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摸準了玄真教這邊的意思,說話間幾乎不留余地。氣氛一下子凝固了。隨著劉定山的一聲‘我支持’,將氣氛推到了爆炸的邊緣。
觀云道長深呼吸,再深呼吸,眼神卻漸漸地冷酷了起來。“張浩是吧,你既然說勝利者掌握戰爭結束的權利,你的意思是說:要與逍遙派對戰嗎?”
“哎呀前輩你可嚇死我了,我哪敢呢。我只是想說,那鼎山道長既然插手了戰爭,就要做好……被砍掉手臂的準備!!!
戰爭,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鼎山道長不想付出任何代價,就想收回自己的神念,那不可能!
這一次戰爭中,棲霞之國一共損失各種財富,粗略估計也有四千萬上品靈石。包括戰爭損耗、人員損失、國家破壞等。整個棲霞之國被掏空了一半,未來三五十年怕是緩不過來啊。
哎,前輩你說,我們招誰惹誰了,竟然遭受如此損失,幾乎滅國。數百萬百姓流離失所,棲霞之國上下,幾乎家家戴孝。
前輩,你說我們該怎么做?”
觀云道長皺眉,“小家伙,你說偏了吧!我們不是在談論戰爭問題。”
“不,鼎山道長既然參與到戰爭中,我們就必須從戰爭角度談判。前輩你可知道,鼎山道長這一次……好狠呢。
那謝盈心前輩竟然將鼎山道長的神念分身帶在身邊,卻又秘不示人。這擺明是準備坑殺劉定山前輩。
這一次戰爭中,若我們這邊稍微慢了一步,劉定山前輩必然遭到謝盈心、趙愷、鼎山道長的圍攻。必死無疑!而那時候的棲霞之國……只怕就要亡國了。
前輩,你說我們索要一些補償,是否應該?”
觀云道長大怒:“血口噴人!胡言亂語!劉定山都是化神后期了!”
“可是劉定山前輩只是幾天前才僥幸達到后期的;謝盈心、趙愷、鼎山道長并不知道。他們確實是失算了,但失算了是因為他們笨、而不能抵消他們的殺心和動機!”
觀云道長終于忍不住了,他轉頭看向弘真子,語氣中帶著咆哮:“弘真子,這就是你們玄真教的弟子!”
弘真子臉上露出一點淡淡的冷笑:“是啊,挺好的!據理力爭,爭取屬于自己的利益沒什么不對。你們既然插手到戰爭中,還是我們玄真教的范圍內的戰爭,更被我們抓住了把柄,總要做出一些表示吧。
道友可千萬別說,那謝盈心帶著鼎山道友的神念化神,只是為了好看。
對了,根據劉定山道友的描述,如果我所料不差,那謝盈心攜帶的應該是‘戰斗傀儡’吧,那種短時間內可以發揮本體八成戰斗力的戰斗傀儡!
呵呵,到了戰場上,攜帶一個戰斗傀儡,嘖嘖……”
說著,弘真子從明虛道長手中接過那小木人,對觀云道長說道:“想要拿回這個神念嗎?”
觀云道長不說話,但看著這個小小的木人面色糾結而被動。
“那你就和張浩談判吧。”弘真子臉上露出一點戲謔的笑容,“張浩提出的戰爭賠償,我挺有興趣的。
張浩,你過來下,我和你說些情況。”
張浩來到弘真子旁邊,弘真子傳音:“張浩,今天表現不錯,竟然能將一個化神期逼得一臉無奈。很好,繼續。
我們這邊,本來是想,讓逍遙派賠禮道歉、稍微賠償一些靈藥、靈材就好。不過我今天改變主意了,交給你了。
化神期是棟梁,就算是圣地也損失不得。那逍遙派上下的化神期,估計四十左右,損失一個化神期都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所以,只要條件合適,他們還是會服軟的。”
張浩心中有數了,對于圣地的強大也有了大概的概念。整個肥土之洲,有百十個國家;按照每個國家兩名化神期計算,也就是兩百個的樣子。
若三大圣地每一個都有40名化神期,再考慮到圣地傳承優良,修行根基扎實的問題,三大圣地的力量就足以抗衡整個肥土之洲。
如此也能計算出一名化神期的價值、以及對圣地的作用。一名化神期,幾乎相當于半個國家!但用半個國家的財富,卻不一定能換來一名化神期!
張浩心中有數了,但是談判……張浩卻耍了個小心眼。“不單獨談判。”
“不單獨談判?你什么意思?”觀云道長今天始終都處于被動狀態,被張浩今天的各種問題給繞的頭暈腦脹。
“就是字面意思啊!這一次,是晉陽之國戰敗了,而鼎山道長是站在晉陽之國陣營的。所以我的意思是,由棲霞之國與晉陽之國之間,發起一場戰爭談判。
而鼎山道長的事情,就放在這場談判中。
至于說逍遙派和晉陽之國之間,如何分配戰爭賠款問題,我們……不參與!”
