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滅大災變……”李行細細咀嚼著這五個字，微微瞇起了眼睛。
李策也沒有說話，目光微閃，不知在想著些什么，房間中陷入了一片沉寂。
安靜沒有持續太久，片刻后李行就打破了沉默。
“既然在大災變之后，一切的超凡力量就再也無法突破到C級的層次……那么也就是說，除了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外，還存在著其他的世界了？”
并且還是沒有經過異變，足以令覺醒者繼續突破到C級，讓武者可以踏上練虛層次的世界。
不然無法解釋在破滅大災變后無數年的今天，為什么還存在著練虛武者以及B級乃至是A級覺醒者。
“其他的世界么，也確實存在著。”李策回過了神，微微一笑，“不過你不會以為，那些D以上的覺醒者和練虛武者，是在其他的世界吧？”
“難道不是么？”李行疑惑。
這個世界經歷了大災變，超凡力量提升的途徑被堵死，最多只能止步于D級到C級的層次，再向上就徹底是一條絕路，完全行不通了。
怎么可能還存在著更強的覺醒者和武者。
“異世界雖然存在，但也只有達到了A級的強大覺醒者才能涉足，連B級都沒有資格，更遑論我這種層次的人呢。”李策笑著搖了搖頭，“所以我見識到的練虛武者，自然不可能是異世界的存在。”
李行微微遲疑：“那……”
“打一個比方吧。”李策想了想，忽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上方憑空出現了一朵小小的火焰，輕輕地搖曳著。
下方桌面上，被火焰照射形成的五指黑影也在微微搖動。
“如果把手掌比喻成我們現在所存在的這個世界，但限于物種生命的局限和有限的知識，我們所能認知和探索到的，只有這被光線所籠罩的光明一面，這就是普通人常識中所認知的全部世界，我們可以將其稱之為表世界。”
李行看著對方指尖上端的火焰還有桌面上搖曳的陰影，開始隱隱明白了些什么。
“而有光，必有影。”
李策看著下方被放大的手掌陰影，輕聲說道：“這片被陰影所籠罩的黑暗區域雖然難以探知，但終究是切實存在的，并且實則上遠比我們所處的光明世界還要廣袤無垠，這就是世界的另一面，又叫做里世界。”
“原來如此么。”李行輕聲自語，眼神深沉，“所以說里世界，就是我們所處的表世界所殘缺的那部分么。”
李策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據說在大災變以前，是沒有表世界和里世界之分的，而在大災變發生之后，才開始出現了里世界……”
其實在里世界的學術界有一種比較流行的猜測，說大災變前的世界之所以覺醒容易，力量提升速度快，就是因為那時候的世界到處都存在著一種名為超凡因子的特殊物質。
而在大災變時，不知為什么，所有的超凡因子都被人剝奪出來，世界因此發生了劇變，而被剝奪的那些超凡因子自動演化，就形成了現在的里世界。
這并不是憑空臆測，學術界早就通過各種實驗和測試，證實了里世界確實到處都存在著表世界完全沒有的特殊物質，被學術界命名為超凡因子，又有人叫其為暗能量，又或是靈氣等種種。
“……所以在里世界，覺醒者提升的過程要遠比在表世界輕松，而且還可以輕易突破到C級，武者也可以踏上練虛的道路。”
講述完超能因子的存在后，李策微微發出了一聲感慨。
“這樣么……”李行微微沉吟，“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你說表世界沒有真正的C級存在，你和吳行道，還有組成掌控者聯盟的十三家族，以及圣廷的圣裁者，不都是C級的覺醒者么。”
李策聽到后，不禁搖頭輕笑道：“因為嚴格來說，我們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C級啊。”
他耐心地對李行進行著常識的普及。
真正意義上的C級，是里世界那些由D級提升而來，讓自身能力在原有的基礎上變得更強更厲害的覺醒者，如讓發出的火焰溫度變得更高，冰的溫度更低，風的速度更快等等……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C級覺醒者。
而因為大災變的原因，表世界的覺醒者已經無法繼續向上提升了，只能止步于D級，不管再怎么挖掘體內的潛力，都沒有任何絲毫提升的可能性。
