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比李行預想中還要麻煩。
在這里連續待了五天,就算有了周濤等一應特遣人員的加入,整個失蹤案依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甚至在這五天內,又有一名16歲的少女失蹤,和前面的那些案件如出一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和線索。
李行也沒有辦法,破案畢竟不是他的特長,周濤他們找不到背后的黑手,他就是想做點什么都做不了。
辦公室內,正在進行每天例行的案件進度報告。
平治分部的重要高層,如吳月葵、方屠等人都在這里,還有幾名組長,分部的幾名E級高手等等。
“所以,今天……”李行拿起了桌案上剛剛送來的文件,“算了。”
不等打開,就把文件又扔回了桌上。
他只是看了一眼眾人各自的臉色,就知道還是老樣子,沒必要再看了。
眾人臉色也很不好,一連數天都沒有什么成果,讓他們都快沒有站在李行面前的底氣了。
“大人。”這時周濤站了出來。
“這件案子已經明顯不是常規手段可以解決的了,我建議上報影部,讓影部派遣相應的覺醒者來解決此案。”
周濤也很無奈,沒有人愿意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認輸,他也一樣,但是這么幾天下來什么進展都沒有,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疇,再怎么堅持也是徒勞。
“影部么……”李行輕嘆一聲,“也只能如此了。”
他也懶得繼續這么干耗下去了,純屬浪費時間。
影部人員的破案能力不一定比周濤他們強,但是有些覺醒者的能力卻極為實用,比如場景再現等。
只要來個有類似能力的覺醒者,再復雜的案子都可以很快破解。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散會。”
李行隨手一揮,宣布散會。
辦公室內的眾人齊應了一聲,接著紛紛退下。吳月葵卻走上前做起了本該是門主助理的工作,收拾起了辦公臺上的文件。
這幾天來她天天如此。
走到門外的方屠,瞥了一眼吳月葵忙碌的背影,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難言的陰沉。
方屠的這點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李行的眼睛,但李行直接選擇了無視。
他才懶得管這些人的爭斗。
等解決了這個案件他就直接走人,誰能當上平治的外門主又關他屁事。
一間封閉的小會議室內。
剛剛才從李行那里離開的那些人并沒有全部散去,而是有小半都聚集在這里。
方屠狠狠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將堅硬的實木桌面直接砸出了一個大洞,胸膛劇烈起伏不定。
會議室內的其余諸人面面相覷。
“方哥,冷靜點。”一個強壯的寸發青年站了出來,“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是你常常教導大家的。”
“我明白。”
方屠深吸一口氣,平息著心中激蕩的怒火。
有人和他說過,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上位者,學會控制自身的情緒是第一要素,他一直謹記在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場的這些人也不是為了來看他發脾氣的,他還需要這些人的支持。
“就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有什么建議么。”
方屠望向眾人。
“恕我直言,方組長。”墻邊一名雙臂抱胸的沉穩男子開口道:“從各方面來講,吳月葵都已經趕超過你,和她相比,你幾乎已經沒有什么優勢了。”
赫然是身為調查組組長的孫文斌。
孫文斌此話一出,其余人都默不作聲,顯然都是默認了他的話。
“我知道。”
方屠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自從那天他被吳月葵那個賤人擺了一道,沒有能第一時間見到鎮守使,此后就被那個賤人步步領先,被不斷拉開差距。
什么狗屁代門主,不過是吳月葵那個賤人自封的罷了,但是既然當時鎮守使都已經接受了她那個代門主的說法,并親口說了出來,那她吳月葵從那一刻起,就是平治分部的代門主。
除非他愿意冒著頂撞鎮守使的風險,當場去拆吳月葵那個賤人的臺,或許那個賤人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但他也絕對不會在鎮守使那里落下什么好印象。
到時候就是給其他人創造機會了。
雖然目前只有他們兩個在爭著門主的位子,但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不想做這個門主。
至少他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對做門主沒什么興趣的孫文斌,就一直暗藏著對門主的覬覦之心,只不過因為實力不足,所以一直隱藏得很好罷了。
戰斗組中的其他好幾個E級,也都或多或少有著同樣的心思。
“所以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方屠沉聲說道。
現在吳月葵借著代門主的身份便利,每天都在鎮守使那邊不斷刷存在感,給鎮守使留下的印象只會越來越深刻。
這么長久以往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去掉“代”字,真正成為平治分布的外門主了。
他絕不能接受!
