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
什么勝負?
袁滿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稍稍過了過腦子,才想明白,漫威宇宙還有一場曠世之戰在進行。
死亡女神海拉VS處于雷神之錘模式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杰斯。
因為史蒂夫的消極防守策略,這場架前前后后足足打了兩個月,還沒結束。
袁滿的心態也從一開始的緊張、期待,到中期的重視、關注,再到后來的麻木,到現在直接拋到腦后。
真虧奧丁能堅持下來,不愧是九界共主,全能天父,別的不說,單是這個耐心就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當然,被托爾這么一提,袁滿不可能繼續拋到腦后,漠不關心。
畢竟此戰對于阿斯加德,乃至對于整個漫威宇宙都有不小的影響,比亞絲娜找老公什么的重要多了。
想到這里,袁滿久違地開啟短時間內的多次傳送。
先接了C.C.,再帶上托爾。
本想帶弗利嘉一起,但她拒絕了,既然奧丁在那里,她就不會去,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C.C.見狀,也主動提出要留下來陪弗利嘉,這個時候絕不能放著天后一個人帶著。
袁滿無奈,只能轉道研究院,把托尼和大蛇丸都帶上,同時帶上的還有阿斯加德最先進的醫療設備。
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倆打到現在肯定不會好過,等勝負分出,強撐著的一口氣泄了,直接瀕死都不是沒有可能。
這也是袁滿非要拉上托尼和大蛇丸的原因,操作設備得專業的來,阿斯加德人在這件事上反而不好插手,只能找“外人”。
事實證明,袁滿的準備非常有必要,決戰雙方的狀況比所有人預想得更糟。
史蒂夫已經接近不成人形,身體表面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血管、肌肉暴露在空氣中,魚鱗甲和盾牌早就沒了蹤影,只剩下右手還勉強握著雷神之錘,靠著與生俱來的堅韌一次次倒地,一次次爬起。
海拉要好一些,至少人樣是保持住了,但也只是勉強保持而已。
招牌式的牛角盔沒了,墨綠色的鎧甲也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與里面的黑色內襯一起勉強達到衣能蔽體的效果。
不過沒有人會因此想入非非,因為衣服也好,裸露在外的皮膚也罷,都被血漿、塵土包裹,看上去格外滲人。
更加滲人的是,血漿還未完全凝結,又有新的血液滲出。
就連奧丁都為之感嘆:“自誕生一來,海拉從未這么慘過。”
——在看到袁滿帶來的人和醫療設備后。
這位曾經阿斯加德第二人,最接近奧丁的存在從出生起便保持著驕傲,哪怕失敗,哪怕最后別奧丁封印也是高昂著頭,絲毫不影響死亡女神的風采。
哪像現在,活脫脫一個從中東混戰區中僥幸生還的難民,就連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犀利,只剩下不服輸的倔強。
“怎么會打成這個樣子?”袁滿終于忍不住,詢問唯一全程旁觀的奧丁。
他之前過來的時候,海拉還是完好無損的,只有史蒂夫一個人在單方面挨打。印象中好像也沒有過去很久,怎么會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
“這就是史蒂夫·羅杰斯的戰術。”奧丁如是說道。
原來史蒂夫并不是只想著在挨打,他一直都在尋找反擊的機會。
只是知道他和海拉在經驗和能力上的差距實在太大,才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用這種方式和海拉打消耗戰。
一邊消耗海拉的體力和神力,一邊觀察海拉的劍術。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愚者千慮,亦有一得。
這句種花家的古話,史蒂夫并沒有聽過,但他懂得類似的道理。
在他看來,海拉就是那個“智者”,經驗豐富,戰術老練,幾乎毫無破綻,只能苦苦等待那千慮中的一失。
史蒂夫自己則是愚者,什么都不如海拉,長處唯有韌性,所以他只能抓住唯一的一得。
一得換一失,機會何其渺茫。
在此之前,史蒂夫只能慢慢等,一點一點熬。
所幸他已經習慣了熬,熬過了貧弱的少年時代,熬過了成功率極其渺茫的血清試驗,熬過了殘酷的與紅骷髏之間的戰斗。
雖然不一定真的能耗到地老天荒,但兩個月還不足以摧垮他的意志。
終于給他等到了,海拉因為氣力不濟出現的破綻。
不是故意引他上鉤的破綻,那個之前海拉已經試過很多次,但都被史蒂夫識破。
開什么玩笑,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我是在地上打滾的泥腿子,你就算活得再長,也沒我經驗豐富。
是真的累還是假累,是真的受不了還是假的受不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他不會上海拉的當,所以在海拉出現真正的破綻后,他的反應比海拉還要快。
一通毫無章法的王八拳,把海拉打成這個樣子——沒辦法,有章法便是有跡可循,王八拳才能讓海拉意想不到,才有建功的可能。
要不是海拉也留了一手,那一波直接就能把海拉帶走——會思考的不止史蒂夫一個,她也在不斷思考,如何獲得最后的勝利。
既然你這家伙眼光獨到,騙不了你,那就來真的好了,老娘又不是只會武技,我會的東西絕對比你見過的要多。
雙方互相算計,最終兩敗俱傷。
海拉挨了史蒂夫幾下重錘,頭盔都打沒了,不知道吐了多少口血。
史蒂夫自己被萬劍穿身,盾甲皆毀,不成人形,借著海拉吐血的時候才勉強恢復到勉強能動,能走路的程度。
到了這個份上,兩人依然不肯放棄,硬撐著繼續戰斗。
只是這個場面嘛,連地球上最底層的混混斗毆都不如。
戰斗打到這種份上,早已沒了什么榮耀和美學,只剩下最本質的互相傷害和意志力的比拼。
一個是被幽閉數千年,始終不肯改變心意的海拉。
一個是被殺死上百次,從不低頭的史蒂夫。
都是比倔驢還倔的脾氣。
曾經有那么一瞬,袁滿想說夠了,別再打了。
但他忍住了,因為這是對兩人的侮辱,在他們看來,有些東西值得用生命去堅守——哪怕,兩人同時殞命。
不論此戰結果如何,不論立場如何,這一份執著便值得人去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