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李萬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將軍,贏了我們贏了,大獲全勝”
“哦,詳細說一下。”
蕭南眼中精光一閃,手中恍如雷霆震鳴的一桿金槍倏的收肘后,氣息停勻,只是額上白汽蒸騰,身周光線扭曲。能看出他氣血運行是何等之速。
李萬剛剛奔到近前,就覺一股極熱氣息撲面而來,嗓子眼里就生出焦渴,面上汗毛都微微卷曲。
他心中一驚,“將軍,你的槍法大進了嗎?”
似李萬和蕭長弓這等親隨家將。主將的實力越強,地位越高,他們的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所以,對蕭南展現出如同神話般不可思議的槍法,他竟然比蕭南本人還要開心。
“差不多吧,昨日生死間走了一,突然就有了些感悟,修為有了突破。”
蕭南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的精神顯形生出微型領域的事情,只是以頓悟來解釋。
“別說槍法的事了,金兵是不是被破了連環馬,倉惶逃竄?”
“是的,將軍人在家里,對前線戰局卻恍如親見,眼光之高”
“行了,我這不用拍馬屁,你繼續前去打探除了背嵬軍主力大獲全勝立功無數之外,問一問忠義軍梁興軍馬當時的動靜,有沒有立功受賞?”
所謂忠義軍,其實就是北地豪杰,也就是民間義士響應岳飛還我河山的號召,憑著一腔熱血加入到這場戰爭中來的。
他們這些人并不受朝廷待見,其實也不怎么看得起南宋官家,前來上陣殺敵,也只是看在岳飛的面子上。
然后,可想而知,這么一群烏合之眾,立場有多么的尷尬了。
梁興是忠義軍統制,是一個很精明的家伙,他的行為,可以大略體現岳家軍如今的現況。
蕭南只有問清楚了,才能決定下一步到底如何行止。
“是,請將軍放心,卑職一定把梁興昨晚喝了幾碗酒,睡了幾個女人都打聽出來。”
蕭南搖頭失笑,揮了揮手讓李萬離去,心知這個手下眼界還是太淺,弄不好他還以為自己在與別人爭寵,想在岳家軍中得到重視呢。
一般人處于蕭南這種局面的確會如此,但他既然明知岳家軍此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輝煌燦爛只能是一場空,又怎么會在意當權者的看法
其實,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并沒有任何人可以給予,全要自己去親手獲得。
或者說,他的想法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未免有些驚世駭俗。
“繼周,別停,還不到半個時辰呢?連站都站不穩,幾時才能跟我上陣殺敵。”
既然知道這個便宜兒子以后會是天下聞名的厲害猛將,蕭然當然不會任由小家伙自由發展。
教育得從娃娃抓起,這是至理名言啊。
隨著他一聲冷喝,剛剛搖搖晃晃的小男孩仿佛又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小小身軀挺得筆直。
“對,注意呼吸節奏,吸氣,呼氣意念守在腰間,想象著自己騎著大馬,對就這樣,手要端平。”
原來小楊繼周手中端著一柄制式鐵槍,正端成水平狀,額上汗水如溪流一般淌下。
“官人,繼周還小,這樣練會不會練壞了身體啊?”
小慧聽著響聲,系著圍裙就跑了出來,臉上全是心疼。
“不會的,你放心嗎,這個年紀可塑性最高,怎么操練都行。現在并非讓他鍛體,而是鍛練平衡性和精神意志力,等年紀大了,槍法才可一日千里。”
蕭南說的可是楊家正統修練方法,真正的楊家將傳人可沒有十五歲之前不練身體的說法,練功那是越早越好。
這樣的話,他們的武藝到了二十來歲,就是一生巔峰,年紀越大,越會走下坡路。
而且,他們還會老得很快。
到老的時候,更會全身是病,痛苦不堪。
不過,他們一般活不到那個時候就是了。
蕭南當然不可能這樣子去折騰小繼周,他看起來雖然嚴厲,實際上隨時掌控著小家伙的身體狀況。
一旦發現有所損傷,立刻叫停。
而且,這種最適合楊繼周的呼吸頻率,本就是蕭南從那個世界的神意鍛體功中摘取出來,能強壯氣血,蘊養精神。
意守丹田,觀想騎馬舞槍對一個小孩來說總是有些艱難。但是不怕,有蕭南的精神力在一旁護持引領,就算觀想宇宙星空,其實也一點不難。
練功的事小慧不懂,也就不再去多插手了,只是盲目的信任著自家夫君。
當年還身為小姑娘的時候,她身為岳老夫人身邊的大丫環時,就已經很崇拜楊再興。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更是以夫君為天,從來不問為什么。
真正說起來,小慧其實是岳家拉攏楊再興許過來的,連個象樣的婚禮都沒有,只能算是妾侍。
但是,小慧已經很滿足了。
官人雖然不太懂做人也不懂風情,總歸沒有那些讀人的臭脾氣,不講究什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
那些言論說起來豪氣,其實會讓身邊人寒心的。
“如今的官人,我其實更喜歡一些。”想到昨晚種種,再想起剛才的溫言解釋,小慧隱隱有些癡了。
“官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在想什么呢?這才剛剛天亮不久,你不會又想了嗎?”蕭南伸手在小慧眼前晃了晃,取笑道。
“呸”
小慧暗暗啐了一口,伸出粉拳重重錘了蕭南兩下,在他的哈哈大笑聲中,掩面去了屋里。
聽著鍋碗瓢盆交響曲,這是在做飯了。
果然,古代女人就是不經逗,都老夫老妻了,還是一樣的害羞。
“楊瘋子,聽說你長本事了,槍法大進,是不是真的啊?”
人未到,聲先聞。
入耳的就是一串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腳步蹬蹬聲中,一襲紅衣如火殺了過來。
比紅影更快的就是一道閃電,呲啦閃耀光芒就到了眉間眼前。
好快的槍
不愧有冷電銀槍之稱的岳營第一快槍。
岳家二女,岳銀瓶。
“臭丫頭,你應該叫我楊大叔。”
蕭南輕笑一聲,足尖微動,身形就如扯線風箏一般向后飛退,退的速度比紅衣姑娘手中銀槍刺擊的速度還快上三分。
“咦,怎么會?”
岳銀瓶不但家學淵源,習得岳家槍法更是另有師承,對小巧騰挪快攻之術極為擅長。
若是披甲騎馬,執槍對沖,她自問可能會比這力大無窮的楊蠻子弱上一絲半絲。
但平地交鋒,縱高伏低以快打快,楊再興就一次也沒贏過她了。
所以,她有事沒事就跑來找楊再興比槍
偏偏對方還不會用盡全力來跟她比拼力量,難免會處于下風。
這就叫欺負老實人。
當然,今次她來得這般快法,還是因為一個消息。
剛剛一進城,就聽說楊再興單騎沖陣,三進三出,殺得金兀術落荒而逃。
并且,他與中軍大將呼天寶起了沖突,那位呼將軍接不下他一槍。
這就有些驚悚了。
如果說,傳出消息的是別的什么人,岳銀瓶一定會認為是有人在為楊再興瞎吹牛皮。
但是,傳出消息的,是自個手下親信游奕軍,這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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