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番客套、挽留,江蒼從王老財那里離開,同樣傳出的還有昨日鎮里自己顯神跡的事,被鎮主命人飛信稟告朝內。
江蒼沒管,只是放開了步子,就向著萬里外的玉城前去,一步將近千里之遙,也就那幾眨眼的功夫,大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站在了挨近綠蔭的玉城邊外道上,見到了前方十里外雄偉的玉城。
除外,自己是獨身來的,吳道長沒跟著,但自己也給了他一顆延壽丹與靈氣丹,足夠他突破金丹境界。
算是自己學他術法的報酬,這一碼歸一碼,事的兩清,誰也不欠。
別說什么他的筑基術法不值錢,對于自己來說,這丹藥也是信手拈來,算得上大錢?
而如今。
江蒼向著玉城四周望去,哪怕是離城邊十里,這里也非常熱鬧,到處都是零零散散向玉城前往的百姓,他們有的到了綠蔭邊界,就躲在了哪顆樹下,動都不想動上一下。
可也沒有逮著樹葉、野草都吃的人。
也是能千里,或者百里之遙趕來這里的人,路上都能頂著了,還活著,哪里會出現這么不堪的事情。
反正江蒼掃了一圈,就算是有,也是個別的,但再往前去,很多樹下就多了許多帳篷,很多人都是在城外住著了。
再往城內看,玉城雖然是廣,方圓千百里之遙,比起半個中原寬廣,可也容納不了數億十億記的難民。
江蒼覺得這事好像沒錯,總不能一窩蜂的往城里塞吧,但就算是這樣,只要能趕來這里的人,基本上是生活保障了。
自己聽附近的眾人交談時說過,玉城的官兵每日都分發干糧與水,算是顧著了他們基本所需。
可是再往外,綠蔭外面,江蒼趕來的路上,就是干尸遍野,每日都有人防止瘟疫,前來埋葬,處理不完的尸體。
有時候哪怕是將士來救,路上水與干糧支援,也是救不回來。
這樣的情況,江蒼念索了一下,通過一路上的觀察,在各個大宗門與大城外面都有,整個大玉世界都是這般。
雖然凄涼蕭瑟,可是讓世人來說,他們早就習慣了。
就算是一些孩童見到路上尸體,也是麻木走過,沒有什么同情心。
這能怪什么?怪只能怪這天地不仁。
江蒼思索著,從身旁來往的百姓旁邊走過,路過了綠蔭,帳篷、吵雜的聲音,來到了城墻高有十丈的玉城北門前三里。
前方寬廣的城門,足矣百人并行,有五十只長長的隊列排著,延伸一里。
這樣的北門情景,在城北邊有十二處,都是城北的出口。
所有人,都想進城。
江蒼排著隊看了一會,如今從城內出來的人,只有發放干糧與水將士,還有一些前來尋親,或者販賣一些酒水的商人等等。
當然,也有一些權貴特意派下人出來,按照‘價格’,接一些人進城。
這樣的價格不一,尋常人是十金,有些武藝的人是五金,若是境界高的人,不用他們邀請,就可以入城。
城內有一座‘大陣’,都是靠這些自發而來的修士每日操控,修補,可也有薪水,使得這是不是自發而愿,道理就說不清了。
但要是什么本事都沒,也沒有關系,沒有親戚在城內住,換而言之就是進城以后就要露宿街頭的人。
城門守衛絕不放行,哪怕有入城十金也不行,不能怪他們心狠,是只要放進來了,人一多,城內就亂了。
在城外,這一樣的待遇,也有綠蔭,不都是一樣。
固然,城內還是有些特別的地方
,就是一些鄉紳與大戶家里,有自己耕的田地、圈養的家畜,每日的伙食肯定比城外要好一些。
江蒼雖然沒進城,可神識都看過來了,也聽到了在一些大客棧內,一些大官老爺說著‘王老財鎮里的事’,說著那里出了一位‘半仙。’
并且自己在這個世界內一天了,得知不少這方世界的通俗說法,知曉這‘半仙’稱呼的意思,就是元神境界的強者。
看來昨日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正好省了自己口舌,等會進城的時候來個對號入座,相信能放行吧。
也是這樣想著。
江蒼排著隊,晃晃悠悠,聽著附近眾人的交談,也排到了城門前。
其中正中靠左,江蒼這邊隊列的一位城兵,望著江蒼衣服整齊,不像是逃難的人,可又沒有拿出‘進城腰牌’,倒是客氣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可有腰牌在身?若是未有,進城又是何事?有親朋好友在城內?”
“有。”江蒼模糊的回了一句,也不知回答的哪個問題,就從口袋內拿出了十金,交到了城兵手上,“能否進城?”
