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大廈,三十層辦公室中。
“薛明月還沒從市議廳那邊回來么。”
李行慵懶地靠在舒軟的椅背上,靜靜看著左手上把玩的兩個鐵膽。
兩個鐵膽有差不多有雞蛋大,表面光滑細膩,光澤明亮,把玩間不斷發出咯吱的擠壓聲響。
楊婉站在辦公臺前,恭聲回道:“薛組長十分鐘前剛剛結束會議,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她今天穿著西裝裙,露出一雙裹著黑絲襪的修長大腿,隱約透出幾分性感嫵媚。
“都說官僚辦事拖沓,可以一天就解決的事能硬生生拖到一個月。”李行忽然笑了起來。
“我們東升市的就完全不同,不用三天就全體通過了全新的治安條例,這種速度放眼整個帝國也是獨一無二了吧。”
(大夏帝國制度,不要代入現實)
“……”楊婉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
她當然知道這個全新的治安條例是怎么回事。
三天前那晚發生在凱旋大酒店的混亂,雖然從開始到結束,前后加起來沒有超過十分鐘,真正死亡不超過十五人,卻徹底嚇破了眾多權貴的膽子。
也正是那天晚上,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了東升市向來神秘的雷虎堂背后,站著的是圣拳門這樣一個強大門派。
同時也知道了他們看似平常的生活中,還存在著覺醒者這樣一個危險的群體……
因為這些人身份地位基本都有了接觸這方面信息的資格,加上吳政隆等幾個重要人物的請求,李行也就沒有派分部的專業人士來對他們進行催眠施加影響,模糊這段記憶,只是讓所有人簽署了相關的保密協議。
但是知道的越多怕的也就越多,更別說他們剛剛才直面了一個接近d級的鮑龐,體驗了覺醒者帶給他們的恐怖,所以這些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坐得住了。
這些人平日都是高高在上的上層名流,住的是別墅,開的是豪車,享受著普通人努力辛苦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頂級生活,他們可不想就這么死了。
若是哪天倒霉,再遇到個鮑龐這樣的瘋子,然后莫名其妙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被隨手干掉,那真的是冤的不能再冤了。
于是被嚇壞了的權貴們,少有的沒有勾心斗角,全心協力地推進了這個全新的治安條例,只用了不到三天時間就由市長拍板,開始落實完成。
對于權貴們的這個舉動,李行自然是支持的。
因為治安條例分為明暗兩部分,明面上是給普通大眾看的那些,無非是一些職位的增加變動,增加城市治安力量,保障市民安全云云。
而暗面的部分就不同了,實施新的治安條例后,整個東升市那些原本只用在普通群眾身上的治安資源,都會開始逐漸向分部這邊傾斜,從而加強對覺醒者這個群體的管控。
這無疑大大增強了分部的力量,對東升市的掌控程度會更深一步,執行力也會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
身為外事組組長的薛明月,正是被李行推出,代表他和分部來負責此事的人。
“等薛明月回來了,讓她不用過來向我匯報,直接把文件整理好送過來給我簽字就行了。”
李行打了個哈欠,隨意揮了揮手,“下去忙你的吧。”
“是。”楊婉微微點頭,便轉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金屬門關閉后,空曠的辦公室內便只剩下了李行一人。
