有條岔路,左面是個院子。
“不、不會又回來了吧?”
他咽了口唾沫,跑進院子,果然,跟自己出來的院子一模一樣。
他跑回最里面的房間,踢開門一看,頓時感覺好心累。
剩菜,大木桶,都是自己用過的。
“又特么遇鬼打墻了……”
他抬腳把桌子踢翻,然后出門跑到紅衣女人的房間,里面空空蕩蕩,布滿了蜘蛛網和灰塵,好像從來沒人進來過一樣。
他又跑到老太太的房間,里面也是蜘蛛網和灰塵,還有股霉味兒。
出了門,看著天上十分不正常的大紅色月亮,他決定去紅衣女人那邊再試試,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再想辦法了。
出了院子,很快到了紅衣女人所在的橋邊。
那紅衣女人仍舊在路燈下抱著襁褓來回哼著歌,看見周鳳塵過來就咯咯一笑,“不是告訴你往右面去嗎?怎么到這里來了?”
周鳳塵沒了脾氣,抬腳走上橋,蹲在地上,看著紅衣女人,“大姐,別打馬虎眼,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紅衣女人呵呵笑道:“不想干什么啊?不是讓你逃命去嗎?”
“你特么讓我往哪逃?”周鳳塵火氣又上來了,怒道:“我現在想罵人,你知道嗎?”
紅衣女人翻了個白眼,“那你罵唄!”
周鳳塵瞪著她:“你和老太太都是傻X,賤人,表子!”
“你這奸賊敢罵我?找死!”紅衣女人說翻臉就翻臉,身體一抖,瞬間變的十來米高,裹挾著陣陣陰冷的邪氣,齜牙咧嘴,十分駭人。
“啊!”
她詭異的大叫,跟恐嚇似的,然后居高臨下,揮起毛茸茸的利爪抓來。
周鳳塵吁了口氣,掏符來不及了,就抽出雁翅刀,彈跳起來,欺身入懷,當胸就劈。
這女人不閃不避,但是體積太大了,刀砍在她身上跟撓癢癢似的,而且還有股刺鼻的惡臭熏的人難受。
周鳳塵見一刀不湊效,踩著女人肚皮正要再補一刀,插進心臟,忽然打那女人抱著的襁褓里爬出一個剝了皮的死孩子,尖叫一聲,對著他的脖子就咬。
“去你嗎的!”周周鳳塵郁悶的夠嗆,反手就是一刀背拍飛。
女人怒了,一爪子抓來,周鳳塵躲閃不及,擦著巨大的爪子摔了下去,凌空翻了幾個跟頭站穩,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
“呵呵呵呵……”
那女人一頭長發跟黑色瀑布似的,隨風搖擺,咯咯怪笑,一臉得意。
“笑你大爺!”
周鳳塵大罵一句,伸手入懷,一摸,沒幾張符了,就咬破左手指,在右手心畫了幾個箓印,再次彈跳起來,踩著女人肚皮,到了她的大臉前,咧嘴一笑,揮手打向女人眉心:“玄十九,五雷正法,祛邪伏妖,掌心雷!死!”
砰——
那女人腦蓋骨一下子都被掀開了,紅的白的流的到處都是,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的橋面都跟著震動起來。
周鳳塵落在女人肚皮上,小跑著到了脖子處,一刀砍下女人的大腦袋,抬腳踢進水里,想了想,又在心臟處插了一刀,濺了一身血。
然后一步三回頭的過了橋,剛走出十幾米,那巨大的女人無頭尸體忽然消失了,而紅衣女人再次出現在橋面上,抱著襁褓,哼著歌,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娘的!”周鳳塵拍拍腦門子,悶著頭往前跑。
跑了五分鐘到頭了。
左面是看不到頭的河水,對面有條岔路,右面是個院子。
進了院子,還是他離開的那一座。
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了!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一環套一環?玩迷宮嗎?”
周鳳塵大吼一嗓子,蹲在地上,看著四周,扯開破鑼嗓子唱歌:“我特么最近比較煩、比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