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兩個壞消息
克洛德先是被父親用馬車送到了學校門口，接著又自己架著拐杖單腿蹦進了教室，并且再次受到同學們的起立歡迎。這些同學昨天下午和傍晚都去看過了那頭擺在碼頭上四米多長的尼羅斯鱷魚的尸體，也大都聽說過是克洛德給了鱷魚最后的致命一擊。
現在克洛德左腳包著大石膏，雙手撐著拐杖一路跳進來的模樣非常符合他們腦海中想象的克洛德與這頭兇猛的巨鱷大戰三百回合并英勇負傷最終擊斃鱷魚取得勝利的光輝形象，所以他們不但起立還集體鼓掌以表示對克洛德英勇行為的欽佩。至少這一刻，克洛德已經成了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克洛德很不好意思，沒想到同學們會用這樣的禮儀來歡迎他，這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以至他也不好意思破口大罵：鼓個屁掌啊，有眼力的就不會過來扶一把嗎？初次使用拐杖對克洛德來說并不是很容易能掌握的一件事，尤其是從校門口蹦到教室可不是一個很短的路程，估計有近百米的距離，主要是中間還隔了個大操場……
艱難的磨蹭到自己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克洛德放下拐杖，將背上的書包扔進抽屜里，舉雙手對同學們的歡迎表示感謝后，這才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打盹。沒辦法，前段時間早上都在文科課上補覺，以至養成了習慣，一坐到自己這個位置上就想睡覺……
不過沒幾分鐘，維里克羅，博克阿爾和艾里克森就氣喘吁吁的跑進了教室，于是克洛德的睡意便不翼而飛。
“我們早上在你家門口等你，看見你父親送你上了馬車，我們不敢打招呼，就一路跟著跑了過來。”維里克羅解釋說。
“以后不用在我家門口集合了，還是各自來學校吧，或者你們三個一起先上學。”克洛德也很無奈：“起碼在我這只腳的傷勢好之前，我父親已經決定每天早上送我來學校了。”
維里克羅，艾里克森和博克阿爾也沒辦法，每天到克洛德家門前集合一起上學主要的原因就是克洛德的家離學校最近，大家都順路，最多也不過稍微拐個五六十米遠的街道。還有一個就是克洛德的家門前這條街早上賣吃的小攤最多，偶爾饞了的話可以買點好吃的大家一起分享，然后說說笑笑的上學去。
現在克洛德的父親決定每天早上要親自駕著馬車送克洛德上學，他們三個也沒膽量來蹭馬車坐。看來在克洛德傷好之前，要么一個人獨自上學，要么還是老樣子在克洛德家門前集合再三個人一起上學。
“對了，昨天你把那些獵物漁獲和那頭鱷魚都賣了嗎？”克洛德問博克阿爾。
“賣了……”博克阿爾有些興致不高，看起來好象還非常的懊惱。
“你怎么了？”克洛德有些奇怪。賣不起價？不可能，尼羅斯鱷魚全身是寶，不說那皮了，就是鱷魚肉也是美味佳肴，更別說這么巨大的一頭鱷魚了……
“那頭鱷魚被福克斯爵士買下了，他只出了四個金克郎的價格。”艾里克森在旁邊說。
四個金克朗已經是二十枚銀塔勒了，對克洛德來說這的確是個不錯的價格，可博克阿爾為什么悶悶不樂的樣子？
嘆了口氣，博克阿爾哭喪著臉說：“你們不知道，這頭鱷魚完全可以賣出更高的價格。回家后我父親告訴我，如果這頭鱷魚拿到巴羅米塞郡城去拍賣的話，最少也是十枚金克郎以上。別的不說，光是那鱷魚皮就值八個金克郎，這可是四米多長的巨型尼羅斯鱷魚啊！西南三郡已經幾十年沒在克米達沼澤獵獲到這么大的一頭鱷魚了！”
原來博克阿爾昨天傍晚照樣在碼頭舉行了個竟拍會，拍賣那頭尼羅斯鱷魚，他認為最有可能的買主是武器店的老板大漢斯，因為鱷魚皮是做皮甲的最佳防護材料。
接著是吉爾普皮貨店，上次他們什么也沒買到，近段時間在鎮上據說生意差了很多，這次應該會一雪前恥。此外瓦庫里老板和老酒館的大廚皮埃德也是不錯的潛在買主，博克阿爾還想來個將鱷魚皮肉分離的賣法，這樣還可能吸引更多的拍賣者。
為了不嚇跑買家和預熱拍賣氣氛，博克阿爾的起拍價只叫了十個銀塔勒，他認為只要拍賣的人一多，最終的成交價在三十個銀塔勒也就是六個金克郎以上不是很困難的事。
但他沒想到的是，剛開始拍賣，在價格被拍到十六個銀塔勒的時候，福克斯爵士來了。以至拍賣被迫暫停，大家都在向福克斯爵士行禮表示自己的敬意。
等福克斯爵士知道了拍賣的事就說，這樣吧，他出四個金克郎把這頭尼羅斯鱷魚買下來回去叫人做成標本，正好他的莊園里缺少一個震撼人心的陳列品，相信這頭四米多長的尼羅斯鱷魚做的標本會讓所有的來訪者都大吃一驚的……
福克斯爵士既然出了價，那就再也沒人和他競爭了。博克阿爾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那會都快要哭出聲了，可沒人愿意得罪福克斯爵士再出個比這四個金克郎更高的價格，博克阿爾最后也只能宣布成交，這場拍賣會就此草草收場。