同時伴隨他的便是那兩顆鐵膽不斷摩擦的聲音。
李行拿著兩個鐵膽把玩,倒不是因為坐這里閑得無聊,而是在練一門武學――鷹爪功。
鷹爪功全名大力鷹爪功,這門武功雖然招式多變,看上去陰詭毒辣,但實際上本質與鐵砂掌一樣,也是一門硬功。
自打上次李行練了一門鐵砂掌后,這幾天的時間里,他就開始瘋狂學習各種硬功。
因為在他用潛能將鐵砂掌直接提升到大成,想看看大成的鐵砂掌能給雙手帶來怎樣的改變時,卻無意發現了一個驚人的變化。
雙手的異化度竟然衰退了。
“異化中……左手14.5,右手12.1%……”
這是現在的異化數據。
而在之前,兩者的數據分別是14.7和12.5,在鐵砂掌大成后,當場降下了0.2%0.4的異化度。
這個變化讓性情早已沉穩下來的李行驚喜不已,一直以來,身體的異化狀態都是壓在他心中的一塊巨石,時刻威脅著他的生命。
縱使李行每日進行超負荷鍛煉,瘋狂壓榨自己,到后來日以繼夜地修煉武功,使用了他所能想到的各種辦法,他的異化也一直都沒停止過,只是減緩了速度。
但是這些依然無用。
就像看著一個代表著死亡的進度條,即使進度條的速度再慢,只要看到它還在前進,那種壓抑感就不會消失。
所以當時李行在發現這個變化后,心中的驚喜可想而知。
于是他接著就趕緊分析了異化衰退的原因,經過仔細的推測后,李行發現可能就是因為鐵砂掌是屬于硬功的原因。
論對氣血的研究與使用,鐵砂掌遠遠比不起無形陰罡這門絕學,所以絕不可能會因為鐵砂掌是什么被人埋沒的絕世神功。
接下來李行就用那門鐵牛功證實了這個猜想。
將鐵牛功這個三流硬功提升到最強層次后,他軀體上的異化度也衰退了0.01。
硬功確實對異化有著克制奇效。
在證實了這個猜測后,李行立刻就一頭扎進了武庫中,將武庫中剩下的六門硬功全都取了出來。
這六門硬功分別是鷹爪功、金剛指、鐵臂功、剛流法、鐵布衫、巨石功。
加上已有的鐵砂掌和鐵牛功,總共八門硬氣功!
雖然大部分功法聽起來都像江湖賣藝的那些不入流把式,但是既然能被圣拳門收錄在武庫中,就說明肯定都是真材實料,不是騙人的伎倆。
拿到這些武功后,李行連持續了三晚的“掃黑”行動都暫時停下了,一心投入到了這些硬功的練習當中去。
經過這幾天的努力,他已經將三門硬功成功入門。
現在李行已有的硬功情況如下:
“鐵砂掌:第五重(大成)。效果:陰手綿勁,蝕骨毒勁,銅皮鐵骨(手)”
“鐵牛功:第三重(大成)。效果:鋼身(弱),神力。”
“鐵臂功:第一重。”
“剛流法:第一重。”
“巨石功:第一重。”
這些剛入門的武功,李行并沒有急于提升,倒不是因為潛能點的問題,至于潛能點,他還有足足十二點。
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隨著這些硬功越練越深,他的肉身強度也跟著越來越強。
而硬功基本都是通過對肉身的捶打刺激來進行練習,強度達到一定的地步,就很難再入手新的硬功了。
就像剛得到的這六門硬功中,李行第一個入手的其實就是鷹爪功,因為他的雙手異化度最高。
但是就因為鐵砂掌已經練到了大成的地步,使得雙手強度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氣血很難受到外界的刺激影響,都已經搓爛了五對鐵膽,鷹爪功依然遲遲沒有入門。
所以李行吸取了教訓,先盡量搜尋更多更全面的硬功,同時積累潛能點,將它們一一入門后,再用潛能點一舉提升到最強,融合成最后的終極功法。
“等到這門終極武功完成,我應該就能徹底擺脫異化狀態,從此后顧無憂。”
李行目光炯炯,手中猛然用力!
咔――!
