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玄淵寒島內部,正遭逢一場滅頂之災。
代表著族內最高戰力的十八名黃金血衛,甚至憑借著合擊手段,可以逆殺仙尊級強者的黃金血衛,此刻卻已經折損了十二名之多。
而作為黃金血衛之首的索羅斯,此刻更是被生生扯斷了一條手臂。
這是他自己將手臂撕扯下來的,否則,那可怕的寒氣繼續侵蝕五臟六腑,他的下場,便會和那些已經死去的黃金血衛一般,被直接凍成冰雕,然后爆碎而死。
但饒是如此,盡管他已經及時棄車保帥,扯斷了一條胳膊,但傷口處,寒霜凝結,恐怖的寒氣,雖然侵蝕的速度大大減緩,但按照這個趨勢,恐怕最多再有幾個時辰,他還是難逃化作冰雕的下場。
而這一切的一切,便要從幾日之前,島上忽然有一名來自巡天冰族的男子造訪說起。
那個自稱為“太子”的家伙,一上門就直接以無比殘忍的手段,殺害了幽藍海族上百名族人。
而且不論男女,不論老少,見人就殺。
如此兇殘之人,簡直世所罕見。。
而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后,身為黃金血衛之首的索羅斯,立刻便率領黃金血衛以及族內精銳,將那太子,圍困在了藍海沙灘附近。
見幽藍海族終于有高層出面,那太子才又開口提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譬如什么三年之前,是否曾經殺死過一個名為水長東的巡天族人。
事實上,水長東之死,和幽藍海族毫無半點關系,索羅斯自然是斷然否認了一切。
只可惜,太子顯然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幽藍海族。
他本性兇殘嗜殺,即便是面對澔滄仙帝記名弟子的晏驚鴻,都敢以性命要挾,更何況是這些在他眼中,宛如螻蟻一般的幽藍海族。
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這些螻蟻,自然也就沒有了任何存在的價值。
接著,便是持續幾日,宛如貓捉老鼠一般的屠殺。
十八名黃金血衛,一個接著一個,被殘忍的殺害。
而幽藍海族內的精銳戰士,也在被殘忍的殺害之后,尸體被直接丟進了蔚藍的海水之中。
這也就是為什么凌峰他們在途徑迷霧之峽的時候,會在海面上看到那么多浮尸的緣故。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水長的所作所為,那只能是“喪心病狂”。
也難怪,為什么在提到太子之名的時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藍笑玉,也會露出慌張失態之色。
這個水長,不出手則以,一旦出手,便是滅絕手段。
他曾經在仙君境界之時,便為巡天冰族征戰四方,將邊荒域數十股流竄勢力,全部剿滅,而且,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婦孺老弱,無一幸免。
殘暴,狠辣,便是大部分巡天冰族的子弟對太子的第一印象。
或許也是考慮到水長殘忍嗜殺的性格,在他突破辟地境之后,澔滄仙帝便將他調往域外戰場,對抗天外邪魔。
然而,在經歷了上百年的征戰廝殺之后,水長身上的殺氣,還有他那兇戾霸道的性格,更是愈演愈烈。
只怕整個巡天冰族之內,能夠鎮壓得住他的,也只有那些仙帝級別的長老們,以及澔滄仙帝了。
這一次,水長在經歷了長達三十多年的廝殺鏖戰之后,返回天冰圣域之后,卻忽然聽聞到關于自己唯一的弟弟水長東的死訊。
如果說水長那妖魔一般冷厲的內心之中,還僅剩下一絲溫情,那么,一定是對他唯一的弟弟。
可是現在,他最重視的弟弟竟然隕落了,他胸中的怒火,幾乎足以燎盡諸天。
若是按照他的性子,不管晏驚鴻還有藍家姐弟和水長東之死是否有關,他都會將他們殘忍殺害。
只是這三人,身份特殊,他也不好做得太過。
如今,他早已憋著一肚子的殺氣和怒氣,自然要拿這些無辜的幽藍海族來開刀。
至于那頭潛伏在迷霧之峽深處的海底異獸。
不好意思,打不過。
那也就只能撿軟柿子來捏了。
此刻,在寒島深處一座潮音洞內,喘息以及啜泣的聲音,時不時傳出。
那是幽藍孩子的孩童們,在經歷了喪失親人的痛楚之后,無法遏制的傷悲。
“不能哭,不許哭!”
婦女們捂住孩子們的嘴巴,紅腫的雙眸之中,滿是淚水。
雖然她們都知道,即便躲在這里,恐怕最后也難逃一死。
不管孩子們哭泣與否,又豈能瞞得過那個惡魔的感知?
