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一時一片死寂,大家呆若木雞,面對這忽然的捷報,竟是沒有反應過來。
這捷報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好一會,戶部尚書蘇明才忽然大喊一聲:“恭喜陛下,興昌郡大捷!”
這一聲呼喊,終于將大家都喚了回來,大家先是交頭接耳,很快就喧鬧起來。
大帝更是興奮的大喊一聲“好”,竟然激動地站了起來,“宣!”
歐陽思微微皺眉,你怎么能站起來呢,且不說這是否不夠沉穩,僅僅說你站起來本身,就有些丟了帝王的本分!
大帝去的突然,甚至沒有指明輔政大臣等,這讓朝堂上更加的混亂。
使者進來了,風塵仆仆、卻滿面興奮,他興奮的拜見了大帝:“啟稟陛下,昨天傍晚時分,興昌郡對晉陽之國大軍發起突襲,一舉擊潰敵軍五十萬大軍。
陣斬敵軍三萬余人,戰場俘虜五萬之多;敵軍潰逃。后又從各處搜索、追擊等,再獲俘虜兩萬余。一共斬殺和俘虜敵軍十萬。
另外,敵軍的輜重等,幾乎盡數丟失,大部分被興昌郡所得。
昨夜,郡守、各將軍等,算準了敵人會半夜偷襲,再次設下埋伏,斬殺數名元嬰高手,剩下的百余元嬰高手,大都帶傷。
在屬下來的時候,郡守還說,想要與吳方海將軍南北夾擊,徹底殲滅晉陽之國大軍。”
話音落下,朝堂上瞬間凝固了,大家都不說話了,面色怪異——你們郡守想要合作的吳方海和其軍團,黎明時刻被擊潰了,如今正在舔傷口呢。而援軍情況也不太樂觀。
使者疑惑的看著四周:怎么了?大家不應該興奮嗎?
公主府,胡英蘭面色凝重的走到公主面前,將手中的玉簡放在公主前面的桌子上。
而桌子上,還放著《女訓》。
公主接過玉簡,片刻后竟是倒吸一口冷氣,這里面的情報之復雜,完全是超乎想象的。當然,公主也沒有什么情報網路,但身為公主,只要刻意經營,收集一些明面上的情報等,還是沒問題的。
這情報中,包括火炮的首秀,包括興昌郡的大捷、包括吳方海的大敗、援軍的大概情況。情報并不完全,但這足以讓劉欣雨公主做出一些比較明確的判斷。
比如:這個太子哥哥,可能頂不起這個國家。但是,劉欣雨卻也有無奈,她……是公主!
在肥土之洲這里,過去不是沒有出現過‘垂簾聽政’之類的,但是結果大都不太美妙。而也就是如此,再加上整個社會的環境,大男子們很是排斥‘牝雞司晨’。
已故大帝之所以要歐陽青雀做公主少師,就是發現了自己這個女兒有野心,想要彈壓;而歐陽青雀之所以那么乖戾,是‘為了公主好’——你別摻和政治,你就老老實實的等著嫁人就好,也別去接觸張浩這些亂七八糟的男子。你一個公主,要矜持懂嗎!
但是,歐陽青雀卻不知道。野心這東西,除非不誕生,一旦誕生了就會瘋長;彈壓的越是厲害,后期爆發就越是嚴峻。
而此時,上一代大帝死亡,卻是沒有人能壓住劉欣雨公主了。
劉欣雨站起來,靜靜地看著前方婆娑的園林,面色平靜,但是眼睛卻深邃無比。她那一雙格外修長的眉毛,隱隱透著一絲果決。
忽然,劉欣雨轉身,“歐陽青雀!”
“公主。”歐陽青雀板著臉走來。
“本宮要去一趟寧河郡,你暫時留在公主府,負責打理公主府中的一切事務。”劉欣雨的話語強硬無比,完全是命令的口氣。
歐陽青雀眉頭一皺:“公主殿下,老身受先帝遺命,必須時刻跟在您身邊,指正您的一舉一動。
而且如今情勢詭變,外出并不安全。老身不建議公主外出。”
劉欣雨眉毛唰的一下就挑了起來,語氣嚴厲了:“歐陽青雀,你只是一個臣子,本宮現在要去處理的,事關國家安危。
父皇先前要將寧河郡打造成玄鐵基地,并在那里留了一萬精銳,而劉景明又負責訓練一些精銳。
朝堂上無人可派,本宮需要去看看!
國難當頭,難道本宮還不能關心一下國家!”
“老身要跟著公主。”
“公主府需要有人照看。而暫時有能力的、本宮又相信的,就只有你了。你要拒絕嗎?”
歐陽青雀看著公主,兩人眼睛對視;但終究歐陽青雀不得不低下頭:“是,老身恭候公主回來。”
劉欣雨轉身就走,走到正院,立即吩咐左右準備。馬車什么的都不用了,直接騎馬。
不過一刻,公主就一身戎裝,竟是帶頭策馬、沖出帝都,向西而去。公主一行人的坐騎不是龍馬,但也是優秀的妖馬,這些妖馬腳下有黑風滾滾,幾乎飄在地面一尺高度,踏風而行,迅如流星。
不過中午時分,公主就抵達了寧河郡,見到了一臉糾結的劉景明。
見到公主來了,劉景明大喜:“公主,你說我這里這里的一萬精銳,以及郡城的十萬大軍,該怎么調動啊。
先帝說,讓我全力保護寧河郡,保護寧河郡就保護了棲霞之國的根基。
而新帝又下令調兵。
我給吳方海大將軍去信,至今沒有回應。
急死我了!”
劉欣雨坐下,緩緩點頭:“城主的擔心我知道了。城主不用去前線,甚至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
劉欣雨猶豫了一下,終于緩緩說道:“就是……萬一帝都陷落了!”
“啊!”劉景明竟然嚇得跳起來,實在是劉欣雨這個假設,太有些……驚世駭俗!
劉欣雨卻微微搖頭:“城主,我只是說,這是最壞的打算。”
劉景明漸漸平靜下來,他終于漸漸認識到——這所謂的最壞打算,很有可能、會出現!以劉景明和公主接觸所見,這公主年齡不大,做事卻很有一套。至少說話方面,還是比較嚴謹的。
公主既然說帝都可能陷落,那么這種可能性,就很大了。難道說,前線戰事已經糜爛了嗎?不是張浩那邊還傳來捷報嗎?
難道說,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