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看著潘立業那快要點到自己鼻尖上的手指,肖然掏出了證件:“怎么,還想動手啊?”
“喲,警察同志,誤會誤會!”
潘立業立馬變了臉色,滿臉堆笑道:“我這不是不知道你是王亞妮的男朋友嗎,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王亞妮,你早說市里有人不就得了,我還能要你飯錢啊!”
肖然搖頭說道:“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話沒說完,潘立業一拍手,驚喜道:“哎呦,你是王亞妮的表兄弟吧,我和你姐是同學,十幾年的老交情了,這以后在市里可有仰仗了!”
肖然皺起眉頭,這人也太會給自己找臺階上了,典型的蹬鼻子上臉的無賴人士。
“潘立業你就別套近乎了,這位警察小弟弟和我沒關系!”
王亞妮忿然說道,也不知是看潘立業不順眼,還是在氣憤肖然真的和她沒半點關系。
“王亞妮說你最近總是騷擾她是嗎?”
肖然直接開口說道:“和我到局里走一趟吧。”
潘立業滿不在乎說道:“哎哎,兄弟,就這么點事你不會還想拘留我吧?我跟你說咱們市的拘留所我都去了一遍了,回拘留所就跟回家一樣,你別想著嚇我!”
肖然一聲哼笑,淡淡道:“你蹲拘留所還蹲出感情來了。”
“那必須呀,在看守所里面的感覺,比家里面感覺好多了!在家里面一個人多無聊,都沒有朋友玩,進了里面去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在里面的,進去就開心!”
潘立業回味無窮道:“不就是拿了她142塊錢的飯錢嗎,這么點小事,你拘我一個星期又出來了,你麻煩,我也蹲的不爽,再說了,這飯錢也是她該掏的,畢竟她也吃了!”
王亞妮氣憤道:“潘立業我真沒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那你今兒算是見著了,開心吧。”潘立業歪著頭,拉著嘴角笑道。
“142塊錢,你記得挺準啊,有零有整的。”肖然看著潘立業冷笑道。
“我這人到哪都這樣,恩怨分明,隨心所欲,我的網名也是隨心所欲。”
潘立業呵呵笑著,開心道:“我就拿個飯錢——王亞妮你還差我108呢啊,記清楚啦!”
“你去死!”王亞妮氣的胸脯一起一伏,臉都發白了。
“別吵了,走吧,和我回去做個筆錄。”
肖然大概了解了一下,說不準這個潘立業還真是在王亞妮家里搶了142塊錢,或許他還在以為這就是個小事。
既然這樣,肖然自然不會和他說事情的重要性,畢竟那地方也沒攝像頭,萬一潘立業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矢口否認誰也沒辦法——雖然他超喜歡在里面的。
正好趁著現在潘立業放松的心情,從他口中再了解一下事情經過,畢竟王亞妮一個人的話,怎么說也只是片面之詞。
“行行,去,人民公仆惹不起……”
看著肖然打開車門,潘立業眼睛一亮,自以為抓住了肖然的把柄,說話更加肆無忌憚了,“呦,你這車不錯啊!沒看出來,小年輕心挺黑啊,沒少撈吧!”
“人家開什么車關你什么事!”
王亞妮沖著潘立業白了一眼,轉臉便微笑著朝肖然道:“警察弟弟,要我一起去嗎?”
“你……上來吧。”
肖然思索了一下,還是帶上了王亞妮,畢竟當事人都在,問詢起來更方便些。
將潘立業帶到問訊室,“坐著等會兒,警局和看守所不分家,你這也算是回家了,好好感受下。”
說完,肖然出去喊了王俊名來,問詢工作最少要有兩人在場,肖然一個人不能進行問詢。
“喲,還有筆錄呢,這陣仗弄的……”
見肖然刷刷填著筆錄表,潘立業翹著二郎腿,坐在問詢椅上笑嘻嘻地調侃。
王俊名抽了根煙遞給潘立業,調笑道:“犯了什么事啊?我們小肖可不常帶人回來……”
“沒啥事,就跟外面那賤女人討了頓飯錢,這女人就是多事!”
潘立業抽著煙,一臉輕松道:“你們市局就是和下面派出所不一樣啊,還給煙抽,我跟你說下面的那些民警態度可惡劣了,一坐下來就耷拉著嘴臉,姓名年齡什么的啪啪一問,跟誰都欠他們似的……”
“行了,你還沒完沒了啦。”
肖然打斷了絮叨個不停的潘立業,“王二妮說你糾纏人家一段時間了,昨晚還去家里欺負人家,是不是啊?”
潘立業不以為然道:“嗨,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就上去到她家里坐了坐——是,我是有點看上她了,但我可是有原則的,違背別人意愿的事我可從來沒干過,我也知道我不是啥正人君子,但咱從小家教就嚴,我爸跟我說的做人的道理我可不敢忘,這我們不是老同學么,前幾天聊得挺開心,就想和她處處……”
吧啦吧啦,潘立業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說了一遍,雖說沒有提及他企圖進行生命大于和諧的交流,但基本經過與王亞妮說的沒什么兩樣。
肖然笑著搖了搖頭,一副開玩笑的語氣道:“能耐了呀,我問你,我聽說人家沒同意你上樓去坐坐吧,你說說,你怎么硬賴上去的?”
“兄弟,我的本事兒你還不知道,她嘴上再不同意,能擋得住我么,以為哥們兒我請的飯是白吃的?”
潘立業一聽來勁了:“我這人走到哪都這樣,天生的性子倔,別人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我是撞了南墻還得繼續撞,越不讓我干什么我就越要干,這可是我人生的信仰之一,我要進她屋里坐坐,她攔也攔不住……”
不拉不拉又炫耀了幾千字,等潘立業說完,旁邊的王俊名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瞟了肖然一眼,臉色玩味起來。
肖然摸著鼻尖,調笑道:“可以呀,這么厚的臉皮,那怎么后來你還鬧個大紅臉——聽說你還管人要飯錢?”
潘立業擺了擺手,居然還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嗨,老弟我是臉皮厚,手段賴點不假,但我真不喜歡用強的……可是我也不是那吃虧的人呀,哪能請她白吃飯,我掙錢也不容易,她不給我錢,我就只能自己動手從她包里拿啦。”
肖然停下筆道:“那人家不同意還,你也不能搶錢呀,怎么說人家也是女士。”
“那本來就是我請她吃飯的錢,丫的還敢不同意,我哪還能慣著她,她說不給就不給啦?”
潘立業犟著脖子道:“我只拿走飯錢還是輕的,要是擱著前些年,就我那暴脾氣,沒教訓她就已經不錯了!現在這女人,就是給社會慣的,女人天生就不該慣著,男尊女卑不是……”
聽著潘立業這一肚子歪理,肖然冷笑著寫完了筆錄文件,遞給給潘立業:“好了,仔細看下我寫的筆錄,如果沒問題,簽個字按手印吧。”
想來潘立業跟著看守所里的人才們學到了不少東西,接過肖然寫的筆錄,還真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生怕肖然在上面亂寫。
“得嘞,回頭請你喝酒啊兄弟!”
潘立業仔細看了兩遍,確認肖然沒亂寫,簽了字按了手印,笑嘻嘻道:“那我可以回去了吧……快把這椅子給我打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