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搜索應該是翻箱倒柜,把制藥廠每個角落都翻一遍。
現在既不能搞壞藥廠的一磚一瓦,又不能碰壞里面的設備儀器,該怎么搜索,所有憲兵都犯難了。。
從進入藥廠就開始畏手畏腳起來,深怕自己把東西搞壞了,想賠都賠不起。
“守備營一連,二連出來。每個人跟一個憲兵,盯著他們,眼睛瞪大了,防止他們把儀器設備搞壞!”肖遠很果斷命令道。
少將站在旁邊,聽了這道命令后很想罵人。
被制藥廠的人盯著搜索,而且還不能碰壞東西,這樣的搜索實在是太憋屈了。
但他沒辦法反駁,也沒有理由反對。
藥廠的儀器設備太重要了,昂貴就不用說了,好多設備在重慶有錢也買不到。
更重要的是,它還關系到前線好多傷員的性命。
一旦設備出問題,盤尼西林生產中斷,前線無藥可用,肯定有不少傷員因此而犧牲,搞不好前線抗日將士的士氣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如果把自己放到肖遠這個位置上,肯定也會這么做。
要怪就怪自己當初不該接這個任務。
本來以為這是個白送的戰功,沒想到成了燙手山芋,不僅撈不到戰功,反而惹得一身騷,憋了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
少將的心情都這樣,更不用說直接參與搜索的憲兵了。
本來就畏手畏腳,不敢有太大動作,被守備營盯上后,更不敢動了。
大部分時間都是用眼睛看,遇到箱子時,得到身后守備營戰士允許后才敢很小心打開。
搜索倉庫的憲兵更小心。
先把堆成小山一樣的箱子一個個搬來,鋪在地上,然后很小心的挨個檢查。
完了后,再把箱子封好,原封不動堆回去。
“長官,我們在藥廠里面發現一個軍火庫!”一個憲兵沖過來,一臉激動報告道。
他們的搜索目標就是軍火,判斷制藥廠是不是真的像傳言中說的那樣,明面上生產盤尼西林,暗地里給八路軍購買軍火。
臉上已經被怒火漲成豬肝色的少將馬上變得興奮起來。
怒火一下子沒了,就好像找到一堆金元寶一樣高興。
只要確定制藥廠真的在暗地里給八路軍購買軍火,這件事報上去,自己絕對大功一件。
剛才還在自己面前囂張的肖遠,肯定也討不到什么好。
想到這兒,少將很有一種痛快淋漓的感覺。
“找的好!”激動的他一拳砸在面前桌子上,很挑釁看了一眼肖遠后叫道:“肖隊長,這也許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了。”
“真沒有想到,你們制藥廠還隱藏了這個身份。”
“表面上生產盤尼西林,暗地里倒賣軍火,你們難道不知道軍火是違禁品嗎?”
“現在軍火庫已經被查出來了,我看你們還有什么好說的。”
“馬上把軍火庫里面的裝備彈藥全部搬出來,就堆到院子空地上。”
“聯系附近駐軍,包圍制藥廠,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出。”
“如果制藥廠真的觸犯國法。倒賣軍火,那這里面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還有,報告上峰,我們已經找到制藥廠軍火庫了!”
“等一等……”幾個軍官剛要動,沉默的肖遠開口了。
“長官,你就不去看看這個軍火庫,看看里面的武器彈藥。不怕搞錯了,落得一個謊報軍情,欺瞞上級的罪責。”
“哼……”少將下意識認為肖遠這是在做最后掙扎,冷哼一聲回答。
“看就看,軍火就在制藥廠,周圍全是駐軍,想飛都飛不了。”
說完,少將就對面前的憲兵命令道:“你帶路。馬上帶我們去軍火庫。”
“我要看看制藥廠到底倒賣了多少軍火,數量太大的話可是要被槍斃的。”少將很有一種把肖遠踩在腳底下的感覺,說話都昂著腦袋,看肖遠的目光就好像看一個將死之人,一臉輕蔑。
走了五分鐘,一間磚石結構的房屋出現在大家面前。
它沒和廠房連在一起,單獨存在。
幾個憲兵正往外搬東西,一看就知道是裝武器彈藥的箱子。
看到實物,少將更囂張了,剛準備命令部下去傳達自己剛才的命令,搬箱子的幾個憲兵竟然停了。
“還愣著干什么?馬上把里面的武器彈藥全部搬出來,一會軍政部長官會過來查驗。”少將帶著不滿命令道。
“長官,里面已經搬空了,就這么多!”帶隊的憲兵排長指著地上幾十個箱子報告道。
“什么?怎么可能?”少將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推開憲兵,大步走到門口,想要親自看個究竟。
一眼掃進去,里面的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肖遠緊隨其后,帶著一絲嘲諷語氣反問道:“長官,您不要忘了,軍政部給我們制藥廠一個守備營的編制。”
“三四百人的部隊儲備這點彈藥應該沒問題吧。”
“我沒記錯的話這,這里面有步槍五十條,輕機槍一挺,手槍二十把,好多都是從日偽軍特務身上繳獲的。另外還有步機槍子彈十萬發,平均每個戰士三十發不到,手榴彈一千顆,每個戰士三顆,另外還有一些手槍彈和重機槍子彈。”
“具體多少我不記得了,如果長官感興趣,可以幫我們清點一下。”
少將殺人的想法都有了。
肖遠剛才的話絕對是啪啪打臉。
剛才自己是多么趾高氣昂,認為這一局自己贏定了,肖遠必死無疑,制藥廠也完了……
現在看來,這全都是自己異想天開。
不,自己之所以這么想,全都是剛才向自己報告的憲兵造成的。
如果他報告的時候說清楚點,自己也不會鬧出這么大笑話。
于是,少將把怒火全都發泄到面前幾個憲兵身上,破口大罵道:“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為什么報告的時候不說清楚。”
“都給我繼續搜索,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說完,少將也不理會肖遠,抬腳就往制藥廠辦公室走過去。
他要一個人靜靜,冷靜冷靜,眾目睽睽之下,總感覺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充滿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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