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之團中,在浩浩蕩蕩的喊殺聲和火炮轟鳴聲中,驃騎將軍司馬震迎接了一位‘貴賓’——九陽宗大長老慶弘子。或者說,‘前九陽宗大長老’。
現在的九陽宗可謂凄慘之極,山門丟了不說,大長老險些被圍殺。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這慶弘子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基本的修為,至少可以公開露面了。
而慶弘子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需要收攏九陽宗散落的弟子。
先前九陽宗被劉欣雨率軍攻陷,十萬弟子死的死逃的逃。但慶弘子相信大部分弟子逃了出來,而且這些弟子沒有別的去處,只能向晉陽之國這邊前進;或者是隱藏在山野里。
實際上晉陽之國先鋒軍團已經收攏了大約兩萬多的九陽宗弟子。不過這些弟子們大都惴惴不安,繼續一個代表來安慰他們。
司馬震看到慶弘子之后,心頭忽然有一種說出來的感慨。這曾經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化神期高手啊,而現在虛弱的只怕連金丹期的戰斗力都沒有了。
兩人見面感慨一番,而后不期然談到了火炮。
“聽說晉陽之國已經研究出了火炮?”慶弘子眼神中依舊有憤怒閃爍。提到‘火炮’兩個字,他心頭就有些不舒服。因為他親眼看到了火炮的殺傷力,更親眼看到了自家的山門被幾顆‘鐵桶’給炸上了天。
火炮或許奈何不得化神期高手,但足以改變戰爭格局。
司馬震微微搖頭:“我們現在的火炮……距離棲霞之國的依舊有巨大的差距。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九陽宗的弟子們,順便看看火炮。”
慶弘子點頭,兩人向外走去。走了一會,司馬震忽然問道:“你們九陽宗之前和那什么張家、大洋集團有過合作,就沒有弄明白火炮的情況?或者是得到一些資料?”
“那時候哪想那么多。而且張家一開始就對火炮技術嚴防死守。而且當初與張家和大洋集團合作的,是上一任掌教廣陽子;而如今,廣陽子已經脫離了九陽宗,帶著九百多人完全加入了大洋集團。”
司馬震嘆了一口氣,眼神中有些說不出的憂郁。只有親自感受到火炮的威力,才能知道火炮的重要性、以及對戰爭的影響。
來到前線的瞭望臺,慶弘子看到了戰爭的場面。
漫無邊際的軍團就不說了,他見到了太多。但是今年的戰爭與眾不同,因為雙方都使用了全新的武器——噪聲巨大的火炮。
但很快慶弘子就發現問題了:晉陽之國的火炮,短小又無力啊。
其火炮粗苯不說,炮彈速度很慢、射速也很慢——感覺元嬰期隨便出手就能追上。
慶弘子雖然重傷,但化神期的身體素質還在,眼睛尖銳著呢。而晉陽之國發射的火炮,被棲霞之國的士兵們用簡單的結界就擋住了,一顆顆不會爆炸的鐵球滿地亂滾。
相比之下,棲霞之國那邊的火炮每一次齊射,都能給晉陽之國這邊帶來巨大的傷亡。每一次炮彈落下,都是一片疤痕。
棲霞之國的火炮跨射距離,超過十公里;而晉陽之國的火炮攻擊距離不超過三公里。而且超過三公里之后,那炮彈速度已經慘不忍睹。
而晉陽之國火炮的準頭……同樣慘不忍睹。不少炮彈一出炮膛就是偏的,有的飛著飛著就歪了,在天空的軌跡是那么的飄逸。
差距,有點大啊。
尤其是晉陽之國的火炮每一次發射,都要清理炮膛,十分繁瑣,射速自然受到了影響。
但另一方面,晉陽之國又充分的利用人海戰術不斷的推進戰線。棲霞之國雖然火炮很厲害,但火炮數量終究太少了。面對晉陽之國近乎無恥的人海戰術,棲霞之團只能不斷的后退、再后退。
人海戰術,真的很有用!雖然消耗有點大。
慶弘子看了一會,指著火炮:“這……感覺有些……兒戲。”
司馬震聳聳肩:“沒辦法,這就是現實啊。我們得到了棲霞之國的炮彈,而且最近在戰場上也撿到了幾顆啞彈。但棲霞之國火炮精密,其主要炸藥的成分,我們至今沒有找到合適的材料。”
現在我們這邊的火炮其實就只有一個目的:給自己人聽個響、壓壓驚。
話音未落,忽然一座火炮轟然爆炸、四分五裂,猝不及防之下,四周的炮兵頓時傷亡慘重;甚至周圍數座火炮的士兵都重傷。
這別說壓驚了,更慌亂了。
斷裂的炮筒飛出十幾米,不少士兵沒防備后背來的攻擊,一時間哀鴻遍野。長達一米半的炮筒殘骸慚愧的碾壓了十幾人、撞翻了幾十人。
大量炮兵尖叫一聲散開了,不少炮兵遠離了自己的火炮,一臉驚恐。
這忽然的變故驚呆了不少人,而司馬震更是震駭莫名。火炮陣營前方可是擋著足足三層單向的防御結界,棲霞之國的火炮是絕對打不進來的。
慶弘子微微皺眉:“我剛才好像看到,是火炮自己爆炸的。”
司馬震深吸一口氣,現在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至少司馬震很清楚:現在戰爭還在進行呢,火炮還不能停!