“請。”城兵捧手接過,讓開了道路。
江蒼朝前走,等不耽誤后面排隊人與城兵的事,才抱拳向著城內正準備出城的百名將士前方,一位身披重甲的將軍道:“我名為江蒼,來自合縣。還望這位將軍通報一下,江蒼想要見當今圣上,說一些關于‘仙人’的事。”
“江蒼?”將軍止步,看向江蒼。后面的將士也是整齊頓住,‘嘩啦’鱗甲聲響起一片。
這樣的動靜,讓四周正在來往的行人下意識止步,也城門旁的守衛矚目,城門外的百姓勾頭看著,城門附近安靜。
但江蒼無動于衷,就是看著這位將軍,因為按道理來說,他境界大宗師,絕對是大玉朝內的高手,官職不低,找他就對了。
說不得他也聽聞了自己的消息,總比直入皇宮,整的像是自己找事要來得好,多少都有緩沖的余地。
而這位將軍聽聞了江蒼的名姓,像是思考了幾息,便一擺手讓身旁的將士們先行發放干糧,又虛引城內道:“原來是江道長親至!恕在下冒犯,未有認出,相迎請,請!”
話落。
將軍向著四周看了一眼,附近的所有人該干什么就干什么,沒有一人在朝這里望了。
因為這位將軍是‘當朝大將軍’身邊的最得力干將,李惻,威勢可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多一眼,不如少一事,還是就當沒看見吧,要打聽,也是等離開了這,再打聽這位‘江蒼,江道長是誰’,為什么要李惻將軍如此尊敬?
同時,江蒼聽到這位將軍相邀,那是回禮前走,不耽擱。
但李惻將軍是覺得自己忽然認出了江道長,未免會讓江道長誤解,便和江蒼大致說了一些關于左丞相‘尋找隱士’的事。
大致來說,左丞相等人也是日夜關注整個大地,找這些‘隱士。’
就拿王老財所在的合縣來說,雖然相隔玉城有四萬里之遙,可是這凝聚陣法的手段,是堪比仙術,昨日飛出去的消息早已傳達到了皇宮內,讓眾臣注意。
他們猜測這位江道長的實力,最少在元神境界。
要是誰見到了江道長,那就是要請,都是對抗天庭的助力。
可想而知,如今這位將軍一聽鎮里的那位高人來了,還讓自己撈著了這邀請隱士的功勞,怎么能不恭敬?
激動這是平白而來的軍工都來不及。
并且也隨著這位將軍一邊引路,一邊把江蒼來到的消息傳到皇宮內,左丞相那里。
左丞相是親自來到宮
外接迎。
沒等一小會的功夫,也見到了被江蒼恭敬引來的江蒼。
“江道長”
宏偉城門前,左丞相望著江蒼,是古板的面容一變,換成笑容前走幾步,捧手,又虛引皇宮內道:“圣上聽聞江道長特來相助,早已在偏殿內設好宴席款待,望江道長移步。”
“多謝。”江蒼回禮,看到左丞相的實力也不低,元神境界,換成自己真若是元神境,這面子很足了,當朝丞相親自來迎。
尤其那位圣上沒選在皇宮內,而是在偏殿,且第一面不怕危險,又直接見自己了,那這就是私下內的交談,關系都顯得親近一些,這做事沒的說。
但也有可能是人家在試探自己,試探自己實力,見聞見面親自看看,別等到自己真上場了,皇宮大殿內就丟人了,丟他左丞相與圣上的人。
江蒼不作它想,實力在這放著,見就見,自己還想問問關于那些仙人的事,而如今私下商量,正和了自己的意思。
左丞相也擺手讓將軍去處理他的事情,為江蒼引路。
江蒼前走,等一步踏入皇宮內,是看到青石鋪滿,刻有一幅幅陣法,四周天氣忽的一涼,似春季。
路上,明面上來往巡邏的御林軍身配勁弩,境界都在先天。
暗地里,這個就不用說了。
江蒼稍微神識一查,每座宮殿外值守的將士,看似都是與巡邏無疑的御林軍,但他們都是宗師高手。
再往前走。
等路過了上朝的大殿,向著偏殿行去,皇家園林內都有高手坐鎮,感知氣息,這里都刻著一些類似攻殺與防御的陣法,自己都沒見過。
再等路過了這些陣法。
到了圣上經常與大臣們商議的偏殿,門前有一位中年站著,境界是破碎。
他見到江蒼與左丞相來至,不言,只是拱手稍微退后了一步,讓開了殿門,但是心思都在江蒼身上放著。
江蒼覺察到這若有若無的氣機,也知道自己身為外人,人家小心無錯,便也向著這位中年一還禮,當做不知,向著殿內走進。
只是第一眼。
什么宴請?屋內沒有飯香。
殿內四周盡是玉做的珠子,是一個‘聚靈陣’,外面裹著金邊,金玉映照著屋內金碧輝煌。
再往前望去。
一位和藹的老者端坐在一張類似于書桌的案后,桌上擺著一壺茶。
當他見到江蒼與左丞相來至,是笑著起身,無一絲帝王的霸氣,反而平易近人道:“朕已聽聞江道長妙法神跡,而如今有幸請得江道長來至,是朕之福,大玉之福,百姓之福,天下蒼生之福!”