然而肉身的潛力雖然被限制住了，但精神沒有這樣頑固的枷鎖，存在著更大的可能，不知在什么時候，有人注意到了武者的煉神道路，然后在不斷的摸索和嘗試下，竟硬是摸索出了從未存在過的虛無力場。
從此表世界的覺醒者，終于多出了一條完全不同的C級道路，雖然這條路遠比原先的要艱難千百倍，但終歸是有了路。
“比起里世界那些以常規方式晉升的C級，哪種更強？”李行忽然起了一絲興趣。
“哪一種C級更強么？”李策笑了笑，“他們其實并不認可我們這種成就C級的方式，并且給我們安上了一個詞匯，叫異端。”
李行心中頓時了然。
異端這個詞匯，一般都代指著邪惡、叛逆，但往往也代表著強大。
李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而是繼續向下說去。
“但在現世或是說在表世界，C級實際上可以分為三大類，第一類便是我們這類異端C級，虛無力場本來就極為難以凝聚，加上世界的局限性，所以真正以這類方式成就C級的存在，幾乎可以說是屈指可數，整個表世界上百億人口，四百多個國家和地區，真正完全憑借一己之力成就虛無力場的C級，不會超過三十個。”
這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比例，也側面說明覺醒者想要凝聚虛無力場的困難程度。
李行不由沉默。
“還有兩類C級？那又是什么？”他問道。
李策微笑道：“其實第二類C級你也見過，組成掌控者聯盟的十三家族，亞摩斯他們便是我所說的第二類C級。”
“亞摩斯？”李行一愣，“他們不也擁有著虛無力……”
還沒說完，他忽然就止住了話語。
因為他忽然發現，同樣是虛無力場，但與吳行道和李策相比，亞摩斯他們的明顯要弱得有些過分。
盡管同樣都可以做到碾壓D級，豁免一切C級以下能力攻擊的作用，但是真正戰斗起來，雙方的實力差距一目了然。
“對，他們也有著虛無力場，但和我們的其實并不一樣。”李策輕聲道：“因為他們的虛無力場，完全是憑借秘器的力量凝聚而成，而不是依靠自身的努力。”
“憑借秘器凝聚成的虛無力場？”李行微微一怔，心中很快閃過了一個人的名字。
那就是趙泉毅。
趙泉毅還不到C級，卻能直接碾壓影部D級巔峰的周兵，依靠的就是憑秘器凝聚而成的偽力場。
若不是運氣不好遇到李行，假以時日，力場就能完全凝聚成功，一躍成為C級存在了。
“有什么區別么。”李行有些疑惑，“不管是怎樣的手段，只要能達到最終的目的就可以了，難道同為虛無力場，還存在著不同的差異么？”
相對于結果，過程并沒有那么重要吧。
“差異很大。”李策搖了搖頭。
“虛無力場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算是精神意志的體現，而凝聚虛無力場的過程雖然艱難，但同時也是磨煉意志的一個過程，就像在鍛造一把寶劍，只有經過了千錘百煉，摒除了原本的內在雜質，才能由原先的凡鐵升級為精鋼，最后擁有絕世的鋒芒。”
“而亞摩斯他們借助外力，就有如省去了無數錘煉的這一過程，將原先的凡鐵直接捏成了一個劍的形狀，內里雜質無數，材質松散，雖然同樣有著殺傷效果，但在真正錘煉而成的利劍面前，就弱上不止一籌了。”
如此一番生動形象的比喻，讓李行頓時就明白了為何同為虛無力場，吳行道、亞摩斯雙方的強弱懸殊如此之大。
同時他也總算知道為什么吳行道那家伙在提到亞摩斯他們時會那樣的不屑，甚至蔑稱掌控者聯盟為廢物聯盟了。
李策道：“在表世界的所有C級中，亞摩斯他們這類占據七到八成，是表世界規模最為龐大的那類C級存在。”
同時也代表著，表世界存在的秘器其實并不稀有，或者說沒有想象中那樣稀有。
李行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
“那第三類C級呢？”他繼續問道。
“第三類么，圣廷的圣裁者便屬于這第三類。”李策微微一頓，片刻后才開口道：“而這第三類，并不是C級覺醒者，而是屬于C級之上的B級。”
“B級？里世界的B級？”李行眼睛微微一縮。
“沒錯，里世界的B級。”李策點了點頭，“這類C級存在，實際上是里世界的B級存在分化的外身，是為了能行走表世界，所割舍出的部分力量顯化而成。本體不死，外身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