但問題一出,眾人卻都不做聲。
看到這一幕,方屠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大家都沒什么想說的嗎?”他從眾人臉上一一掃視而過,視線陰沉。
“方組長,或許還有那么一點機會。”一個身材高挑的職裝女子忽然出聲道。
方屠神色一動,沉聲道:“秦組長請明言。”
說話的高挑女子是平治分部的外事組組長秦聽雪。
秦聽雪淡淡道:“那么只要方組長你能解決失蹤案,那么絕對能獲得鎮守使大人的賞識,將吳月葵壓下去。”
“不要再開玩笑了。”方屠露出失望之色,“這個誰都知道,但是現在案件毫無頭緒,就連總門來的那個周濤都沒有辦法,我又能怎么辦。”
而且鎮守使已經決定求助于影部,等影部的人一來,就更沒有他的什么事了。
“所以我才說只是一點機會。”秦聽雪搖了搖頭,“雖然確實渺茫,但除此之外,你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方屠默然不語。
深夜時分。
此刻的地鐵早已停止運營,冷清的地鐵站內,不時可以看到一道道身影在各處進進出出,包括幽深的地鐵隧道,都有人結伴向里走去不斷深入。
偶爾出現碰面交頭的情況,便彼此搖搖頭再度分開,快步前往其他地方。
地鐵站內的一個房間內,方屠雙臂抱胸坐在墻邊,聽著屬下傳來的進度報告,臉上愈發陰沉。
這里是薛徹最后失蹤的地方,雖然分部在這里搜查了幾遍都沒有什么收獲,可他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冀,帶上自己的屬下來到了這里。
但是一連四五個小時的搜索下來卻還是沒有任何收獲,這也讓他原有的那絲希冀逐漸消失。
“你下去吧。”那名寸發青年揮退了前來匯報的屬下,轉過身來,卻看到方屠忽然站了起來。
“方哥……”
“這里有點悶。”方屠向門外走去,同時揮手示意青年止步,“我上去抽口煙,馬上就回來,不用跟著我。”
寸頭青年知道方屠心情不好,便點了點頭,沒有跟上去。
方屠走出房間,來到電梯處上了電梯,按下向上的按鍵后,便掏出了煙盒,拿出一根香煙點燃,猛地用力抽了一口。
然后吐出一團濃煙。
他本身并不怎么喜歡抽煙,煙酒傷身,對練武是大忌,只有在平時應酬的時候才會抽上一點。
但今天內心中無處宣泄的煩悶,卻讓他涌出了抽煙的沖動。
“叮——”
電梯門剛剛打開,一陣帶著濕意的涼風就吹了進來,同時“嘩嘩”的雨水聲在耳邊響起。
方屠向前望過去,便看到前方大雨如注。
“什么時候開始下的雨。”他看了一眼天空,黑暗壓抑,什么都看不到。
就如他此刻的心情。
方屠收回視線,走出電梯,走到旁邊的休息椅處,正準備坐下時,卻突然看到前方街道上出現了一道紅色身影,因為站在漫天大雨當中顯得很是模糊不清。
同時那種屬于武者的強烈直覺告訴他,那道模糊的紅色身影也正在看著他。
“誰?”方屠瞇起了眼睛,試圖打量清楚對方。
只是還未等他打量清楚對方的模樣,一道低沉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你喜歡紅色,白色,還是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