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長再一次被嚇到了。
內心的震撼程度一點不亞于剛才聽到有人進攻大同城。
趕緊停下來，轉身看著參謀長質問：“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是誰在進攻大同城？”
“進攻大同城的是守備團，不是晉綏軍！”參謀長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迎著軍長的目光肯定道。
“這不可能？”軍長傻眼了。
“前幾天不是還說守備團損兵折將，部隊都是新兵組成，戰斗力差，沒有進攻能力嗎？這才過了多久，他們竟然去進攻大同城？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軍長也有一種啪啪打臉的感覺，如果腳下有一條地縫，肯定羞愧的馬上鉆進去。
參謀長低著腦袋不知道怎么接口。
軍長只能大步往前走，非常焦急，然后帶著最后一絲希望命令。
“去作戰室，我要親自和大同守備司令官通電話，我還是不相信進攻大同的是守備團！”
大同旅團指揮部，出城作戰的參謀長終于有消息了。
一個少尉走小路繞過王新布置好的阻擊陣地回到大同城，進城就被帶到指揮部。
“將軍，參謀長閣下戰死了！”少尉低著腦袋向旅團長報告這個噩耗。
“我們攻擊重炮陣地失敗后遭到騎兵突擊，卑職親眼看到參謀長被十幾個騎兵追殺，然后被馬刀砍死！”
旅團長捏著拳頭，因為怒火，嘴唇都快被牙齒咬破了。
盯著少尉問：“部隊呢？參謀長帶出城的部隊怎么樣了？還有沒有其他部隊逃出來，跟你一起撤回大同。”
問出這句話時旅團長自己都不抱希望，但參謀長帶出去的部隊太多了，占了大同駐軍的一半。哪怕只回來一個步兵中隊，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生力軍。
少尉的腦袋更低了，不敢看旅團長的眼睛，想了一會回答：“八路軍太狡猾了。”
“先在陳頭嶺布置一個口袋陣，然后又把炮兵陣地布置成一塊鐵板，讓我們在那里撞得頭破血流，就連我們撤回大同的路上都布置了攔截部隊。”
“突擊重炮陣地失敗后，成功擺脫騎兵追殺的皇軍只有一個中隊。”
“大部分都被八路軍攔在路上，只有很少像卑職這樣的漏網之魚繞過戰場，回到這里。”
旅團長的希望破滅了，但他是個脾氣暴躁而且不服輸的人。
很快就把自己低落的情緒調整過來，盯著少尉繼續問。
“你是出擊部隊目前回大同軍銜最高的，我要你詳細報告部隊出城后的所有遭遇。”
“太丟人了，仗打到現在，損失了四千多人，我們竟然連對手的具體身份和實力都沒摸清楚。”
“現在只有你了解城外八路軍的實力，現在就報告。”
少尉如釋重負，趕緊報告。
說到陳頭嶺伏擊戰時，旅團長的表情明顯出現一絲波動，突然打斷。
“陳頭嶺伏擊戰的打法我有印象，好像有部隊使用過。”
副參謀長心領會神，趕緊翻找旁邊的文件柜。
兩分鐘后拿著兩份文件走過來報告：“將軍英明，曾經使用過這種打法的是守備團，而且還用過兩次。”
“這是軍部下發給我們的戰斗通報：守備團用這種打法，兩場戰斗至少干掉了我們五千人。”
旅團長看完后感慨道：“參謀長的反應很快，如果他的撤退命令再晚五分鐘，沒有提前分兵，一個陳頭嶺伏擊戰就能把他們全殲，根本沒機會突圍。”
“看來伏擊參謀長的就是守備團。”
有了這個判斷后，旅團長重新把目光轉移到沙盤和少尉身上：“你繼續說！”
少尉繼續報告自己在城外的經歷，很快就講到了重炮營。
旅團長再次打斷：“你說八路軍在防守重炮營時用了防空機槍。”
少尉非常肯定：“這是參謀長判斷的。”
“遭到攻擊時卑職就在他附近，參謀長說八路軍用的是防空機槍，然后就命令部隊撤退。”
“卑職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它們的威力見識了。”
“一顆子彈飛過來，可以連續穿透三個士兵的身體，每個士兵身上都留下前后兩個大窟窿，有拳頭那么大。打中四肢的話基本當場被打斷。”
看旅團長沉著臉陷入沉思，旁邊的副參謀長突然開口：“將軍閣下，活動在大同境內的八路軍肯定沒有裝備防空機槍。”
“我們和他們打了那么多仗，交火的次數沒有一百次也有幾十次，從沒見過他們用過。”
旅團長回答：“有情報顯示，八路軍兩年前得到過一批防空機槍，只有旅以上級別的部隊才有裝備。”
“不知道什么原因，守備團也裝備了十幾挺。”
“所以重炮陣地出現的這些防空機槍肯定是守備團的。”
“重炮營來了，防空營來了，騎兵營來了，普通步兵肯定也來了。”
“我現在有十成把握確定，攻擊我們的八路軍就是守備團。”
說到這兒，一個參謀很小心走過來：“將軍閣下，軍部打來電話，軍長要親自和您通話。”
“我現在就過去。”旅團長回答。
“剛才還在想用什么證據說服軍長，讓他相信守備團到了大同，然后派兵進攻守備團根據地，配合我們守住大同城。”
“現在我有一大把證據了。”
大同城南五峰鎮據點，山炮就好像打靶，每隔十分鐘摧毀一個機槍暗堡。
隔戰場三公里的公路上，三十幾個騎兵快馬加鞭朝戰場沖過去，準備在戰場外圍襲擾八路軍，讓他們腹背受敵，減輕據點的防守壓力。
“前面就到五峰鎮據點了，還有交火聲傳過來，據點還在我們手里，都跟我加快速度殺過去。”騎兵小隊長是個中尉，騎在戰馬上，雙手握著韁繩，一邊沖一邊喊。
突然，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公路上冒出三條火焰，一長兩短，然后耳邊才響起密密麻麻的槍聲。
“敵襲……分散……”
小隊長反應很快，一邊叫一邊把整個身體貼在馬背上。
迎面飛過來的子彈確實沒有打中他，但擊中了他的戰馬。
受痛的戰馬瞬間跌倒在地上，因為狂奔帶來的慣性太大，戰馬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然后就摔成一具尸體。
小隊長很幸運，戰馬跌倒的時候趕緊跳下來，雖然也被摔了個狗啃吃屎，但沒有致命傷。
不過好運沒有一直伴隨他左右，剛從地上爬起來準備躲到戰馬尸體后面，一顆子彈正好穿胸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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