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才說出口,男人腳步微微一頓,轉頭淡淡地看著她。
就連那些奴才,也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大概是覺得她不要臉吧,皇上都要走了,身為女人還主動挽留。
毓貴妃不顧臉上的火熱,只小聲地道:“皇上,臣妾可以跟你說會話嗎,就一小會。”
“說。”四爺就那么站在原地。
大有讓毓貴妃當著奴才的面,就那么說出來的意思。
可毓貴妃哪里好意思啊。
好歹她也是一個貴妃,不好當著所有奴才的面,去求皇上。
這樣的話,往后她還怎么在后宮立足。
奴才見了她,該怎么看待她。
她咬了咬唇,帶著顫音道:“皇上,可不可以......讓她們都出去。”
此話一出,四爺掃了那些奴才一眼。
宮女和太監們,一個個的就都出去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毓貴妃和四爺時,毓貴妃才道:“皇上,臣妾想求您......不要再賜避子湯了......您就再給臣妾一次機會好不好。”
就這么一句話,來前的時候,她早就在心中練習了數十遍。
可當著他的面時,還是變得支支吾吾,很是難為情。
四爺:“......”
“這一次,但凡懷上了,臣妾一定拼了命地好好生下來,將孩子撫養長大。如果......”
毓貴妃本想說如果還是沒能留住,那么,她再也不考慮生孩子了,也就隨他怎么賜避子湯。
可她轉念一想,這樣的話,似乎太不吉利。
此刻,四爺就那么遠遠地看著毓貴妃。
深邃的墨瞳散發著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似乎在探究著什么。
良久后,他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抬腳出去,留下一臉不解的毓貴妃。
“嗯”是幾個意思。
這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又或者是敷衍?
毓貴妃就那么躺在床上思考。
接著就有宮女抬著她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紫青一直在她耳旁問:“主子,怎么樣,皇上同意了嗎?”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被子里,毓貴妃有些不耐煩地回。
她又不了解皇上,怎么知道“嗯”是什么意思。
再說了,這個男人總是一副高深莫測,令人捉摸不透的樣子。
要說一些小事,她還是可以猜測一下。
偏偏這種重要的事情,她哪里能猜啊。
只能看敬事房待會會不會送避子湯來了。
這一夜,毓貴妃懷揣著忐忑的心,回到了翊坤宮。
當天晚上,她沒等到敬事房的避子湯。
直到次日清晨,也沒等來那該死的避子湯。
她那顆支離破碎的心,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徹底放心下來。
就是不知道,皇上是因為她,還是因為哥哥。
雖然以她的直覺,應該是因為哥哥。
可是被愛情沖昏了的頭腦,還是更愿意相信是為了她。
一時間,后宮又開始議論紛紛。
大家都在討論,是不是毓貴妃最近調養得好,氣色好了,人也打扮的更漂亮了。
所以,皇上才免了毓貴妃的避子湯。
當然,還有那么一部分人,認為皇上是因為年將軍。
不然怎么年將軍才打了勝仗。
這才幾天,就翻了毓貴妃的牌子,又免了避子湯藥。
不過,這也只是她們的猜測而已。
至于事情的真正原因,想來只有站在最高處的皇帝才知道。
冬天里冷,人人都恨不得躲在屋里烤火取暖。
尤其到了十二月的時候,紫禁城里大雪飛揚。
到處都靜悄悄的,只有雪花輕輕飄落在地的聲音。
那些鵝毛大雪,就如同千絲萬縷的情緒。
又像海水一般洶涌,能夠淹沒一切。
還有一絲揭開藏頭露尾般的裸露感。
若音坐在屋里烤火,偶爾看看外面的鵝毛大雪。
不知怎的,每次看到下雪,她總會想起四爺說過的話。
他說:“朕喜歡冬天。”
他還說:“因為冬天會讓人很冷靜。”
那么,現在的他,是不是很冷靜?
就在若音思考的時候,柳嬤嬤就進來了。
她道:“主子,今兒個的京城真真是熱鬧。”
“有多熱鬧。”若音捧著湯婆子,隨意問道。
“還不就是年將軍凱旋,帶著清兵和俘虜回京舉行獻俘儀式。朝廷還給告祭太廟、莊稷。又從京城派了精兵去邊關駐扎,修筑土墻,整頓喇嘛寺。”
“這不都是按照流程走,能有多熱鬧呀。”巧風道。
半梅則笑道:“你懂什么,嬤嬤肯定是瞧不上年羹堯趾高氣昂的樣子。”
“還是半梅懂我。”柳嬤嬤說起年羹堯,就氣憤地道:“娘娘,您是不知道,他騎著高頭大馬的神氣樣子。那些在城門口迎接他的官員,他看都不看一眼,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
“好了,咱不說這些。”若音打斷柳嬤嬤的話,“本宮只問你,皇上的生辰禮物,你取回來沒有。”
早在幾個月前,她就在為四爺的生辰禮物做準備了。
如今再過陣子,便是四爺的生辰。
所以,今兒一大早,她就提前命柳嬤嬤去京城取。
至于年羹堯,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所以并不怎么感興趣。
畢竟,那歷史上,這位可是個作死的主。
其實呢,她主要是不想讓奴才議論這些,畢竟禍從口出。
反正那年羹堯若是真的作死,自有四爺去收拾他,輪不到她在這操心。
“回娘娘的話,奴才已經取好放在庫房了,這就拿給您瞧瞧。”柳嬤嬤說著,就去了庫房。
不一會兒,柳嬤嬤就將若音準備的禮物,呈給了若音看。
若音站起來,圍著幾個奴才端著的禮物轉了一圈。
她仔細地檢查一番后,才道:“嗯,好好收進庫房。”
經過檢查,她是無比滿意的。
這樣的話,就只等四爺生辰一到,將這禮物給送出去啦。
與此同時,凱旋歸來的年羹堯,已經到達德勝門。
文武官員、以及王公大臣在門口迎接他,并朝他行禮。
放眼望去,烏壓壓一片全是腦袋。
好些官員還跪在門口迎接她。
然而,年羹堯就那么騎在高頭大馬上,看都不看眾人一眼。
由于他長期練武,身材高大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