當即怒吼著讓督戰隊上前,將死傷的炮兵等拖下去,剩下的繼續戰斗。而對于忽然爆炸的火炮,司馬震也安排人調查了,這件事情必須要沒弄清楚。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司馬震才帶著慶弘子來到了九陽宗的弟子所在地。“這是我們暫時搜尋到的所有的。一共兩萬出頭。”
慶弘子看著眼前的九陽宗弟子等,眼睛又紅了。曾經九陽宗號稱十萬弟子門人,如今竟然只剩下兩萬出頭,而且這其中不少弟子渾身帶傷、眼神驚慌,他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慶弘子甚至看到不少弟子,每當火炮轟鳴、或者是炮彈爆炸,他們就哆嗦一下。
慶弘子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高臺,勉強提起真元大吼:“安靜!你們,怕了嗎!”
眾多九陽宗弟子門人頓時抬頭,看向‘意氣風發’的慶弘子。
慶弘子語氣忽然柔和起來:“九千多年前,有一個散修帶著三個弟子,在一座荒蕪的山上落腳,篳路藍縷、開辟洞府。
五百年后,九陽宗誕生。那時候的九陽宗,一共不過千人。
如今,我們還有兩萬多人,棲霞之國內還有更多需要我們解救的弟子、師兄師妹。
你們是在這里瑟瑟發抖,做個諾夫!還是殺回去,尋找同門、找棲霞之國討一個公道?”
卻說張浩匆忙返回家里,第一時間就將黃名山等人、甚至是周雪瑤都叫了過來。
周雪瑤手中還拿著一根試管,坐在張浩旁邊,‘冷哼’:“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不然……小心了!我現在可是金丹期,打你十個不成問題!”
說著,對張浩揮舞了一下粉嫩的拳頭。
張浩笑了笑,拿出了來自劉定山的玉簡、以及相關資料,并介紹起來。這一番介紹,足足小半天時間。因為張浩手中沒有萬象無極陣的陣基;最重要的是張浩將‘鈔票’的概念提出來了。
當然,大部分口舌都是在講混元精金以及萬象無極陣;鈔票只是重點的提了幾句。鈔票的概念,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講明白的,張浩現在也只是打一個預防針。
張浩說完了,黃明山就有點為難了:“少爺,我們現在全部精力都用在了鋼鐵研究與改進、火藥提純生產、火炮生產與鋼鐵巨艦的生產上。力量已經很分散了。
若再研究這個混元精金,只怕會嚴重影響其余研究的進度。
還有,根據資料看,混元精金的生產,需要不少配料,除了玄鐵之外,還需要大量的赤銅、秘銀、精金,還有一些珍貴的靈材,如靈化雄黃、靈化丹汞、萬年靈木等。這些我們都缺少,而且都價值不菲。
就算我們用玄鐵與別人交易,所得數量也有限。”
張浩笑了:“今天提這個,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嗯……今天要和大家說一個新的想法。
大家有沒有想過,組成我們這個世界的,都是什么物質?
比如玄鐵、比如鐵、比如鐵銹、木頭、桌椅等。大家有沒有想過,其本質到底是什么?”
