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C羅？”楊帆遠看著那本筆記上楊爸手寫的數據，眼睛撲閃撲閃，這倆是他從小伙伴那里聽過的世界上最厲害的球員了。
楊爸略顯尷尬，搖頭：“他的記錄，就是被你說的那兩個人打破的。”
“432個進球記錄被打破呀，我算算，我現在進幾個……”楊帆遠開始掰手指，回憶。
楊爸已經秒回：“兩個。對塞拉諾U14一個，單刀過守門員進球；對鶴舞中學一個，點球，掛球門右上角。”
楊帆遠不服氣地眨著眼：“不是三個？對瓷城我也進了一個的。”
楊爸答得很鄭重：“那是對方后衛的烏龍球，那場比賽一共4個烏龍球。”
“兩個進球，好吧，還差430個！”楊帆遠勉為其難接受。
楊爸還是那副鄭重的樣子：“是差432個，那是職業聯賽和國家隊進球。
他13歲的時候，在全國少年比賽里，有記錄可查的進球數是65個。
你0個。”
楊帆遠一下子站起來：“那你為什么藏起來，不早告訴我有這么大的BOSS？
哇哦，這不得了，我明天要去跟王弋昊比比，誰先打敗這BOSS。”
楊爸抹了抹自己的臉，自說自話：“這個BOSS已經當教練了，帶皇馬青年隊拿了一個冠軍。他的聯賽和歐冠進球記錄也已經被梅西、C羅打破。如果你真的踢上職業聯賽，梅西、C羅的記錄也有可能已經被更強的人打破。”
“家里還藏著更大的BOSS！梅西、C羅？”楊帆遠開始眨著眼睛，仔細地逐寸掃描這個小小書房，天知道老爸這個書房還有沒有別的夾層，藏著更大的秘密。
楊爸被兒子逗笑了，趕忙道：“沒有，真沒有。這個就是我們家最大的BOSS了。崽，你要知道，足球世界是會不斷出現更強的人，還有球隊。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只喜歡最強者。”
“戰勝對手，變得更強不好嗎？老爸你看，我覺得我快追上王弋昊了。”
“如果教練讓你踢后衛，你也要去戰勝432個進球嗎？”楊爸反問。
“我已經什么位置都踢過了呀！在什么位置上，就挑戰最強的那個唄。”楊帆遠不能理解這個問題，他又沒有沉溺進球。要說中雅附中足球隊場上位置變動最多的人，非他莫屬，當然，還有一個王弋昊。
“現在是校園足球。如果你去到更強的賽事，無論你踢哪個位置，都有人比你更強，你來得及變強，從教練那得到你的位置么？”楊爸這是要跟兒子杠上了。
“這個老大說過呀，他就是前鋒改的后衛。最后還不是中超主力！”楊帆遠立刻拿歷鯤鵬說事。
楊爸重新打開冊子，指著冊子中的球員，告訴兒子：“他是我見過最靈巧的前鋒。職業生涯巔峰，為了球隊榮譽，無論什么比賽都主動退到后衛線去防守了，靈氣褪盡，最后卻還是未能在球隊終老。
他的進球記錄也被別人打破！
我剛剛還在想，如果他能堅持自我，人生會不會改寫。”
楊帆遠總算瞄清楚冊子上那名球員的名字，“勞爾”。
他眨著眼睛，似乎想起，看老爸踢野球時，似乎有人這么喊過老爸？等等，還有！
老爸衣柜里藏的球衣，跟冊子上球員穿的一模一樣，也是7號，上面那些歪歪扭扭的外國字，是簽名？
哈哈，難怪，那次被老姐搶走拿去當睡袍穿，老爸是一臉的舍不得，忍痛割愛。
看到楊帆遠眨著眼睛在那神秘地笑，楊爸就知道兒子這次是走神了，心思已不在足球上，這樣的楊帆遠可不多見。
他本想順水推舟，結束這個關于自己偶像的話題。但轉念一想，不行，兒子若果真要去踢職業，今天這個醒，還真有必要提。
楊爸清了下嗓子，正色說道：“現在確實還沒到固定位置定性的時候，但是兒子啊，追求更快更強的時候，還是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合適。”
楊帆遠的思緒立刻回到足球上，應道：“最強還能不合適？
對了，我正想問你呢。
我今天給大家背日記提到過，還是你寫的‘球隊是個整體，最強未必合適，最弱未必不適’還真沒人反駁……”
“日記，我寫的？”楊爸當即反應過來，“又是你老姐翻出來的！”
楊帆遠自知失言，趕緊裝傻，沖老爸眨眼：“為什么最強還不合適？”
楊爸也顧不上計較，兒子這是鐵了心要走足球路了，眼下這問題必須講清楚：“很簡單啊，就像你一開始踢的那幾場比賽，論技術你完勝譚海瑞吧，但是你跟他有配合嗎？
就說現在，誰跟你配合最好？我不用看，也知道是王弋昊。
因為你們彼此跟得上，但是，如果光你們兩個配合，球隊就得脫節吧。
所以王弋昊多數時候會去刻意壓節奏，主動尋求丁徐諾配合，把整支球隊帶起來。這時，你是不是覺得難受？”
楊帆遠一愣：“老爸，你不用上班的嗎？天天盯著我訓練。”
楊爸指著冊子上的勞爾，微笑：“我看得不多，但是我能看出來，王弋昊現在在球隊做的，就是當年‘他’在皇馬做的。
為什么你覺得自己快追上王弋昊了，因為他在主動適應球隊，犧牲掉了部分特點。
等到球隊整體變強，能跟上他節奏時，你就會發現，他還有更擅長的。”
楊帆遠若有所思：“所以老爸的意思，是希望我既能適應球隊，又有更擅長的東西？”
楊爸豎起大拇指：“對，我柜子里總共藏了兩個BOSS，都是主動去適應球隊，也有自己擅長的東西。但是我覺得不夠，我一直在想，如果勞爾能更霸氣些，在犧牲自己適應球隊同時，也能讓球隊主動圍繞他的最強點去踢，他應該會更強吧。”
楊帆遠仔細想想，搖頭：“老爸，要讓球隊主動圍繞他的最強點去踢，他還是得最強呀！”
楊爸苦笑：“是我跑題了。我希望你不管踢什么位置，都是那個能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給全隊幫助的人。
所以，你要變強沒錯，你一定有更適合自己，更容易變強的地方。”
“老爸，我感覺你又開始糾結了。”楊帆遠搖晃著腦袋，眨眼睛，“不過我懂了，我背過的呢，你寫的，適合才是最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