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鐘子浩一行人風馳電掣般趕到焦家,戰斗已經結束。
地面千溝萬壑自不用多說,大約還有五六十名極道強者的尸體橫在一起。如果從傷口上去看,這些人顯然是在一招之間,被同時抹殺的。
天際上空,還有一道氣息恐怖的老者身影懸浮,他身形略胖,臉上掛著一副濃密的絡腮胡,桀驁不馴的神態任何人都能感覺得到。
鐘子浩忽有所悟,難怪烈空狂傲不羈,原來家族傳承便是如此。
其實他們御空飛行沒多久,便轉為穿梭空間趕路,也沒想到神道境無上大能分身投影更快,已經先他們一步到達。
“拜見前輩!”畫安然帶領眾人向老者躬身施禮。
“你就是畫家主事者?”
老者微微點頭,問道。哪怕他只是一道分身投影,聲音中都給人一種無端霸道之意。
“回前輩,晚輩畫安然,忝為畫家之主,只不過如今的畫家,所剩只有我們幾人。”畫安然恭敬答道,話中的落寂之意,任誰也聽得出來。
“天意難測,實非人力可抗,只要不忘祖訓,沒有辱沒先祖,當可問心無愧!”
老者身為烈家老祖,自能體會畫安然的無奈,這番話既是安慰,同時也是提醒他堅守本心。
“多謝前輩!”畫安然身形一震,向老者深深一躬。
“好了,如今亂勢已生,老夫也要回去做些準備,你們兩家盡快撤離,安全為重!”看來,老者沒有立即離去,似乎就是在等畫安然來此。
“恭送前輩!”鐘子浩等人再次施禮。
“恭送前輩,多謝前輩援手之恩!”
另一個方向,焦家十數名極道強者也躬身行禮,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老者微微頷首,身形漸漸淡去。
“鐘兄,畫兄,你們也來了?”
忽然,一道略顯興奮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判官正從遠方掠至。
“你也在這里?”
驟然見到判官現身,鐘子浩頗感意外。
“見過前輩!”
判官到來,先向畫安然等人行禮,旋即答道:“不僅是我,簡家不少人也在這邊。那群人似乎有非常準確的消息,知道我們簡家和焦家聚首,突然發動攻擊,如果不是烈前輩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想。”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縱然如此,也是大戰開始后烈家神道境老祖才趕來,焦家損失已然不小。
幾人說話間,有三道身影從遠處奔來,其中兩人鐘子浩認得,正是判官的父母。
至于最后那一人,乃是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者,觀其氣息,駭然已經達到不朽境后期修為。
簡母對眾人微微笑道:“此番焦家能幸免于難,還得多謝畫家主請來烈前輩。這一位是家兄焦康,也是現任焦家之主。”
“見過焦家主!”
畫安然微微點頭,抱拳施禮。
“畫家主使不得,如果沒有你們相助,或許此際大家看到的,只是一片廢墟。”
那名叫焦康的老者說罷,取出一枚儲物戒指遞上:“這是烈前輩從那群人身上搜出來的,再三叮囑在下,一定要轉交畫家主。”
“有勞!”
畫安然伸手接過,疑惑間將靈魂力滲入其中一探,頓時大驚。
他立即轉身朝烈家老祖消失的地方鞠了一躬:“烈前輩有心了,能尋回這些東西,安然也算對列祖列宗有個交待。”
鐘子浩心中一動,從畫安然的話中不難猜測,儲物戒指內定然是被搶走的畫家寶藏。
烈家老者非但沒有取走,反而以焦康之手送還,這份胸襟,不愧是傳承萬載的隱世家族前輩。
“諸位萬里來援,焦康感激不盡,快隨我倒族內用茶!”
焦康邀請眾人入得一座大殿,焦家也有幾位族內身份顯赫之人作陪,雙方略作客套后分賓主坐下。
隨著交流,鐘子浩才算對隱世家族有了清晰的認識。
焦家人丁興旺,傳承至今加上各支脈已有數千人,其中不朽境極道強者都有近二十人,如果算上判官父親所在的簡家,實力還要更強三分,完全不是畫家能比擬的。
本來焦家有族老大壽,判官父子兩帶著不少簡家族人來此,卻不料遭逢這番巨變。
據統計,在這一役中,焦家有一千多人隕落,輕傷重傷者更是不計其數,在他們徹底絕望之際,烈家老祖從天而降,翻手間便將來犯敵人覆滅。
“近萬年來,神族都不曾有過異動,為何這一次動作這么大,將不曾臣服的隱世家族連根拔起?”即便躲過一劫,焦康對于這番變故也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神族即將出世?”畫安然想到一種可能,猜測道。
“從這些年的跡象來看,神族出世之日不會太遠,但以他們的行事風格,還不至于先向我們隱世家族動手。”焦康搖頭,否定了這一說法。
“焦家主,可曾有魔族的消息?”畫安然忽然出聲問道。
“沒有!”
焦康微微搖頭,道:“數千年來,魔族就像銷聲匿跡一般,僅有的一點消息,便是他們的年輕一輩,曾在天穹圣境出現過。”
鐘子浩眉頭微皺,他想到一件事,從兩位隱世家族主事者的交談中不難猜測,他們對魔族并不是一無所知。
還有,既然通元域都有著隱世家族傳承,那么絡元域會不會也有?如果是后者,當年拓跋氏大舉進攻絡元域,怎么沒見有實力強大的家族出面?
從畫家的情況可以確定,在這些隱世家族里,就算衰敗到不堪的地步,不朽境極道強者還是有的,算起來拓跋氏都屬于這一層次。
這些問題剎那掠過腦海,只能以后慢慢尋找答案。
鐘子浩看了看眾人,開口道:“焦家主,晚輩有一事相詢?”
焦康微微皺眉,并未答話,他似乎在想,兩大家主交談,你一個小輩插什么話?
畫安然明顯注意到焦康神色有異,頓時搶著道:“焦家主,畫某這條命能殘存至今,還得多虧了這位鐘小友。”
焦康一怔,這才正眼打望鐘子浩,此子能讓畫安然如此推崇,其身份必不簡單。可是,這并不是你狂妄的理由啊?
他作為隱世家族之主,何等天才沒見過,豈會看得起依靠背后勢力就目無尊長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