“圣上抬愛。”江蒼聽到這位圣上見面一個大帽子扣下,心里雖然覺得這話夠場面,享受,讓自己賺足了面子,但也感覺這圣上不簡單。
怕是又一位周隊。
而圣上笑望著江蒼,念得幾息,卻向著旁邊的左丞相道:“愛卿與孫道長先去飲膳,朕與江道長一見如故,有話要談。”
“圣上”左丞相本來想應,但一聽圣上要和這位江道長單獨要談,卻是一愣,想說危險,自己等人還沒有摸清江道長的底細,能行嗎?
包括殿外的孫道長聽聞,也是稍微移動了一下步子,想要在殿外勸說。
只是圣上笑容依舊,向著二人道:“去。”
“臣”左丞相想說什么,最后低頭捧手出了宮殿,和孫道長一同退下了。
江蒼望著圣上,看著他年老如尋常老人一樣的容貌,沒說什么。
圣上是傾聽了幾息
,忽然話語一轉問道:“江道長,你可知‘大宇宙’一說?”
“大宇宙?”江蒼忽然驚奇,難道是這些仙人對圣上說過什么,才讓當今圣上有此一問?
那這事確實有點隱秘,圣上會屏蔽其他人,沒什么問題。
可是為什么要問自己?
江蒼望著圣上。
而圣上見到江蒼望來,又知大宇宙的事情,倒是忽然一笑,倒上了兩杯茶,虛引身前的座位道:“江先生,別來無恙。”
“你是?”江蒼接過他遞來的茶杯,但沒坐。
“趙。”圣上品了一口茶水,“我這具身外化身在此方世界百年,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筑基修士,每日操勞事物,心思耗竭,壽命將近。”
棋友說著,容貌逐漸變化,與潘多拉世界的年輕莊主無疑,“可實際上,我實力已至破碎,半步人仙,為隱瞞這些事情,當然要屏蔽左右。而江先生與我是一樣的‘人’,我不妨就說了,也知道你想問什么。想問那群仙人是誰?”
“對。”江蒼未有隱瞞,“本來我還以為要摸查半天,可這老天真給我開了一個玩笑,沒想到當今圣上,竟然是潘多拉世界內的棋友。”
“可惜”棋友倒是搖頭,“可惜‘時空神殿’內的‘時空者們’已經鎖定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不知道能存在多久。我們這次見面,或許也很短暫,等他們下次來襲,可能就要找我的事情了。我也只能隱忍,裝作壽命將近,等‘死’后,能藏則藏,也是不愿壞了這具身外化身。”
“那為什么不和他們合作?”江蒼好奇一句,“你執掌大玉王朝,他們想要香火,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
“我與時空之主,那位大道圣人”棋友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
棋友說到這里,又言道:“還有,江先生也要小心,這可是‘大宇宙’內,這方世界是大宇宙內的一個平行宇宙。而若是我沒猜錯,江先生應該踏入了破碎虛空?那很有可能等你打破了這天,破碎了虛空,成就了人仙,迎接你的就是大宇宙了。”
“莊主的意思是”江蒼忽然有所悟,按照棋友話里的意思,這到時候是不是可以說,自己哪怕是不需要通過家園內的傳送,也可以去往秘藏的埋藏地點?
要知道夢幻、輪回,還有時空等組織,不也是在大宇宙內進行時空傳送的?
但前提,自己得保命,誰知道大宇宙是什么,自己面對的是什么。
還有,棋友好像什么都知道?
江蒼品著茶,不言。
棋友是望著江蒼,“江先生可是起源世界內的人?”
“對。”江蒼放下茶杯,沒有隱瞞什么,反正夢幻公司的人已經知道,又找不到家園坐標,相信家園內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大宇宙。
那此時說了,還落個敞亮,看看棋友還會說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這叫換取情報。
“看來我沒猜錯,雪景總管也沒有騙我。”棋友點頭,“江先生既然能突破下界,獨身來到大宇宙內,就證明他們三家的起源世界,是假的。江先生才是真正的‘傳承者’。我與江先生合作的心思也更進一步。”
‘傳承者?雪景總管?’江蒼心思閃過,再思索‘龍珠、元能’等傳承,最后沒問,反倒是換個話題道:“莊主到底想做什么?我沒有理解莊主的這計劃。”
“很簡單。”棋友望著江蒼,“既然如今有江先生、江道友幫襯,我們不如先破了烈陽,打破了這個世界內的枷鎖,飛升大宇宙內。到時周游天地,你我合力殺死三位大道圣人。時空之主,輪回之主,夢幻之主。”
“殺死圣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