兩個鐵膽瞬間被擠壓變形,緊緊地貼在一起變成了一團廢鐵,五個手指就像捏在爛泥上一樣深深地陷了進去。
他的指力又增強了。
“不過武庫中的這幾門硬功明顯不夠,是時候想辦法從其他渠道搜羅更多的硬功了。”
李行將那團廢鐵隨手扔進后面的垃圾桶中,從放在旁邊的鐵筐中再次拿出兩個鐵膽繼續把玩起來。
里面還有滿滿一整筐的鐵膽。
“要搜羅武功的話,找圣拳門總門幫忙會簡單很多,這個小小的請求總門應該不會拒絕我……
而另一方面就只有發布消息,通過高價懸賞這類形式來搜集了。”
李行看著手中把玩的鐵膽,腦海中飛速運轉。
他心中已經形成了一個模糊的計劃,開始逐步完善當中。
十分鐘后,大門忽然打開。
“門主。”楊婉大步走了進來,“薛明月組長回來了。”
每次聽那個門鈴聲響實在繁瑣,李行干脆就讓他們進辦公室的時候不用請示直接進來,反正他又沒有見不得人的。
是以盧濤和楊婉兩人現在進辦公室都是直接進入,當然這個權限也僅限于他們兩個門主助理。
“嗯?”李行抬起了頭,眉頭微挑。
“不是已經說了,讓她回來后不用向我匯報么,難道文件都已經整理好了?”
楊婉臉上帶著一些古怪,回道:“……不是,是那位楊小姐也跟著薛組長一起過來了。”
聽到她的話后,李行手上動作忽然一頓。
“楊小姐現在正在會客廳那邊。”楊婉看著不見反應的李行,繼續說道。
李行揉了揉眉心,輕聲道:“知道了,讓她等一會兒,我過會兒就到。”
“是。”楊婉微微躬身行禮,隨即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再度合閉起來的銀白金屬門,李行眼中閃過些許無奈。
楊婉所說的楊小姐,正是楊氏集團的那位大小姐,楊婉蘇。
這位楊氏集團的大小姐不知搭錯了哪根神經,自那晚開始后,這幾天里就一直在追求他。
當然在李行看來,用糾纏來形容更合適一點,整個人就像牛皮糖一樣,黏在他身邊怎么都甩不開。
因為楊婉蘇的糾纏,讓他連練功的時間都少了許多。
至于說到追求這方面,李行倒也不是看不上人家,相貌方面就不說了,死宅鮑龐只見了一次面就被吸引得連妄想癥都出來了,更是因此送了性命,楊婉蘇的相貌都可以用小禍水來形容了。
而楊婉蘇的家世也很強大,她父親楊世龍白手起家一手開創的楊氏集團資產雄厚,主要產業是傳媒和電子領域,這幾年集團事業蒸蒸日上,又在新能源、共享經濟等領域押寶成功,獲得了更進一步的發展。
不管從哪方面看,楊婉蘇都是個很適合做伴侶的人選,大眾眼中妥妥的女神。
只是唯一的問題是,現在的李行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若楊婉蘇只是抱著嘗嘗鮮、隨便玩玩的心思也就罷了,李行也不介意交個這樣的,來發泄一下平時無處宣泄的多余精力。
但人家卻是真心實意想要和他在一起,李行又不是那種欺騙女人感情只為騙人家身子的渣男,自然就不能接受她了。
奈何李行已經明確拒絕了她幾次,楊婉蘇卻一直都沒有放棄,總是找機會過來見他。
“真是麻煩。”
李行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從座位上站起。
他眼中閃過一抹冷芒。
“今天再給她說清楚,要是還這么一直黏下去,就只能……”
嘟――
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李行的思緒。
他拿起正在震動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
是朵拉。
“喂。”李行接通了電話。
“老大,那個高飛剛剛給我打電話了,他兩天后有一場拳賽,問你有沒有興趣。”
朵拉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
她最近在學夏國話,才堪堪入門,能夠進行簡單的日常交流。
“高飛?”
李行先是一怔,隨后很快就從腦海中搜刮到了關于那個人的記憶。
是上次在地下黑拳試圖招攬他的那個青年,李行雖然沒有接受招攬,卻也留了朵拉的電話給他,讓他有拳賽的時候就聯系。
不過那時李行是為了收割潛能點才答應下高飛的,現在他有了黑色戒指,每晚隨便出去找個惡棍殺死就能抵得上在拳臺干掉十名拳手。
畢竟在拳臺上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又不能玩獻祭那一套。
所以打黑拳收潛能的效率太低,他不打算利用黑拳這個途徑了。
于是李行便回道:“告訴他我沒時間,等到……等下。”
“呃?”朵拉一愣。
“告訴他我有興趣,讓他給我安排場次。”李行語氣一轉,快速說道。
他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借此徹底擺脫楊婉蘇的好辦法。
“好的。”朵拉很快回道。
說完了黑拳的事,朵拉又問道:“我現在總共已經挖到了六個涉毒的團伙,還要繼續嗎?”
