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拿出筆記本,將這些被梁大會噴過的書籍,以及作者筆名記了下來。
當然,肖然記錄的都是那些被梁大會噴地進了宮的作者,如果要把梁大會噴過的所有書籍和作者都找出來,那就太多太多了。
僅從被梁大會噴進宮的作者里,肖然一共統計出了46個筆名,至于其中是否有漏掉的,還要等技術隊進一步解析數據。
名單寫完之后,肖然又拿起梁大會的手機。
與其電腦相比,梁大會的手機相對來說要‘嶄新’一些。
不過也已是許多年前的老機型了,機身上傷痕累累,屏幕的四邊早被摔出了道道細小的裂紋,僅僅是滑開鎖屏,手機就卡了十幾秒。
不出肖然所料,這樣遲鈍的手機,已然是承載不了日新月異的各種軟件了,除了四五個讀書軟件,也就剩下接打電話的功能了。
看的出,梁大會真的是一個活在他自己精神世界中的人,從他讀的那些唯心方面的哲學書籍,以及各種盜版,便知道梁大會是多么地不愿意接觸社會。
雖說梁大會在網上發泄心中的不滿,詆毀他人著實可恨,但是如果梁大會真是因此而被殺,確實有點冤了。
第二天一早,肖然將手上的名單遞交了聯合專案組,希望能盡快聯系到那些網站公司,將這些人的后臺資料發送過來。
接下來的兩天,肖然跟著機動小組繼續對梁大會的周邊展開走訪偵查,有過發現,但最后都被逐一剔除了。
30號中午,雷大隊帶著眾人回到了本市。
之所以這么快就回來,不僅僅是因為紹市那邊的案件進入了瓶頸期,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明天是31號,周三。
距離梁大會被殺,已經是第六天了,明天就是第七天。
比照15年前的笑臉案,可以看出兇手殺人是嚴格按照時間規律走的,當年是一月一殺,而現在,很可能是一周一殺。
而且參考當年的路線圖,從杭市到紹市再到杭市,專案組推測,明天,兇手很可能會再度在杭市出手!
雖然這個情況誰也說不準,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哪怕是極小極小的風險,只要關系到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所有人都得高度重視,一絲一毫都不能懈怠。
回到局里,雷大隊首先召集專案組全體成員討論現在手上所有的線索,但從僅有的線索上追查,每一條都是大海撈針,必須要下大力氣一點一點去啃。
不過面對著兇手即將再次出手的可能,要想有足夠的時間去甄別篩選,顯然已是不可能了。
案情分析會剛剛結束,市局吳局長便召集各分局領導進行了動員會,要求各分局加強巡邏,并做好宣傳工作,告誡群眾加強防范,務必不給兇手再次作案的可能。
同時,責令專案組盡快破案,最遲不能超過兩個星期。
一番命令下來,專案組肩膀上的壓力愈發沉重。
支隊長劉副局更是取消了所有人的調休,要求眾人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
案子沒有進展,致使刑警大樓里一片沉悶,往日僅有的笑聲俱都消失不見了。
辦公區內更是一片煙霧繚繞,許多老同志面前的煙灰缸,煙頭堆積的速度愈發快了。
31日,周五,天氣,陰。
按照局里部署,除去法醫及技術組,今天所有人都要出去巡邏,案子要抓緊時間破,但眼下的首要問題是,不能再有人遇害!
李放放和肖然一組,開著警車,游弋在轄區的大街小巷中。
一天的時間悄然而過。
就目前來看,今天全市異常的祥和,就連小偷小摸的舉報都沒有接到一起,所有人暫時松了口氣。
11月1號,全市警方繼續保持警惕,嚴防兇手趁機反撲。
看著路邊依舊戒備森嚴的治安隊,李放放將警車停在路邊,下車買了兩罐赤牛,刺激一下有些疲憊的精神。
“希望今天繼續平安。”
李放放將一罐飲料放在肖然面前,說道:“這幾本卷宗都快被你看爛了……別一句話也不說啊,看出什么了沒有?”
坐在副駕上的肖然放下手中舊案的復印件,轉頭看向李放放:“如果兇手還要作案,按照15年前的軌跡,他這次下手的對象,很可能是一對情侶。”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們才要加強巡邏,不給他可趁之機啊。”
李放放點頭說道:“不過現在他的節奏已經被我們打亂了,節奏亂了,他如果再敢作案,肯定會留有破綻!”
“上東分局那邊的尸檢結果已經出來了,梁大會的確是在吸入了致暈物質之后,才被兇手從容殺死。”肖然翻著手上的卷宗,跳脫的思維讓李放放有些接不上話。
“不然呢?如果不是梁大會首先失去了意識,現場也不至于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李放放附和道。
“對范昌杰,很可能是兇手被其擠兌過;對梁大會,很能是兇手的作品或言論被其噴過。”
肖然拍著手里的卷宗,陷入沉思:“如果這次兇手選擇一對情侶作案,那該是出于怎樣的原因呢?”
“如果是情侶,還能出于什么原因?”
李放放隨口接道:“要么是奪妻之恨,要么是女方出軌,或者兩條都占,無外乎就是這些……”
“那就對了。”
肖然瞇起眼簾,拿起手機撥通了何曉麗的電話:“何隊,我想了解一下,15年前被害的那對情侶,他們是因為什么原因在一起的……”
看著肖然掛斷電話,李放放疑惑道:“你這個怎么查?都過去15年了,誰還能記得當時的一對小情侶是因為什么因素走到一起的,瞎胡搞嘛!”
“從現在的案情看,兇手作案的對象與當年的案件具有高度的一致性。”
肖然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道:“第一殺,是領導不公;第二殺,是口舌之爭;如果第三殺是情殺,這三點串聯起來,那么三者大名單中,所有事件都有參與的那個,很可能就是兇手!”
“也就是說,把三個事件拼成一塊凹面鏡,焦點落在誰身上,誰就是兇手?”
李放放理解了肖然的意思,隨即疑惑道:“可是,我們現在手上只有兩件案子……”
“兩件案子也可能有交集點。”
肖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走,我們去常輝電子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