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凌峰皺起了眉頭。
詭異!
非常的詭異!
這位蒼穹派宗主,明顯正在不正常的衰老,可是,自己卻診斷不出,他哪里有什么不正常。
難怪那么多道醫都束手無策,的確是怪病,非常古怪的怪病!
看到凌峰眉頭緊鎖的模樣,宗主夫人嘆了一口氣。其他那些醫者給宗主診脈以后,都是這個表情。
果然,這個少年,終究還是不能治療宗主的怪病。
“哎……”
即便是文庭光,心中也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到底就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的醫術再高,也不可能高得過外面那位號稱帝國最年輕的道醫了。
“宗主的病,我心中隱隱有一些猜測了。”
然而,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凌峰居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蒼穹派宗主渾濁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艱難地看向了凌峰,“我的病,你能治?”
“現在還不知道,我還需要再確定一下。”凌峰淡淡道。
“你,和他們,都一樣。”蒼穹派宗主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你下去吧,本宗不會治罪于你,你無須有什么負擔。”
“我不是有什么負擔。”凌峰淡淡道:“請宗主收斂體內的真力,我需要以金針,分析宗主的病因。”
“可以。”蒼穹派宗主深吸一口氣,旋即在凌峰的攙扶下,靠在了床頭上。
“宗主,得罪了。”
凌峰將蒼穹派宗主的上衣解開,旋即摸出兩根金針,出手如電,分別扎在了“天突”,“璇璣”兩處竅穴之上。
金針微微顫動,凌峰側耳傾聽。
“如……如何?”蒼穹派宗主,虛弱的說道。
“請不要說話!”凌峰皺起眉頭,聲音中帶著一些嚴肅。
蒼穹派宗主忍不住多打量了凌峰幾眼,這個小子,居然敢這樣和自己說話?
難道在他的眼里,即便是自己這個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的蒼穹派宗主,不過也只是個病人嗎?
有意思,當真有意思!
良久,凌峰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這是什么?”
凌峰分明聽到了,兩個心跳,兩種脈搏!
雖然幾乎一模一樣,可還是有細微的差異。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簡直是聞所未聞!”
凌峰的話,讓房中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宗主夫人連忙問道:“怎么了?這位公子,你看出什么了嗎?”
“很棘手!”
凌峰的目光,盯住了蒼穹派宗主,“宗主的生機,正在被蠶食,生機圖已經殘缺了九成!”
所謂生機圖,就是一個人的生命軌跡。
這種軌跡,只有道醫才可以看得到。
生機圖的脈絡越是萎縮,生命就即將枯竭。
這位蒼穹派宗主,本該是正值壯年,生機圖應該像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一樣蓬勃才對,可是現在,卻仿佛凋零腐朽的枯木,搖搖欲墜。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如果他不是一名武道強者,只憑他的生機圖殘缺到這種程度,就可以斷定他必死無疑。
難怪之前那個孫思懿會說蒼穹派宗主無藥可醫了。
“生機圖殘缺了九成,我活不過明年了。對不對?”蒼穹派宗主淡淡笑了笑,并沒有多少意外。
其他的道醫,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正常來說,是!”凌峰點了點頭。
“那么,你能治嗎?”宗主淡淡問道。
“有五成把握。”凌峰盯住了蒼穹派宗主的眸子,“只要宗主配合,我有五成把握!”
“這位公子,此話當真?”宗主夫人眼前一亮,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其他道醫,只會搖頭,而凌峰,竟敢說自己有五成把握!
“小子,你可不要空口說大話!”文庭光眼皮狂跳,心中有些不信。
“我從不說大話。”凌峰仍然看著蒼穹派宗主,“只要宗主愿意相信我,我便有五成把握。”
凌峰已經看出,在蒼穹派宗主的體內,潛伏著一個異物。
應該說是類似于寄生蟲一樣的東西,可是這個異物,非常的聰明,它居然懂得把自己的心率模擬成和蒼穹派宗主一樣的頻率。
它甚至可以化成一團元氣,混合在蒼穹派宗主體內的元氣之中。
如此一來,任憑你的醫術再怎么高,也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所以,尋常道醫,只能看到蒼穹派宗主那殘破不堪的生機圖,束手無策。
而凌峰卻有辦法,可以補全生機圖,逆天改命!
不過前提是,要把蒼穹派宗主體內的異物取出來,否則即便他給蒼穹派宗主重新續命,可是那個異物,還是會把他的生機,一點點的蠶食掉。
凌峰腦海中,一下子就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最后卻想到一個極其冒險的方法。
掠奪之眼!
開啟掠奪之眼,絕對可以把蒼穹派宗主體內的異物取出來,但也有一定的風險,有可能會將蒼穹派宗主也給吸干。
不過,也不是沒有應對的方法,凌峰掌握的《太玄針灸術》,有著可以把人體的神魂、生機、元氣全都封鎖在體內的辦法。
這樣一來,施展掠奪之眼的風險就會變小很多,但也不是絕對不會出差錯的。
換而言之,這是一場賭博。
蒼穹派宗主打量著凌峰,看到凌峰那雙堅毅的眸子之時,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凌峰淡淡笑了笑,“好。那么,有些事情,宗主有權利知道。”
“你說吧。”
“我的辦法,有些鋌而走險。”凌峰緩緩道:“我需要用三天,給宗主封魂,封魄,封靈。三天以后,我才可以給宗主治療。治療的過程,有一定的風險,成功了,宗主的怪病就可以痊愈。但是如果失敗了……”
“失敗了會怎樣?”卻是宗主夫人搶先問道。
“死!”
凌峰沒有隱瞞,道出了實話。
失敗了,那就是被自己的掠奪之眼掠奪精元,宗主不僅會死,還會死的很慘。
“大膽!”左右兩邊的婢女,目光一寒,冷冷盯住了凌峰。
“臭小子,你快閉嘴!”
文庭光心中大急,這小子怎么敢把宗主的性命拿來賭博?
“都退下。”宗主艱難地揮了揮手,屏退左右婢女,目光看向凌峰,“本宗,愿意一試。”
他現在的情況,最多活不過半年。
冒險一試,又何妨?
“宗主!”宗主夫人抓住宗主的衣袖,連連搖頭,眼眶之中,帶著熱淚。
“宗主,這萬萬不可啊!”
文庭光也捏緊了拳頭,雖然凌峰是他帶來的,可是讓宗主把性命交給這么哥乳臭未干的小子,真的可信嗎?
“我意已決!”宗主溫和的看了凌峰一眼,“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凌峰。”凌峰回答了蒼穹派宗主的問題,鬼使神差的又說了一句,“你呢?”
“我?”蒼穹派宗主微微錯愕,普天之下,還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他頓了頓,淡淡道:“本宗,岳仲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