“繼續挖,等挖不到了再說。”李行淡淡道。
他需要用那些人渣來收割潛能,為避免這些人的大量死亡牽扯到自己,他把搜尋這些人的事就交給了朵拉去辦。
對那些一般的犯罪者犯下的惡行夠不夠得上帝國的死刑,李行不是學法的專業人士并不清楚,但是那些通過販毒來賺取金錢,害的無數人家破人亡的毒販子,卻是殺多少都不怕冤枉一個。
所以李行把最初的目標就定在那些涉毒團伙身上,等那些涉毒的殺得差不多了,黑色戒指差不多也利用干凈了。
他這幾天一直在忙著幾門硬功的入門,也沒時間去找那些家伙,等到現有的幾門硬功盡數入門,就去一個個地進行清理。
結束了與朵拉的通話,李行就離開辦公室,來到會客廳,看到了穿著潔白連身裙的楊婉蘇。
不得不說,楊婉蘇真的是一個美人,臉蛋柔美,有著一頭細密烏黑的柔順長發,白皙柔嫩的皮膚就像剛剝殼的雞蛋。
配上一身潔白的衣裙,整個人就像從古代名畫中走出的仕女。
楊婉蘇本和薛明月在一起說笑聊天,看到李行走進來后,她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喜色。
“李行。”她從沙發上站起,快步向李行迎去,很快就走到他的近前。
李行還沒來得及跟她打招呼,就看到楊婉蘇雙手遞過一個黑色的精致盒子,一臉開心地說道:“禮物。”
他的手頓在半空,半響才道:“……謝謝。”
楊婉蘇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而是直接打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做工精致的腕表,同時說道:
“那天晚上我就看見你的手表已經磨損的很厲害了,所以特意為你重新訂購了一個,只是因為廠商太遠,直到今天凌晨手表才到海京機場……”
薛明月已經悄然無息地離開了會客廳,把空間留給兩人。
“楊小姐!”李行不得不打斷楊婉蘇的話――
她已經準備將他手上那個腕表外形的能場檢測儀脫下來了。
“啊?”楊婉蘇抬頭望向他,漂亮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
簡單瞥了一眼她手中至少百萬起步的手表,李行淡淡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禮物就算了。”
楊婉蘇聽到后頓時就有些急了,連忙道:“可是……”
李行伸手止住了她的話。
“你不是想和我約會么,我答應你。”
“真的嗎!”楊婉蘇的眼睛都亮了,一臉雀躍。
李行看著她,平靜地說道:“兩天后的晚上九點,我會在這邊等你,到時候你再來找我。”
“好!”她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完全沒有因為約會時間是晚上九點而出現絲毫的猶豫和遲疑,臉上只有開心。
“在這之前你就先不用來了,我平時真的很忙,沒有太多時間接待你。”
李行輕聲道:“所以你先回去吧。”
聽到這里,楊婉蘇眼中終于出現了些許失落之色。
但她沒有也再糾纏下去,能讓李行答應約會,今天已經滿足了,所以雖然有些不舍,卻還是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
終于把楊婉蘇這個麻煩暫時送走,李行也是松了口氣,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那些硬功的修煉中。
同時他也開始逐步實行了搜羅硬功的計劃,先在分部內部推行,高價懸賞各種硬功秘籍。
那些能達到f級的戰斗組成員,除了個別天賦異稟的外,基本每個人都有其獨到的訓練方式,其中一些人手里就掌握著些還流傳在民間的武功。
通過內部的懸賞,李行還真成功從一名成員手中收獲了一門名為虎勁的外功,雖然是殘缺的,但也是一個收獲。
等計劃完全成熟,他就以東升市為中心,將計劃全面鋪開,輻射整個安南省乃至帝國,開展進行。
不過在此之前,李行要先解決那個麻煩。
晚上八點,李行赤著上身從練功房中走出,一身熱汗。
“門主,楊小姐已經到這邊有半個小時了,這會兒正在六層的一家咖啡廳獨自喝咖啡。”
一名在外面等候多時的西裝男快步上前,恭聲說道。
李行眉頭微皺,淡淡道:“我知道了,安排一輛車停到大廈門口等我。”
“是。”西裝男應聲退下。
大廈六層雖然外租了出去做商業用途,但整個大廈的每一個角落卻都在分部的掌控之中。
加上楊婉蘇這幾天的舉動,幾乎整個分部都知道了兩者間的微妙關系,所以分部將楊婉蘇劃為重點關注目標,楊婉蘇剛到大廈,分部的人就得到了消息。
李行簡單沖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衣服后,便大步向著電梯走去。
他拿出手機,撥起了電話。
“喂?哪位?”楊婉蘇略顯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我。”李行淡淡道:“我在大廈門口等你。”
“嗯好!”
