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綠海波濤洶涌,海浪卷著幾十斤的卵石砸在參差的亂石灘,發出陣陣雷鳴。
海水呈現詭異的幽綠色,大海上,不時能看到龐大的海洋怪獸出沒。
一條腦袋足有五六米大的海蛟,盯上了張浩,頭頂的尖角寒光閃閃;彈出海面的腦袋和脖頸,宛如一根擎天之柱。
忽然海面翻紅,一片細小的魚群出現,它們向海蛟包圍過去。海蛟嚇得滋溜一下就消失了。
紅色的魚群追擊,海面忽然出現一張二十多米的嘴巴,一口就吞掉了大半小紅魚。剩下的小紅魚四散而逃。
大嘴巴就要跑路,一根根海草如同利矛般透出海面,海水瞬間紅了;海草迅速收縮,大海翻滾,很快了無痕跡;只有紅色的血液一點點散開。
張浩默默地看著,他已經在這里看了半天時間。呼嘯的海風,帶來淡淡的咸腥味。
“錢家必須要拔掉;但更重要的,卻是在這個世界立足!立足穩了,錢家不是問題。立足不穩,報仇雪恨,也只是笑談。”
“小耗子!”一聲親切又洪亮的聲音,打斷了張浩的思索,一個和張勝德容貌相似之人,腳踏清風飛來。
清風浮動,鴻衣翩然;一頭不羈的長發在風中飛揚,仿若濁濁世間的逍遙仙人。
“是二叔張勝業。”
張勝業,筑基巔峰的修為。相比于略有老成的張勝德,張勝業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豐神俊逸、卓爾不凡。
張勝業瀟灑的飄到張浩面前,兩只有力的大手抓著張浩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放聲大笑:“不錯不錯,現在感覺怎么樣!”
“讓二叔和大家擔心了。已經完全恢復了!
現在嘛,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為家族的發展,貢獻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啦。”
“喲,嘴巴甜了。走,二叔帶你去看玄鐵的冶煉過程。”
…………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
玄鐵的開采和冶煉過程,蔚為壯觀。而整個采礦和冶煉基地,又被陣法結界所覆蓋。
放眼所見盡是忙碌的身影,約有千人之多。張家雖說不大,總歸也是一個修真的家族。
工匠們輪著大錘、鑿子、撬、鎬等工具忙碌不息,工具上閃爍著法器的光芒,堅硬的礦石如同餅干般剝落。
礦石在巨大的‘磨盤’里粉碎,再和木炭、劣質的碎靈石一起,送入冶煉爐;地火熊熊,融化的鐵水被澆筑成為一塊塊三四寸大小的鐵錠。
張勝業在旁邊解說:“冶煉玄鐵,除了木炭之外,還需要靈石。
剛出爐的是粗鐵,玄鐵含量不足一成,需要鍛打提純;這也是玄鐵冶煉過程中最困難、最關鍵的。”
另一邊,一座座用粗鐵搭建的鍛臺上,是一位位鐵匠們忙碌的身影。
三人一組,一人左手握火鉗、右手輪小錘,一個雙手掄大錘,一人照顧地火、并用松枝給燒紅的鐵塊灑水。
“這就是我們家族的秘密了。”張勝業眼神中閃過自豪,但隨后卻嘆息一聲,“如今錢家也得到了。”
“玄鐵的主要雜質是鐵,只有通過反復鍛打,鐵以及各種雜質才會被一點點敲掉。
但這有一個極限,當玄鐵含量超過一半時,會形成一種非常頑固的‘草鐵’。繼續鍛打提純,就需要一定的方法了。
我們的方法就是:水鍛。水,是浸潤靈氣的靈泉。”
張浩認真的看著,一人用松枝灑水,水滴均勻灑落赤紅的鐵塊上,一團團水汽升起,刺啦之聲連綿不絕。另外兩人鍛打,每一錘落下,都有火星飛濺,那是雜質。
三人輪流鍛打、休息,一個時辰后,拳頭大小的鐵塊,已經變成了鐵片,也不再有火星飛濺。
鐵片光亮如新,隱隱有寶光流轉,鍛打的凹槽宛如一個個凹面鏡,倒影著四周的光影。
“玄鐵,是不生銹的!”張浩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張勝業上前拿起鐵片,微微泛光的食指點在鐵片之上。片刻后,笑了:“玄鐵純度82%。
很好!每人獎勵下品靈石一塊!”
