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堂”面積不算大,但里面卻八面玲瓏,乾坤暗藏,不僅有代表原五家七派的神像圖騰,天下各門各派、各種信仰的標志一個不拉。
不僅如此,還有八分堂:工、財、戰、兵、法、人、刑、經!
每個分堂都有一群人管理,外設一名主管長老!
此時“長老堂”最后面的山亭子里,一群管事長老都在,中間石桌上像個中年秀才模樣的白慕青正和原茅山長老玉靈子下圍棋。
“老板娘”、唐伯純、阿土婆一群人圍著觀看,未央則是慵懶坐在一邊石欄、靠著石柱喝著花茶發呆,長衫和長發幾乎垂到了地面。
這時玉靈子搖頭苦笑,“又要窮途末路了,論棋技差白長老有些距離!”
“呵呵……”唐伯純、阿土婆幾人笑了起來。
白慕青瞥了眼未央,說道:“我常聽人說,周鳳塵的棋技堪稱國手!還有人稱其‘戟出蒼穹無敵手、棋落紅塵定乾坤’,不知我如果遇上他,能走幾手?”
未央置若罔聞,好像說的人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唐伯純幾人對視一眼,阿土婆笑道:“花花轎子人人抬唄!說一說又不能多塊肉,老婆子就不覺得那忤逆之人有什么棋技!”
場面有些尷尬,阿土婆的說法純粹是為了黑而黑,沒什么技術含量。
唐伯純想了想:“貧道當年在金陽湖倒是親眼見過周鳳塵下棋,當時他連敗三十六人,棋技肯定有些,但若說高明,我看不見得!
因為,一來,當時情況微妙,周鳳塵身份也不簡單,大家有放水的嫌疑,二來,他小子無事一身輕,大伙兒有大敵在側,緊繃著神經,誰有心情玩?”
這解釋就要高明的多了,明著不貶低周鳳塵,實際上街就是表達一個意思——周鳳塵玩棋不咋滴!
“哈哈……妙妙妙!”
“老板娘”默不作聲,阿土婆、出塵子、玉靈子一群人鼓掌叫好,也不知妙個什么勁,反正說那個強的離譜的小輩,我們感覺就很好。
白慕青也大笑起來。
唯獨未央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就在這時,一個守衛匆匆前面,抱拳行禮,“涂山長老!外面有人要見您!”
“哦?”白慕青一群人有些詫異。
未央眉頭微蹙,“轟走!”
守衛臉色尷尬,“是、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她說……是您的女兒!”
亭子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未央。
然而未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浮動,“不見!轟走!”
“是!”那守衛低著身匆匆退了出去。
白慕青繼續把玩起了棋子,倒是玉靈子、唐伯純幾人看著未央,欲言又止,最終沒說出口。
雪花飄揚。
陳小仙靜靜的站在“長老堂”外的廣場上,身上已經積了一層雪花,但仍舊一動未動。
俊美的模樣、高挑的身姿、獨特的氣質,無論哪一樣都格外吸引人。
沒一會,四周漸漸滯留了不少行人,指指點點,格外詫異。
而唐虎四人也在其中,一臉擔憂之色,沒有吩咐卻不敢上前。
這時那護衛從“長老堂”內返回,揮揮手,“涂山長老不見你!走吧!”
陳小仙終于有了些反應,抬起頭,因為雪花融化,有些睜不開眼,“她說了什么?”
護衛搖頭,“沒有說什么,不見你而已!”
“我在這里等她!”陳小仙微微低頭,再次保持一動不動的模樣。
“哎……”守衛抬起手,又放下了,他不是傻子,涂山長老說不見,可沒說這小丫頭是個騙子,愛站站吧。
雪越下越大了。
四周人也越圍越多。
很快,張乾玉一群人也跑了過來,張錘兒兄弟一見這情況,立馬就要沖過去,“小仙姐姐干什么?這么淋雪干什么?”
唐虎幾人連忙拉著,搖搖頭,“還是別過去的好!小主人脾氣不好。”
他們從小看著陳小仙長大,對這位小主人的脾氣太了解了,那是決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誰勸都沒用。
張錘兒幾人不愿意,“淋雪玩兒?這哪行?”
唐虎沉著臉,“小公主要見涂山未央夫人……”
“呃……”張錘兒、張乾玉一群人愣了一下,砸吧砸吧嘴站住了,這種事,他們也無話可說。
人群的另一邊,唐圣幼站在一群邪魅中間,默默的看著,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人更多了,身份也越來越貴重,名門弟子、長老、虛仙、三衰,到了后面,姬青衣、姬青宣、姬在康之類的也來了。
還有黃施公、祁太婆等等人。
人群駁雜,議論不休。
當然,看的不僅僅是陳小仙,更有其中的傳聞。
比如,這是周鳳塵之女!他媽是未央!
幾個“長老堂”守衛弟子開始還算鎮定,眼見人越來越多,有點吃不消了,其中一個匆匆跑進長老堂。
穿過八分堂和幾座大院子,最后又到了小亭子里,恭敬行禮,“稟、稟告涂山長老和各位長老!那女孩子不愿意離開!而且……外面人越來越多,屬下們不知該怎么處理才好!”
白慕青等人紛紛看向未央。
未央眉宇間已經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愁容,揮揮手,“沒人會見她,叫她滾開,就說我說的!”
“這……”守衛遲疑了一下,“她應該不會走!”
未央抬手還要說話,白慕青接話說道:“畢竟是自己的娃,還是出去看看的好!”
未央冷冷的看著她,“看誰?看逆賊周鳳塵的孩子?”
白慕青淡淡的說道:“是不是矯枉過正了?老祖們不會介意的!”
未央冷笑,“有何矯枉過正?我涂山未央為百曉僧弟子,已有地衰道行,斬尸之下,無懼任何人!
就是改日成仙,也不是不可能,何必介意一個孩子,改天再生十個、八個又有何妨?”
聲音干脆果決,冰冷的不帶半分感情。
“呃……”原本還要勸說的玉靈子、唐伯純一群人頓時語塞。
白慕青也無話可說。
那護衛一見,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長老堂”前的空地上積起了厚厚的雪,陳小仙幾乎被淋成了雪人。
一群后勤的弟子拿著掃把遲遲疑疑,卻不敢上前清理。
附近圍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五花八門的八卦消息說的是頭頭是道,有上了頭的,甚至差點打起來。
這時那守衛匆匆打門內走出來,圍觀的人群驀然一靜。
只聽那守衛對著陳小仙呵斥了一句,“涂山長老讓你滾!”
陳小仙抬起頭,聲音微顫,“她真這么說?”
守衛點頭,“千真萬確!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里呆著了,讓我們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