聽到是李行的聲音,楊婉蘇語氣立刻開心起來。
李行掛斷電話。
乘著專用電梯,一直來到一樓大廳,便看到一輛黑色奔馳正停在大門外,西裝男站在車旁。
他走出大廳,從西裝男手中拿過鑰匙,坐在車里靜靜等待了起來。
兩分鐘后,楊婉蘇一路小跑了出來,來到車邊打開副座門坐了進來。
“抱歉……等了一會兒電梯。”
因為小跑的原因,她臉上帶著些紅暈,“你不是說九點的么,我還準備等到那時候上去找你的。”
“既然你已經到了,那么提前一點過去也無所謂。”李行隨意說道。
他啟動車輛,將車駛上道路,逐漸加速。
“這樣啊……”
楊婉蘇哦了一聲,然后有些期待地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李行神色平靜,轉注地看著前方道路,淡淡道:“帶你去接觸那個真正屬于我的世界。”
“……啊?”楊婉蘇有些茫然。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聽出李行有些不想說話,她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車上安靜了下來。
奔馳車一路向西,很快出了金源區,在行駛了十分鐘后,來到一個沒有建完的爛尾樓前。
給守在地下入口處的兩名壯漢出示了那張朵拉送來的黑卡后,李行將車開進地下通道中。
“這里是什么地方啊?”
看著外面黑漆漆連燈光都沒有的地下停車場,楊婉蘇開始出現了些許緊張的情緒。
李行停好車,望向她問道:“怕了么,怕了我們現在就回去。”
楊婉蘇連連搖頭,用力說道:“有你在我不怕!”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約會的機會,當然不愿意就這么半途而廢。而且那句話也是真心的,在李行旁邊,她確實有著極強的安全感。
“那走吧。”
李行沒有多說,下了車向著有微弱燈光透出的那個方向走去,楊婉蘇緊緊跟在身后。
兩人很快就來到那個燈光處,一個大鐵門豎在那里,光線正是從門縫中透出。同時傳出的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
兩個壯漢守在門邊,待他們走近后,拉開了大鐵門。
“打死他!打他太陽穴!”
“用牙咬啊廢物!你的嘴只會用來吃屎嗎!?”
“用力!就是這樣!扣他的眼睛!”
