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珍樓不在坊市,而是在繁華的市中心,距離坊市有點遠。
眾人有說有笑的,向市中心走去;不對,應該說是飄去才恰當。
眾人腳下升騰一片朦朧的輕風、離地一尺左右,姿態優雅、前進速度卻很快。張浩跟在父親張勝德身后,靜靜地聽著大家談話。
九珍樓是寧河郡最頂尖的酒樓,所謂的“九珍”泛指來自:田地、江河、地下、深山、湖泊、大海、天空、海外、福地,九個地方的食材。
田地、江河,是一般的食材,大都是當地能夠獲取的、是人工種植和養殖的。
地下(溶洞等)、深山、湖泊,是比較優秀的食材,很多都需要筑基期狩獵。
而大海、天空的,是高級食材,往往需要金丹期出手。
海外,是來自肥土之洲之外的;換句話說,是進口的哦。
福地,最是特殊,洞天福地當中往往會有一些珍稀食材,其效果不弱于丹藥。
九珍樓共九層,和食材一一對應。
張浩感慨,小小的一座九珍樓的背后,必然涉及到龐大的關系網,這九珍樓絕不簡單。
九珍樓、高九丈,富麗堂皇。眾人剛到,就有打扮端莊秀麗的侍女出來迎接。
“漂亮吧!”鄭長秋在張浩耳邊說道,“但小心點哦,曾經有金丹期高手動手動腳,當場就被九珍樓的掌柜廢了修為。”
張浩立即被震驚了,“謝謝鄭叔叔。”
鄭長秋嘿嘿一笑:“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
張浩:……喂,注意形象啊鄭前輩!
走在最前面的朱元堂拿出一面赤紅色的令牌,對侍女說道:“帶我們上八樓。”
“貴客請。”侍女帶著甜美的笑容,在前面帶路。
張浩很有些驚訝,這會員制度都有了?那朱元堂拿出來的,很顯然是會員卡之類的東東。
看來,這果然是一個有趣的修行世界。
進了九珍樓,張浩驚訝的張大嘴巴,九珍樓內部恢弘壯闊,每一樓層內部又分為兩層;上層是包間,下層是大廳。
在路過三樓大廳的時候,張浩竟然看到了錢少賢。張浩少爺立即‘親切’的打了一個招呼、發出邀請,就是聲音有點大,整個樓層都被吸引過來。
錢少賢怒哼一聲;看向張浩、張勝德的目光,卻充滿了殺機。
“和錢少賢吃飯的那個家伙我認識!”九陽宗的采購管事季不同說話了,“那家伙是苗飛虎,飛虎傭兵團的團長,金丹期巔峰修為,心狠手辣。
錢少賢竟然和這家伙攪在一起!”
張浩和張勝德對視一眼。
季不同的話,是典型的點到為止,刻意將苗飛虎做了解釋,意思不言而明。
等到了八樓,進了包間,朱元堂似乎隨意的問了一句:“要幫忙嗎?”
張勝德也不客氣,“我們明天準備去子虛觀,如果方便的話,大家一起做個伴如何?”
朱元堂頓時不好意思了:“這個……有點遠,要是在城內……”
穆名陳笑了:“我們同行吧,明天我準備返回家族,討論玄鐵的事情。子虛觀剛好順路。”
“那太感謝了。”張勝德趕緊致謝。
珍饈佳肴流水一般端上,旁邊專門有侍女負責解說每一道菜。
“來自翡翠之海的海螵鞘,以紫陽草熏蒸12個時辰。不僅美味,更能清除體內丹毒,滋養五臟。”
“來自禺杲山(yu、gao)的銀環蛇,以流翠山靈泉、以及雪蓮烹飪,有清心降火、疏肝名目之功效;蛇膽尤甚。
而且,對于煉氣期,蛇膽功效十倍于‘小靈元丹’,且藥性溫和、無丹毒。”
“來自伏龜山的紫玉靈芝,以雪山靈泉清蒸。可修復體內暗傷,滋陰補陽,強筋壯骨,對于骨折、暗傷、運功過度造成的經脈損傷等,具有良好的滋補效果。”
“來自丹陽之國的、筑基巔峰食材、‘鮨魚’(鮨yi),以玉雪山莊特有的雪山靈泉烹飪,調和一點地乳靈液。
筑基期及以下的修真者,食用后可在丹田內形成一道‘海洋精氣’,一個月之內,可以免除一次走火入魔的危機。”
……
侍女聲音甜美,解說簡潔明了,卻令張浩大開眼界。修行的世界,連吃的都這么有特色。
張浩一邊吃,一邊修行,一邊享受美味。果然不愧是九珍樓,張浩恨不得連舌頭都吃下去。
不僅如此,張浩吃著吃著,剛剛突破到第七層的修為,急速逼近第七層極限,修為眼看著壓不住了。
“來,賢侄,把這個吃了!”
鄭長秋將銀環蛇的蛇膽放到張浩面前,“這蛇膽可以瀉火、又可以當小靈元丹使用,你剛剛突破第七層,還需要鞏固,現在突破到第八層可沒有好處。”
一顆蛇膽下腹,渾身躁動的真元瞬間平復,而張浩的修為竟然從第七層巔峰一路退回第七層中期;稍微一頓,竟是繼續下降,一口氣降低到第七層初期。
但這些真元并沒有憑空消失,而是滲透到了筋骨血肉當中,強化了張浩的根基。
張浩驚嘆不已。修為看上去降低了,但張浩卻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戰斗力,反而提升了,真氣更加的凝實、靈活。
這就是靈元丹的效果。小靈元丹,主要針對煉氣期的。
同時張浩也感慨——修行,果斷離不開丹藥啊。
穆名陳忽然問張浩:“賢侄,今年十八歲了吧?”
“是的,穆叔叔。”
“和我們家瑩瑩一個年齡呢。”穆名陳話語中透露著某種信息。
這話一出,有人若有所思。
鄭長秋舉起酒杯:“喂喂喂,干嘛呢,喝酒喝酒!我先干為敬。”
氣氛漸漸上來,九陽宗的季不同忽然問朱元堂:“老朱,問你個事兒,之前我可聽說,國家好像要‘東征’,這事真的假的?”
大家動作瞬間凝固,連張浩都瞪大了眼睛。
要戰爭了嗎?
朱元堂咋舌,有點猶豫。
穆名陳立即表示:“我也聽說了,我們安陵郡那里,已經有人在談論呢。”
“是啊,到底是什么情況?”季不同也追問。
大家的眼睛,集中到朱元堂身上。
朱元堂放下筷子,想了下才說道:“這事吧,也沒什么不可說的,就是有點復雜。
實際上,想要東征的,不僅僅是我們,其余的丹陽之國、晉陽之國、中山之國等十幾個國家,都想要東征。”
“眾所周知,我們這些處于肥土之洲西邊的國家,礦產資源豐富,但丹藥資源匱乏。幾乎所有重要的藥材,都需要從東方購買。
可東方卻卡住我們的脖頸,肆意提高價格。一枚普通的培元丹,我們這邊要20靈石,在東方,不過三兩塊靈石,甚至更低!
還有對修行至關重要的筑基丹,東方只要100靈石的價格,我們這里,竟能賣到一千多,還經常斷貨!
我們的修行命脈,被東方所掌控。
所以,我們不得不戰。
只是……情況并不樂觀,因為丹藥被壟斷,東方金丹期的數量,十倍于我們!
戰斗,可能會失敗。但不戰斗,必然衰亡!
皇室現在,也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