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迪的死,意味著這支跟蹤他們的六人組,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應彤的臉色很不好看,殘酷的現實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元州府可以說是她復仇的唯一依靠,現在連這唯一不但沒了,還在千方百計的算計她,她心里的失望和落寞,又有誰能夠真切體會?
這一路走來,她感覺就是個笑話。
元州指定是不能去了,那這個世界,何處才是她的家?
她蹲在那里,表情迷茫,雙目中溢滿淚水,但沒有哭出聲,只是在無聲淚流。
貞兒所遭受的打擊也同樣巨大,原本她還在幻想著可以憑借應彤的關系,成為那位公子的小妾,可是這一切的幻想,都破滅了。
她很想安慰小姐應彤,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余慶等五人同樣神色落寞,應彤的遭遇,讓他們感同身受。
項羽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當希望變成絕望,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打擊。
他沒有去安慰,應彤需要成長,需要認清楚這個世界的殘酷和冷酷,只有她自己想清楚了這些,才知道今后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其他人都垂頭喪氣,如石化了一般站在那一動不動,項羽只好自己去處理尸體。
這里雖是荒郊野外,但未免不被人發現這里的尸體,如果有什么線索留下,鐵血傭兵團必然知道是他們做的,這也算是個麻煩。
當然,巴迪等人的人間蒸發,他們的嫌疑最大,雷蒙也肯定會找到他們頭上,不過死無對證,他們也沒辦法,總不能因為懷疑,就要將他們殺了泄憤。
更何況,他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等他將尸體全部處理,應彤找到了他。
“還好嗎?”項羽問道。
應彤的眼睛紅紅的,不過已經沒了眼淚,搖頭道:“我很好。”
頓了頓,她又道:“我不知道給你說過多少次謝謝了,這次還是要說,謝謝你讓我認清楚了現實。”
“人總是要長大的,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便是這個道理,你以前是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所以遇到事情總會想到好的一面,這也是人之常情。”項羽安慰她道。
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心里去,接著道:“元州是不能去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請收留我們。”
“收留?”項羽滿臉錯愕,旋即便連連擺手拒絕,苦笑道:“有個事情一直都沒跟你說,不過泰叔是知道的,事實上我來這個世界也就一年多一點的時間,而在此前的一年,我都被困在一個地方,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我也就這不足一個月的時間,這里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又有什么資格收留你們呢?”
應彤滿臉錯愕的望著他,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你說你剛來這個世界?”
項羽重重點頭,算是給她最肯定的答復。
應彤盯著他看了好半晌,似乎忘記了心中的仇恨,完全被他給吸引了,長長的嘆口氣道:“在你的世界,你一定是最耀眼的人物吧?”
無論實力,心智,還是殺伐果斷的行事風格,都說明一個問題,在另一個世界的慕朝歌,一定是碾壓一切的存在。
否則,誰可能在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內,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內,混的風生水起?
“不管我在那個世界是什么樣,如果可以回去的話,我一秒鐘都不愿意在這里待著。”項羽望著遙遠的天空,輕聲說道。
他的眼神憂郁,有種化不開的濃濃的悲傷。
應彤心想,在他的世界,一定有他深愛的人,所以他才對這里沒有歸屬感吧?
“你的境界,好像并不是七星超凡,怎么可能從那傳送門進入到這個世界呢?既然你有不愿意來的理由,完全不必來這里啊。”應彤不解問道。
七星超凡才有資格穿越空間之門,進入到這個全新的世界,這并非是什么秘密,而這也正是應彤不能理解的地方。
“被逼無奈吧。”項羽嘆了口氣,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說道:“我還想找個人收留我一下,所以你提出的那個條件我沒辦法答應。”
雖然這么長時間的接觸,他也應彤也能算是朋友,但也僅限于此。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無論實力是否有提升,他都要回歸地球的,所以他不想在這個世界有什么牽掛。
應彤神色黯然道:“如果連你都放棄了我們,那天下之大,就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了。”
項羽正色道:“遇到這樣的變故,你短時間內無法接受我能夠理解,但你忘了我此前給你說過的那些話嗎?自強才能不息,求人不如求己,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尋找他人的收留,也不是因此而失去希望,而是要將你心里的仇恨化作動力,你們的仇人始終都在那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為什么非要急于一時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應彤重復著這一句話,那無神的眼睛,漸漸多了一抹神采。
項羽接著道:“你們的天賦都不錯,這個世界最強者不就是九星超凡的巔峰嗎?只要努力,你們也有到那一境界的機會,到那個時候再報仇,誰又能阻你?”
應彤咀嚼著他的這些話,眼中的神采也漸漸的凝聚,濃郁。
他說的沒錯,報仇并不能急在一時,面對血炎宮那樣的強大對手,元州府也不愿輕易得罪,即便對方想為她報仇,也總是要考慮很多事情。
所以,報仇還是要靠自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求人不如求己,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應彤展顏一笑,不過笑容有些苦澀。
項羽也陪她笑了笑。
“你準備去哪?”應彤問道。
項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算是同病相憐,既然都沒有地方可去,不如你繼續接受我的雇傭,等你什么時候有了方向,可以隨時離開。”應彤道。
項羽思索片刻,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便點點頭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