喧鬧沸騰的聲浪從門后涌出,無數或血腥暴力或骯臟污穢的話語交織在一起,將楊婉蘇驟然淹沒,讓她小臉猛地一陣發白。
她無意識地跟在李行后面向里走去,目光緩緩掃過,將眼前的一切收入眼中。
無數人激動地揮舞著手上的紙券,對著中間擂臺瘋狂大吼,發泄著激動的情緒。
這些人有男有女,老少不一,穿著打扮各自不同,有工地的民工,有衣冠楚楚的白領,還有大腹便便的富豪,甚至文質彬彬的學者。
這里可以看到各個階層的人,他們大部分都帶著稀奇古怪的面具,彼此間緊緊地挨在一起,用各種夸張的動作和粗俗的語言,釋放出了心中的野獸。
就好像那些戴在臉上的丑惡面具,才是他們真正的面孔。
荷爾蒙在躁動,空氣中散發著狂躁的氣息。
中間用繩索和石樁圍起來的簡陋擂臺上,兩個拳手在進行著瘋狂的生死搏殺,招招都直取對方要害,就像兩個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在進行最原始的搏殺。
兩名拳手身上沾染著大片的血,擂臺各處也都是顏色深淺不同的血跡,越是靠近,那種血腥味道就越是濃重、刺鼻。
血腥和暴力是這里的主旋律。
其中一名寸頭拳手重重一腿踢在另一個光頭拳手的臉上,在凄厲至極的慘叫聲中,鮮血混合著斷牙四處飛濺。
“啊――”
如此血腥殘暴的一幕,讓楊婉蘇的小臉猛地煞白,失聲發出了尖叫,但是這尖叫卻又完全被那嘈亂的聲浪給淹沒。
她想用手捂住眼睛,不再看這幾欲令人作嘔的血腥場景,李行那平靜的聲音卻在她耳邊響起。
“你不是想與我交往,進入到我的世界中么。”
李行站在她身邊,淡淡地說道:“如果連這種簡單的場面都接受不了的話,你還趁早放棄吧,我的世界,只會比這個更為殘酷。”
楊婉蘇神色發怔,她恍惚了片刻,便咬著牙死死瞪著擂臺,強忍著心理與生理帶來的強烈不適,繼續看起兩名拳手沒有結束的搏殺。
李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兩人現在的位置位于最靠近擂臺的最前排,與那個用繩索圍成的簡陋擂臺只有一米的距離,可以最直面地感受拳手們帶來的那種裸的血腥與暴力。
在這種位置其實也很危險,隨時有可能被拳手們誤傷,在這種危險下,經常有心理承受能力較差者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出現休克暈厥等情況。
李行本來有更好的富人區可以選擇,坐在包廂中舒舒服服地看著拳手們的戰斗。
但是為了讓楊婉蘇真正明白他所處的是一個怎樣殘酷的世界,李行選擇了最前排。
隨著拳手間的搏殺越發的血腥殘酷,楊婉蘇臉上的血色也越來越少,兩只手緊緊捏成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里。
李行一直都關注著她的反應,就等著她堅持不下去的那一刻。
嘭!嘭!嘭!
拳臺上,那名光頭拳手已經被打倒在地,而寸頭拳手還在瘋狂地一拳又一拳轟擊他的臉。
整個臉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而裁判僅僅是站在一邊,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
這就是黑拳的殘酷之處,要么被打死,要么在被打死之前找機會認輸,裁判只負責宣布最終結果。
而光頭男就失去了說出認輸這兩個字的機會。
終于,在持續了近一分鐘的毆打后,裁判拉起了寸頭拳手,宣布了他獲勝。
“勝利者,血鬼!”
整個場間都沸騰了起來,所有人都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血鬼!最強!”
“血鬼我愛你!”
其中不光是歡呼,同樣還夾雜著大量的咒罵,因為外號血鬼的寸頭男勝利讓很多人輸了賭注。
至于被活生生打死的光頭男,沒有人在意他,就像是一個被人隨意遺棄的垃圾。
楊婉蘇怔怔地看著被人裝進麻袋里抬走的拳手尸體,臉上一片恍惚。
看到她這幅模樣的李行,在一邊漠然不語。
拳臺上。
“血鬼你個狗娘養的!因為你老子輸光了所有的錢!”
突然一個男子情緒激動地沖到了擂臺邊,將手上已經變成廢紙的賭券扔向血鬼。
“操你x的血鬼!”
“去死吧!”
這個男子的行為引爆了其他的賭徒,頓時就有許多人沖到了近前,對血鬼破口大罵,更有甚者吐痰攻擊。
看著這些瘋狂咒罵他的家伙,血鬼臉上閃過一抹暴戾,他突然大吼一聲,沖過去就一腳飛踢在開始那名男子的胸口!
