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生!”
司機略顯慌張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初箏和費絳同時看過去。
司機:“剎車……剎車好像失靈了。”
費絳皺眉:“確定嗎?”
司機在前頭鼓搗兩下,最后確定是真的失靈了。
司機還算冷靜,并沒有多驚慌,但是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汗水,
這段路是下坡路,此時車子還不少,剎車失靈,出事的幾率非常大。
這前后也不過幾秒時間。
“叭——”
刺耳的聲音劃破夜色,光線打過來,刺得人睜不開眼。
初箏伸手去撈費絳。
費絳和初箏的動作一致,手指在空中碰上彼此。
費絳有明顯的停頓,初箏沒什么遲疑,抓住費絳手腕,將人拉向自己。
眼前被白光鋪滿,白茫茫的一片。
耳邊有急促的喇叭聲、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以及人的尖叫聲。
“嘭——”
車身震動。
費絳倒在座椅里,身上壓著嬌軟的身體,碰撞震碎的玻璃散落。
散落的玻璃折射出細碎亮光。
費絳隱約瞧見護著自己的小姑娘側臉,下巴緊繃,脖頸微揚出漂亮的弧線。
細弱的身軀,撐起來一片安全地帶,沒有讓他受到丁點傷害。
既陌生又熟悉的冷幽香氣襲來,費絳一時間竟有些晃神。
眼前的白光褪去,四周景色不斷褪色,幾秒種后又重新鋪上色彩。
眼前的閃過碎片式碎畫面,像一幅幅畫卷。
費絳內心深處覺得這些畫面有些熟悉,可是他一細想又覺得陌生。
那些是什么……
為什么他會覺得熟悉?
可是他的記憶中,分明沒有經歷過那些。
“沒事吧?”
小姑娘清冷的聲音落在耳邊,伴隨著她滾燙的氣息。
費絳被燙得一個激靈,腦海里亂七八糟的畫面潮水般褪去。
費絳定了定神,先抬眸看她,聲音微啞:“你撲過來干什么?”
“保護你啊。”初箏理直氣壯:“你沒事吧?”
“莫小姐,你是女孩子。”費絳提醒她。
哪個女孩子這么虎的?
動作竟然比他還快!
“哦。”女孩子就應該這個亞子呀!
你‘哦’什么?
費絳深呼吸一口氣:“你先起來。”
“起不來。”
“嗯?”
初箏微微挪了下身,讓費絳可以看見后面。
那邊的車門被一輛車子給懟變了形,整個空間十分狹小,動一下都很困難。
而初箏的一條腿分明被卡在里面。
費絳心臟猛的一緊。
“你……”
費絳想說什么,可又覺得語言蒼白起來,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
趴在他身上的小姑娘,面容鎮定從容,哪里有半點驚慌。
好半晌,費絳冷靜下來:“受傷了?”
“沒有吧,不疼。”
初箏說著就試著動了下腿,她動作有點大,嚇得費絳趕緊扣住她的腰。
“別動,你別動!”
她是傻子嗎?
萬一是神經反應慢,痛感還沒有傳過來呢?!
初箏單手撐著旁邊,俯身看著他,費絳注意力在初箏的腿上。
“你先別……”
費絳扭頭,唇瓣撞上溫熱的柔軟。
他頭皮微微一麻,少女手指落在頭發中,貼著他頭皮,格外溫暖。
這個時候,是能接吻的時候嗎?
她到底在想什么?
腦子不會撞壞掉了吧?
初箏手指輕揉費絳頭發幾下,撬開他唇齒,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空間太小,費絳被初箏壓得死死的,壓根沒有機會反抗。
嘈雜的聲音涌進來,又消失。
光線明明滅滅,費絳有些瞧不清敢對自己肆無忌憚之人的臉。
紅藍相間的光掃過,人影晃動,嘈雜不斷。
初箏的腿只是擦傷,沒什么大問題。
費絳黑沉著臉,渾身透著一股子陰沉氣息,不知從哪兒搞了個輪椅,把初箏強行按上去。
他唇瓣還有些紅腫,不過此時光線不暗,不仔細看,也瞧不出什么。
男人按著輪椅扶手,從后面俯下身,湊到初箏耳邊,聲音陰惻惻的:“莫小姐,你膽子很大啊。”
初箏謙虛:“還好。”也就是一般大吧。
費絳噎了下。
他沒見過如此膽大妄為的女子。
更沒人敢……
費絳壓住內心的躁動,手掌搭在初箏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按一下:“莫小姐,希望我對你的興趣會一直保持,否則……”
初箏扭頭,在費絳唇上蜻蜓點水的一碰,語氣篤定:“你會的。”
相信我的卡!
要是不行……那我就只能自己上了。
我還沒選好關哪里呢,希望好人卡能給我一點時間。
費絳:“……”
費絳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笑了,眉眼舒展開,露出一點笑意來。
可是只要稍微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笑一點溫度都沒有。
幾秒鐘后,他站直身體,陰沉壓抑的氣息散了不少。
費絳的車子失靈,只是單純的剎車失靈,并沒有人為的跡象。
肇事車輛最后調查結果,也是意外。
費絳大概覺得這么巧合,不太正常,臉色陰沉沉的。
初箏有點心虛。
這應該是使用言靈的反噬。
難怪原主不愿意使用這樣的力量,這踏馬誰遭得住。
只是讓費盡雪出個丑,就給她搞這么大一出戲。
運氣不好就掛了。
還不如我自己上呢。
純天然無污染無反噬。
心虛的初箏面上鎮定的一批,這事不好解釋,所以她沒打算說。
費絳那邊查不到異常,也只能先這樣。
他將初箏送回去,費絳親自送人回來,費幼萍匆匆下樓。
費絳特有禮貌的打招呼:“小姑姑還沒睡?”
費幼萍看一眼初箏,面上不動聲色:“小絳怎么和小初一起回來?”
“小朋友受了點傷,順道送她。”
初·小朋友·箏:“……”誰是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
別以為你拿了黑化卡就厲害了!
“好歹是咱們費家的人,小姑姑還是上點心的好,免得外面的人說咱們費家沒有容人之量。”費絳意味不明的笑笑:“小姑姑,你說呢?”
“小絳說的是。”費幼萍順著接,態度十分謙卑:“今天只顧著盡雪這丫頭了,沒有照顧好小初,小初不會生氣吧?”
費絳身體一側,直接擋住費幼萍的視線。
他彎下腰,從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剝開遞到初箏嘴邊。
“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