“謝謝主事!”三人大喜。
張浩訝然:“二叔,你用的就是鑒定術吧。”
“想學?”
“想!”
“等到筑基期再說吧。哈哈……”
張浩:……二叔,你調皮了。
等張勝業笑完了,張浩又問:“二叔,不知玄鐵純度……有什么意義?”
“純度嗎,玄鐵純度在60%以上,就算合格了,可以用來煉制低級法器。
70%的,可以煉制中級法器。
80%的,可以煉制高級法器。
當玄鐵純度達到90%以上時,就可以煉制低級的法寶了。
據說玄鐵純度接近100%的時候,可以煉制靈器。”
“現在我們最的好玄鐵,純度也只有85%。
哎……現在錢家也得到水鍛之法了。以后……”
張勝業語氣忽然充滿了憤怒和無奈,“以后,我們只能盡量生產高純度的玄鐵,才能保證家族的收益!”
張浩斟酌著說道:“二叔,我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快速得到大量高純度的玄鐵。”
張勝業看著張浩,隨口問道:“什么方法?”
“這個嗎……方法很簡單,耗費也不大,不知道二叔敢不敢試試?”
張勝業笑了:“小耗子,跟二叔玩激將法,皮癢了吧。我去問問你爹。”
張浩:……我還以為您要答應呢~~~
張勝德來了,直接道:“可以試試;但如果敢胡來,哼!”
得到準許,張浩吆喝起來:流出來的鐵水持續加熱、保持融化狀態,加入適量的碎靈石,再注入大量空氣。
一片暗紅色的火焰在鐵水表面燃燒,一蓬灰褐色、嗆鼻發干的難聞煙氣,從鐵水表面升騰而起。
張勝德揮手釋放一個法術,一道龍卷風直通結界外面,帶走了所有的煙氣。
張浩大喊:“繼續,繼續,加大空氣量,直到沒有灰褐色煙氣產生為止。鐵水要攪拌,注意排渣。”
工匠們忙碌著。
但張浩的目光卻已經轉移:一個工匠正操控一臺粗笨的風機,向鐵水中鼓風。
張浩轉了一圈,最后蹲在風機旁邊觀察。風機差不多一人高度,外觀……很“本分”!
那滿面煙火色的工匠小心的說道:“少爺,這東西很危險,您小心。”
“怎么危險?”
“經常爆炸。”
“爆炸?唔……找到原因了嗎?”
“沒什么,就是陣紋容易燒毀,導致靈氣暴動。只要……小心!”
工匠忽然一把抱住張浩蹲下,旁邊的風機發出悶響,一波靈氣沖出、若水紋般擴散,周圍不少的工匠被掀翻。
威力并不大,但翻一個跟斗、趴在滿是碎石、粉末和鐵銹的地面上,很有喜劇效果。
張浩起身:“謝謝。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小人黃明山。”黃明山有點激動,少爺對自己說謝了呢。
“好的黃明山,你先忙,稍后我們聊聊。”
“是,是!”黃明山興奮不已。麻利的拆開風機,換上新的陣紋,繼續工作。
大約一個時辰后,鐵水表面只有絲絲縷縷的褐色煙氣了,火焰完全消失,鐵水體積縮小了近乎九成。
此時的鐵水有晶瑩之感,隱隱有綢緞一般的寶光在鐵水表面流動。
張勝德、張勝業一臉的激動、震驚、呆若木雞,兩人對視一眼,又看看張浩,再對視一眼……
張浩看了下鐵水,點點頭:“可以了,澆鑄出鐵錠來,開始鍛打。”
第一塊鐵錠還沒完全冷卻,張勝德就一把抓了起來,鑒定術丟出,瞠目結舌:“純……純度……93%……”
“嘶……”張勝業以及周圍眾多工匠倒吸冷氣。
張浩少爺很平靜,騷包的將鐵塊分給眾多鐵匠:“繼續鍛打,一直到沒有火星飛濺為止啊。”
“是!”工匠們爭先恐后的搶過鐵錠,連綿不絕的鍛打之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