那男子慘叫一聲,被踢飛兩三米,重重摔在地上。
血鬼動作不減,握著拳頭就對著那些聚在擂臺邊咒罵的眾人瘋狂攻擊。
那些富豪貴賓都在上面包廂里,這些人都是普通的觀眾,不管把他們打死還是打殘,拳場都兜得住,反正是他又沒出拳臺。
所以血鬼出手肆無忌憚。
一片慘叫聲中,那些因為輸光錢而沖昏頭腦的人終于清醒了過來,連滾帶爬向后逃去,驚恐地看著瘋子一樣的血鬼。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血鬼狠狠地將一名男子一拳打翻,看著擂臺周圍驚恐的眾人惡聲道。
“除了像狗一樣叫囂,你們還會什么?!”
看著眾人望向他那恐懼的眼神,血鬼心中莫名出現了一股強烈的快意,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遍布全身,就連疼痛似乎都感覺不到。
這種被人所畏懼的感覺,真的很美妙,讓他深深為之陶醉。
“一群自視甚高的垃圾!呸!”
他用力吐出一口痰,面色潮紅地繼續說道:“要不是……”
“等一下。”一道平淡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血鬼愕然望去,只見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指著身邊女孩鞋尖上的濃痰,平靜地說道:“道歉。”
女孩一身白色衣裙,長的很漂亮,氣質絕佳,只是此刻的臉色有些蒼白,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疼惜一番。
看到女孩的瞬間,血鬼的心頓時就被打動了,隨后望向那青年,頓時就是濃濃的妒火涌上心頭。
他面色一冷,冷冷說道:“讓我血鬼道歉?你有這個資格么!”
說話間,他舉起右手,五指緩緩緊握成拳,發出了一片令人牙酸的骨節爆響聲。
看到他的動作,李行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是么,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血鬼一愣。
然后他就看到李行從座位上站起,向著擂臺大步走來。
看到李行的舉動,所有人先是一靜,隨后一片狂呼聲頓時爆發。
血鬼也迅速明白了過來,看著拉起繩索跨入擂臺的李行,他臉上露出了一個獰笑。
“蠢貨!竟然想用這種辦法來博取女人的歡心!”
他拳掌交擊,一臉猙獰地走向了李行。
“我會讓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殘酷!”
血鬼大吼一聲,毫無保留的一拳重重轟向了李行的臉!
一聲撞擊的沉悶聲響。
李行抬起右手,抓住了血鬼轟來的這一拳,手臂連晃動都沒有晃動一下。
“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好接下來的一切。”
他緊緊握著血鬼的拳頭,轉頭望向楊婉蘇的方向。
血鬼震驚地看著李行的右手,他只覺得對方的手如同鐵鉗一般,他竟完全不能移動分毫。
開、開什么玩笑?!
這種力量,人類怎么可能擁有這種恐怖的力量!
這家伙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觀眾么?
莫名恐慌的血鬼發出一聲怒吼,抬起另一只拳頭砸向了李行!
李行右手猛然用力。
“啊!!!”血鬼發出了凄厲的慘叫,他的右拳被李行直接捏爆了,變成了一堆混合著骨渣的肉泥。
一臉漠然的李行放開他那已經完全報廢的右手,五指大張,一把抓住痛得跪在地上的血鬼的后腦。
然后轉身揮臂,抓著血鬼的后腦,將他的頭顱狠狠砸向了擂臺邊的石柱!
嘭!!
一聲巨響!
血鬼的頭顱瞬間像爛西瓜一樣炸開,腦漿迸裂,殷紅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混合在一起向著四處飛濺,濺得李行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
全場頓時一片死寂。
“看到了吧。”
李行隨手扔掉手上的那塊頭皮組織,看著同樣被腦漿血液濺到少許臉上身上,整個人已經徹底呆住的楊婉蘇。
“這里,才是那個真正屬于我的世界啊。”
血鬼的無頭尸身緩緩軟倒了下去,發出一聲悶響。
如山洪海嘯般的狂呼聲瞬間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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