黃明山等人思索。
周雪瑤卻輕聲說道:“這是很多煉丹師都想要弄明白的事情。但至今也毫無頭緒。”
張浩又拿出一根木棍:“現在我手中有一根木棍,大家說,我每次截去一半,十次后會剩下多少?一百次以后呢,一千次以后呢?”
張浩拿出飛劍切起來,木棍越來越短,但始終還有一點。直到最后只剩下一點點都無法下刀了,張浩放在指甲上,給大家展示:“這還是一塊木棍,雖然它已經很小了。”
而后張浩又拿出火藥來:“這是火藥。火藥是由一些細小的粉末組成的。那么,這些粉末是否已經不可分了?”
周雪瑤捻起一顆細小的粉末,用真元碾碎了,結果成了更加細小的粉末,最后幾乎無法用肉眼看到。
“變成了空氣?”周雪瑤陷入沉思。
“不,是因為它們太細小了,已經可以漂浮在空氣中。看,它們在這里。”張浩用飛劍在屋頂捅了一個窟窿,一道陽光射入,陽光下粉塵在飛舞著。
而后張浩轉向黃明山:“黃明山,空氣是由什么組成了?”
黃明山條件反射般說道:“目前已知氧氣、氧化碳、以及其余不可燃氣體。”
“那么,氧氣是由什么組成的?”
黃明山頓時卡殼。
張浩緩緩轉身,打開一卷天麻紙:“今天我要和大家說的,不僅僅是混元精金的問題,還有……元素!
我將組成世界的基本物質,稱之為元素。
根據我長時間的觀察,我認為我們的世界是由有限的元素構成的。這個構成方式,類似于文字的筆畫、也類似于萬象無極陣。而我認為,萬象無極陣,就是在演化這種過程。”
此后張浩開始‘教學’。
加熱生石灰,然后將加熱氣體注入石灰水得到沉淀物。沉淀物再加熱,又得到了石灰水和氣體。
將木炭燃燒的產物、呼吸的空氣注入石灰水,得到了沉淀物。
用木炭還原鐵銹,得到氣體注入石灰水,得到了沉淀物。
將火藥燃燒的產物注入石灰水,得到了沉淀物。
用木炭還原黑褐色的銅銹,得到氣體注入石灰水,得到了沉淀物。
將孔雀石加熱后得到的氣體注入沉淀物,沉淀物溶解。而孔雀石加熱后,得到了黑褐色的粉末,用木炭還原后得到了銅。
將硫磺燃燒后的產物注石灰水沉淀物中,沉淀物溶解。
張浩忙個不停,為了這次試驗,他已經籌劃了很久很久,雖然其中有不少小錯誤,但無疑為黃明山等人、周雪瑤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一直到第二天下上,張浩才走出了研究室。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里,張浩提出了元素的概念、單質的概念、氧化的概念、化合物的概念、混合物的概念……
周雪瑤跟在張浩身后,眼睛很是明亮,她看著自己手中的小冊子,認真的思考。因為煉丹師的根基,周雪瑤隱隱感覺自己抓住了什么,但一時間卻又想不透徹。
張浩笑了笑,帶著周雪瑤回到了她的住處。這姑娘一路走來,都在低頭研究手中的資料,壓根就沒有看路,完全用眼角余光看著張浩走。
到了住處,張浩轉身就要給周雪瑤一個擁抱。
結果,
周雪瑤粉嫩的手掌按在張浩胸口,輕輕發力就將張浩推出十幾米,“別搗亂!自己玩去。”
張浩:……
周圍幾個侍女使勁捂著嘴,肩膀抽筋。張浩看了一頭黑線,“想笑就笑吧。不過笑完了,這個月的例錢減半。”
轉身出了小院,張浩準備回到自己的書房,將這一段時間的事情整理一下,順便也該稍微修行一下了。這一段時間忙的連軸轉,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不想張浩剛剛來到大院,就看到父親站在前院和二叔張勝德在討論,兩人面色憂慮。
“爹,二叔,怎么了?”張浩好奇還有點緊張。
張勝德看了張浩一眼,嘆了一口氣:“小浩,家族……丹藥不夠用了。按照現在的消耗速度,最多只能再堅持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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