四個金克郎聽起來是很高的價格，可也就是二十枚銀塔勒。克洛德的父親莫爾桑先生身為白鹿鎮行政主管一個月的薪水是三個銀塔勒，一年是三十六枚，那么莫爾桑先生拿出自己半年多的工資能買到一頭四米多長的尼羅斯鱷魚嗎？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一頭一米來長的小尼羅斯幼鱷還差不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博克阿爾他們是遭遇到了打劫，福克斯爵士用自己的權勢讓白鹿鎮那些有實力買下這頭鱷魚的商家老板不敢與之竟價，從而以一個低廉的價格奪走了這頭鱷魚的所有權。博克阿爾更是有苦難言，他采取的竟拍方式讓他吞下了自己釀造的苦酒，又無法反悔，只能痛苦的看著福克斯爵士帶走了那頭尼羅斯鱷魚……
博克阿爾一個晚上沒睡好，尤其是他父親告訴他這頭尼羅斯鱷魚的真正價值時，他都恨不得去撞墻了。早知道他還起什么低價，完全可以拍六七個金克郎起，愛買買，不買滾，買不起就躲開點，這可是多少年都難得獵獲的尼羅斯巨型鱷魚，做成標本拿去收門票都能掙回本錢的好貨色啊！
“都是我的錯，我應該一開始就提高拍買價的……”博克阿爾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這頭尼羅斯鱷魚是四個人冒著生命危險搏殺的戰果，卻因為他的疏忽被那個福克斯爵士用低價給買走了。
呃，雖然他和艾里克森只是打醬油的角色，可畢竟那會都是在一條小漁船上面。如果維里克羅和克洛德完蛋了那他們兩人也跑不掉，一想到這點博克阿爾更是懊惱萬分……
“算了，四個金克郎就四個金克郎吧，我們并不介意，誰叫他是福克斯爵士啊……”克洛德只能這樣去安慰博克阿爾，這次的教訓或許會讓博克阿爾明白權勢在商業中所能起到的作用。
根據艾里克森的描述昨天傍晚拍賣那會幾乎全鎮的上流人士都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福克斯爵士仗勢欺人，也知道那頭尼羅斯鱷魚的真實價格會是多少。可所有人都沒對福克斯爵士所提出的四個金克郎的價格有異議，甚至還有人奉承說還是福克斯爵士考慮的周到，不象他們只知道拿這鱷魚皮做什么東西。
做成標本實在是太妙了，那些人當時都這么說。以后的來訪者在福克斯爵士的莊園里看到這頭尼羅斯鱷魚的標本時，就會知道四個年輕的獵鱷勇士的事跡，這對博克阿爾他們來說實在是一種了不起的榮譽。正是福克斯爵士的遠見才會讓他們的名字傳揚出去，他們應該好好的感謝福克斯爵士出錢買下了這頭尼羅斯巨鱷……
“呸！我們需要他來為我們揚名嗎？”維里克羅生氣的說。
沒辦法，事實上那會莫爾桑先生和博克阿爾的父親盧比威爾也在場，不過他們都沒說什么。莫爾桑先生回家后根本沒在克洛德前面提這事，而盧比威爾則告訴自己的兒子這頭鱷魚的真實價值，讓他體會一下在權勢面前的憋屈感受，這對博克阿爾來說或許是一個非常好的經驗教訓……
“好了，這事就算過去了，別的賣得怎么樣？”克洛德問道。
“嗯，別的賣得不錯，皮埃德買走了三只白鷺和一只野鵝，湖魚也挑走了一小半，總共價格是一個銀塔勒三個里亞索，這價格不算低了。”回答的是艾里克森。
“那剩下的還有五只水鴨子吧？”克洛德記得一共獵了九只水鳥，除了三只白鷺一頭野鵝外還有五頭野鴨，應該是一人一頭分了多余的那只送給佩格大叔了吧，昨天他看守碼頭大門也忙得夠戧。
“是啊，那五只水鴨子皮埃德不要，博克阿爾因為鱷魚拍賣的事也沒心思要。所以我送給了凱芙妮姐妹兩只，還有那些長尾刀魚也給了她們一半。做為兄弟我們總得為你出把力，怎么也不會讓你在凱芙妮她們兩姐妹前沒面子……”艾里克森說著還朝克洛德露出了個你懂得的笑容……
克洛德目瞪口呆：“你送她們東西干嗎？”
“不是你讓她們進來的嗎？”艾里克森還笑著拍了拍克洛德的肩膀：“沒事，我們懂得，你也只是想在她們面前獻獻殷勤，讓她們見識下自己的能耐，所以才讓她們進來看那頭鱷魚。我們不會介意她們兩姐妹拿的這點東西。
再怎么說凱芙妮也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做為兄弟我們當然樂意幫你這點忙，而且我們也和她姐姐說了你喜歡凱芙妮的事，他姐姐表示，如果凱芙妮也喜歡你的話她不反對你們兩個成為男女朋友在一起……”
“我，我……”克洛德欲哭無淚，他只是看在同校同學的份上放她們兩姐妹進碼頭近距離見識一下那頭尼羅斯鱷魚的啊，絕對沒有別的意思。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波折，艾里克森這純粹是借題發揮，白白讓那兩姐妹占了那么大的便宜。
“哎，昨天你也見過凱芙妮她姐姐凱瑟琳了吧，上次我就告訴過你，她姐姐比她更漂亮，我沒說錯吧，那身材太棒了，昨天在碼頭，有一半人在看那鱷魚，另一半人在看她姐姐……”艾里克森還在耳邊嘮叨。
“滾！”克洛德怒吼著抱著自己的腦袋：“現在我只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