張浩話音剛落,劉定山、明虛道長、弘真子就眼睛明亮了。張浩這個做法,很好!首先避免了與逍遙派的直接碰撞,而這樣就能下狠手了。
其次,在外人看來,這逍遙派可是將晉陽之國給策反了——你可要負責啊。要是最后表現的太吝嗇了,可是會影響逍遙派的名譽。
這無形中、還沒開始談判呢,就已經給逍遙派挖了一個大坑!
而觀云道長自然也看到了這其中的問題,但最后他還是不得不點頭。如果再在這里僵持下去,他怕是要忍不住將張浩拍成肉餅,這混蛋太可惡了。誰知道還有什么惡毒的主意。
借著年齡小,加上玄真教撐腰,張浩可謂是什么話都敢說。花樣作死。
不過呢,正所謂愣的怕不要命的,張浩這花樣作死,卻讓觀云道長難以招架。這不是比試修行,而是比試作死啊。
談判的事情終于還是確定下來,大家約定十天后進行談判,屆時將會在棲霞之國與晉陽之國之間的關卡、槐山關進行。
商定了之后,觀云道長氣呼呼的離開了;而劉欣雨則派遣使者通知晉陽之國——我們雖然沒有繼續攻擊,但你們戰敗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然我們不介意幫助丹陽之國恢復,然后一同出兵攻擊你們!
事情暫告一段落,張浩卻開始忙碌了。首先帶著兩位化神期在廣陵城廢墟中感受了一下封天鎖地大陣,讓兩位化神期都驚嘆不已。
而看完了這大陣之后,弘真子當機立斷,要購買這樣的陣法三套,按照大中小來生產。
小號的要求一公里范圍,中號的要求十公里范圍——就是現在的,還有大號的——能做多大就做多大。
只有說費用以及需要用到的珍貴靈材,如星辰精金等,玄真教都會送來。三套大陣,全都交由大洋集團生產。
最后,弘真子問張浩,預計要多少費用。
張浩大概計算了一下:“最大號的陣法,我們還不確定。但一公里范圍和十公里范圍的,預計需要用到高等鋼材和玄鐵六百噸左右,六百噸煉丹專用玄鐵!”
“嘶……那是不是很貴?”弘真子有點擔心了。六百噸煉丹專用玄鐵,這價錢不會是天文數字吧?
張浩看了下左右,劉定山很自覺地離開。
張浩小聲說道:“師父,師叔祖,這個張家因為技術進步,煉丹專用玄鐵的成本價格……很低。”
“哦……多少?”
“20靈石。”
“也不便宜啊?”弘真子輕聲說道。
“是下品靈石,不是上品靈石。”
“噗……”弘真子驚呆了,“這么便宜?”
“嗯!”
風志凌哇呀一聲:“這么便宜!怪不得你從來不讓我靠近那什么研究基地的。那你對外售價最低20上品靈石,這價格……足足萬倍啊!你真夠狠的!”
“無奸不商嘛。再說我如果賣的便宜了,人家還不相信呢。其實我們成本價雖然很低,但一件商品的價格,不經不僅僅指計算成本。還要計算技術!
成本可以計算,但技術無法計算。
張家能有現在,完全都是技術進步的結果。師父、師叔祖,如果你們有時間,我帶你們參觀下張家的生產基地吧。”
明虛道長和弘真道長當然好奇。
張少爺帶著便宜師父以及便宜師叔祖,來到自家地盤參觀了。先看了玄鐵工廠、感受工業化的力量,然后在亂磁山這片依舊荒涼的地方,試射了火炮;而后來到張家的造船基地!
這一路上,明虛道長和弘真子可謂是驚嘆不斷,而風志凌則全程保持靜默。看到那工業化生產的玄鐵,一出爐就是97的純度。也看到了火炮的瘋狂,十座300毫米火炮的齊射,驚天動地,哪怕是化神期也感覺到一點點的危險。
最后直接看到眼前龐大的鋼鐵巨艦,更驚駭了。
此時的鋼鐵巨艦,已經完工九成的樣子。巨艦上已經安置了火炮、上層建筑。只是現在還沒有刷漆,看上去有些灰撲撲的。
但這種灰撲撲的色彩,非但不會給人一種“破敗”感,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厚重。
連弘真子都忍不住用手撫摸鋼鐵巨艦的身軀,感受其強壯的力量,心頭有莫名的震撼。
眼下這一艘戰艦,因為已經差不多完成舾裝,其自重高達兩千六百噸!這兩千六百噸,可全都是鋼鐵啊,而且還是最頂尖的鋼鐵,那種用煉丹專用玄鐵鍛造的鋼鐵。
當外界還在為煉丹專用玄鐵不夠用而苦惱的時候,當玄真教掌教都為幾公斤超高純度玄鐵而欣喜的時候,張家這邊,已經用鋼鐵來造船了。而且,是兩千六百噸!