只要在外面與他廝殺的戰士們死傷殆盡,她們這些婦孺,也終將迎來絕望的末日。
“呃……”
索羅斯死死抓住右臂那凍結著冰霜的傷口,面如死灰,有氣無力的發出低吟之聲,只是一雙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山洞外的方向。
那里還有十幾名幽藍海族的戰士。
而在潮音洞外不足十里的地方,剩余的五名黃金血衛,正在和太子苦戰。
不,或許不該被稱之為戰斗。
那是一邊倒的廝殺。
若不是太子抱著貓捉老鼠一般玩弄對手的態度,恐怕他們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索羅斯,你還好么?”
娜米婭身為現任族長,雖然繼承了部分藍海之神的靈力,但是相比起老族長,她的實力,實在微不足道。
但她卻是這些殘存的族人們,最后的精神支柱了。
“恐怕這一次,我幽藍海族,終究……”
索羅斯靠在山洞的巖壁上,搖頭露出一絲艱難的笑意,“藍海之神,終究還是拋棄了他的子民。”
娜米婭那雙明亮的眸子之中,滿是淚水。
誰能救救他們?
誰能救救這個正在遭受滅頂之災的種族?
啊!——
可怕的慘叫聲,響徹山林。
所有人都知道,每一聲慘叫,都代表著一名為了種族而獻出生命的勇士。
可是,這些無畏的勇者,英勇的戰士,卻都只有一個同樣悲慘的命運。
索羅斯的身軀,因為憤怒而顫抖著,而傷口處的寒氣,更是趁機侵入他的體內。
不僅是傷口的附近,連帶著他的眉毛,面頰,每一處肌膚,都開始覆蓋一層薄薄的寒霜。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或許就要走到盡頭了。
“族長,照顧好大家。”
索羅斯死死握緊拳頭,拼盡最后一絲力氣,踉蹌著站起。
“我不能就這樣躺著死去,身為一名戰士,我只允許自己死在戰場上!”
索羅斯一步步向著洞口處走去,趁著自己還能行動,趁著自己還有力氣。
不管如何,哪怕,只是砍那個巡天冰族的家伙一刀,那也足夠了。
“索羅斯……”
望著索羅斯離去的背影,娜米婭捂住嘴巴,低聲啜泣起來。
這就是幽藍海族的命運么?
沒來由的,她忽然想起,三年之前,凌峰曾經說過,如果將來有一日,幽藍海族遇到麻煩的時候,可以去找他相助。
可是現在,似乎遠水難救近火。
而且,就算凌峰來了,他真的可以對付得了那個可怕的魔鬼么?
念念不忘,或許真的會有回響。
穿過層層迷霧,一艘巨大的船艦,出現在海岸邊上。
正是屬于凌峰的破界梭。
凌峰縱身一躍,從甲板上跳了下來。
這是他第二次踏足玄淵寒島,只是和上次不同,這里除了同樣滲人的寒氣之外,更是多了幾分濃郁刺鼻的血腥氣味。
他皺了皺眉頭,海灘上,幾乎可以用尸橫遍野二字來形容,而且,幾乎沒有一具尸體是完整的。
他緊了緊拳頭,那個巡天一族的家伙,實在是殘忍到令人發指。
“天吶……”
一旁的司辰,也被那刺鼻的血腥味熏得眉頭直皺,捏著瓊鼻低罵一聲,“怎么會有這樣變態的家伙,居然以殺人為樂。”
至于狂山,更是被嚇得面色煞白,望著地上的尸體,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我……我說總司大人,咱們有必要自找麻煩么……”
“你們天晶族也曾經遭受過這樣的滅頂之災,你應該感同身受才對吧。”
凌峰回頭瞪了狂山一眼,這是他第一次對狂山發火。
事實上,他這番話,更多的卻是對自己說的。
天道一族,何嘗不是遭受過同樣的命運。
狂山被凌峰的語氣和神態嚇了一跳,一直以來,凌峰都是彬彬有禮的儒雅形象,想不到他發起怒來,那股寒意,簡直叫人窒息。
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是……是我失言了。”
凌峰深吸一口氣,盡量冷靜下來,朝狂山歉然道:“抱歉,我有些失控,不過在這種時候,如果換位思考的話,你也會希望有人能夠出現來拯救自己的吧。”
他緊了緊拳頭,目光看向了司辰,“辰姐……”
“好了好了,不必說了。”
司辰白了凌峰一眼,輕哼道:“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看到這種慘狀,我還能忍么?管他是哪一族都好,遇上姑奶奶我,他就死定了,就算是仙帝也救不了他,我說的!”
“霸氣!”
凌峰朝司辰豎起一根大拇指,心中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有司辰這句話,自己底氣就足了。
而且,有司辰出手,自己大可以在邊上觀望,也不用擔心暴露身份。
總的來說,司辰這人能處,有情況她是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