因為這一艘鋼鐵巨艦只是簡單舾裝,火炮也沒有多復雜,就是將炮架去掉了,增加固定支架,并且增加了簡單的液壓裝置、取代了粗苯的彈簧。不過也因為技術限制,現在的液壓裝置也有些笨重的。
但這一切,都不能掩蓋巨艦的強大。
另外,為了更好的增加儲物空間,張浩還利用煉制封天鎖地大陣過程中,“節約”下來的星辰精金等,增加了好幾個比較可觀的儲物空間。這些儲物空間,主要用儲存食物、丹藥、靈石等,以及一些重要物品。
而且考慮到儲物空間并是不百分百可靠——這次封天鎖地大陣中就是例子,因此所有的物資,都在外界有單獨的儲存空間做應急。
張浩帶著兩位玄真教的大佬將戰艦里里外外都參觀遍了,而且很是仔細,就怕兩位大佬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等等!”弘真子拉著張浩,“小家伙,先前的參觀呢,都是走馬觀花,甚至那火炮生產基地、鋼鐵生產基地、汽輪機和機床生產基地等,你還不帶我們參觀。但這造船基地你竟然這么熱心。
熱心的,讓我都有些受驚了。
說說吧,你有什么打算!”
“哎呀……我就知道瞞不過師叔祖和師父的慧眼。”
“別打岔!”明虛道長瞪了張浩一眼。
“那個……其實吧,這鋼鐵巨艦才是我要給師叔祖、師父看的。確切的說,我想給師叔祖、師父看到一個嶄新的未來——海洋之路!
師父,您還記得《括地象》以及括地象上的“海外九仙山”嗎?”
“當然!”明虛道長毫不猶豫的答應。這《括地象》可是導致自己一家被滅族的根源;而自己之所以能收張浩為弟子,也是與這《括地象》有關。
而當初事情之所以鬧得沸沸揚揚,也是與《括地象》上的‘海外九仙山’有關。
弘真子卻看向張浩,有些震驚的說道:“你不會是想要去尋找海外九仙山吧?”
“為什么不呢!”張浩站在艦艏,輕輕撫摸欄桿,“師叔祖,眼下這鋼鐵巨艦,不過是張家的、大洋集團的第一艘巨艦,以后還會有更多,還會有更大的。
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建造三百米大小的鋼鐵戰艦,去征服大海!
我,要去探索大洋的彼岸!
有歷史記錄以來,我們的活動范圍一直都沒有超過《括地象》。但我不相信這個世界就只有我們這里,外面必然還有更廣闊的世界。
我想去看看,去看看太陽升起的地方,我想去看看月亮落下的地方,我想去尋找傳說中的海外九仙山,我更想去看看,這世界的盡頭,到底有什么!”
張浩的聲音不大,很是平緩。但在這淡淡的話語中,卻蘊含了磅礴的氣勢。
我要去看看太陽升起的地方!
這一句話,在明虛道長和弘真子腦海中回蕩,竟是令兩位化神期高手久久無語。
這一次,張浩沒說什么大地是圓的,這話說出來別人不理解,還容易當成神經病。所以,這一次張浩學聰明了。
但學聰明之后的話語,卻讓明虛道長和弘真子都震撼了。這話,大氣磅礴。
明虛道長看著張浩的背影,一時間有些出神——這就是自己的弟子嗎?這一刻,明虛道長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自己這個弟子,將來的成就必然遠遠超過自己。
好一會,張浩緩緩轉頭,看向明虛道長和弘真子:“師父、師叔祖,這是我今天想要對兩位說的。
只是要探索大海,危險重重,我可以建造巨艦,但我沒有……高手!”
這是一個危險的世界,沒有高手寸步難行。張浩今天將明虛道長和弘真子帶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合作”。
不過說起來,這有些冒險,張浩也不能保證玄真教是合作、還是占有。但有時候,總是要冒險的。
而且張浩也有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玄真教真的占有的話,那么自己大不了……叛逃!
其實張浩之前之所以拉著明虛道長和弘真子參觀玄鐵工廠、試驗火炮、檢驗封天鎖地大陣,就是‘增加自己的價值’,讓玄真教別做出不理智的判斷。
當然促成張浩做出這個決定的,還有一點——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是這個世界無法動搖的規矩。
總之為了這最后的見面,張浩已經精密的籌劃許久。
最重要的是,以后所有的行動必然無法避開玄真教,與其偷偷摸摸的,不如開誠布公。
有時候,就是富貴險中求,謹小慎微、束手束腳,如何做大事。
顯然,明虛道長和弘真子也不是笨蛋,他們慢慢的也琢磨出張浩的意思了。
一會,弘真子感慨的嘆道:“小時后,我還記得師父對我說過一句話,我至今記得。
若無長志,何以致遠!
張浩,今天我將這句話送給你。
同樣,今天我也代表玄真教,給你一個允諾:放心發展。這么多年來,玄真教之所以能不斷壯大,是因為……我們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每一個弟子的發展。”
“謝謝師叔祖。”張浩大喜。
弘真子拍著張浩的肩膀:“其實玄真教……也困頓許久了。你可能不知道,你們西方六國遭到剝削,玄真教也遭受東方兩大圣地的封堵,我們也一直在尋找新的發展方向。”
張浩聽了,當即認真的說道:“我一定會為肥土之洲西方、為玄真教找到一條新的通途!”
稍微一頓,張浩拍著欄桿說道:“若無長志,何以致遠……我準備將第一艘巨艦,命名為——致遠號。張浩斗膽,請師叔祖為巨艦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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