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送的禮物能在后宮中脫穎而出,也算是一種爭寵方式了。
然而,當那些禮物都送到養心殿時,四爺根本無暇顧及。
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命奴才收進庫房吸灰了。
其中只有毓貴妃,沒有讓奴才來送禮物,是自個親自來的。
而且,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牽著二格格來的。
毓貴妃進了太和殿后,拉著二格格在四爺面前行禮。
“皇上萬福金安。”
“皇阿瑪吉祥。”
四爺原本是低頭寫字的,聽到聲音后,抬頭看了毓貴妃和二格格一眼。
淡淡道:“你來了。”
毓貴妃淺淺一笑,“今兒是皇上生辰,臣妾一早燉了雞湯,皇上嘗嘗。”
四爺:“......”
“皇阿瑪,您嘗嘗吧,額娘天沒亮的時候就燉了呢。”二格格糯糯地道。
聞言,四爺掃了蘇培盛一眼。
蘇培盛便歡喜地盛湯,并試毒。
檢查沒有問題后,才端到四爺跟前。
四爺接過雞湯后,喝了幾口湯,還吃了肉。
見狀,毓貴妃一臉欣慰。
等到四爺喝完一碗湯后,她從袖袋里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香囊,遞給四爺。
“皇上,這是臣妾親手繡的香囊,算給送您的生辰禮物。”毓貴妃粉腮微微泛紅。
她知道,皇上身為皇帝,什么貴重的東西沒見過。
要是送那些俗氣的,反倒不好。
她只不過是一個貴妃,再有錢能比皇上有錢嗎?
再說了,如今哥哥勢頭正猛,她就更不能這樣了,不然有顯擺娘家的意思。
四爺掃了那香囊一眼,沒說話,也沒接。
弄得毓貴妃一時有些尷尬。
可是雙手卻還遞在那兒。
倒是一旁的蘇培盛醒目,他替四爺收下,“娘娘,奴才幫您把香囊收好。”
說著,他還看了下手里的香囊。
是一個明黃色的香囊。
上面繡著五爪青龍紋路,看起來很精致。
即便是隔著錦囊布料,也能聞到淡淡的薄荷清香。
想來毓貴妃非常的了解皇上。
因為皇上身上,常年都有冷色調的薄荷香。
而皇上佩戴的香囊里,也是有薄荷香料的。
在這里,錦囊不僅是作為好看的裝飾品。
還可以散發清香,養氣頤神。
是文人君子、大家閨秀的標配。
所以,很多人都喜歡將香囊佩戴在身上。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香囊是愛情的信物,更是女子示愛的禮物。
民間的戀人,也時常把它當做相互贈送的定情禮物。
而女子送男人香囊,有種心有所屬,已經相許,也是表達愛慕之情的意思。
試想一下,將香囊送給心愛之人。
對方日夜掛在腰間,放在床側,睹物思人,情相隨、愛相伴,似乎確實是件美好的事情。
只不過,往年后宮妃嬪們送給皇上的香囊,可不止這一個。
庫房里都存著一打呢。
別說往年了,就是今年,那熹妃娘娘,也繡了個香囊。
他適才才收進庫房的,這又來了個。
湯也喝了,禮物也送完了,毓貴妃自然不好在這多呆。
她牽了牽唇,道:“皇上,您忙著,臣妾帶著二格格回去了。”
反正她的東西都送到,就已經很滿足了。
至于二格格還小,就不讓二格格準備小禮物了。
就算是準備了,那也是奴才和她幫忙做好的,假得很。
倒不如自然一點,才最真。
四爺淡淡的“嗯”了一聲,用手絹擦了擦嘴角。
二格格也跟著毓貴妃,懂事地道:“皇阿瑪您別太勞累了。”
說完,她就跟著毓貴妃離開。
還不等她們走出去,四爺已經低頭,繼續批閱公文。
倒是蘇培盛,看著毓貴妃和二格格的背影,有些詫異。
在他的印象當中,二格格素來是個機靈的。
可是自打被毓貴妃撫養后,說話再也沒那么不知禮數,一直都中規中矩,特別懂事了。
就像剛剛,即便毓貴妃拉著她走,也沒一副要爭寵的樣子,反而像個貼心小棉襖。
這要是放在以前,二格格早就眼淚汪汪,說那些可憐巴巴的話,幫她額娘爭寵。
看來......毓貴妃把二格格教的很好嘛。
由于毓貴妃本就是挺晚才來。
等到她離開后,后宮便沒有別的妃嬪再來。
而四爺呢,就一直批閱奏折到入夜。
蘇培盛瞧著飯點到了,便小聲提醒:“皇上,到了用膳的時間啦。”
四爺微微抬頭,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準御膳房的進來布膳。
見狀,蘇培盛趕緊挽著拂塵,出去傳話了。
平時皇上用膳都不準時的。
今兒個生辰,倒是準時了一回。
不多時,御膳房的奴才,就進來布菜,試毒。
四爺擱筆,在奴才的伺候下凈手,用膳。
當他咀嚼著膳食的時候,卻總覺得今兒少了點什么。
不由得眉頭微蹙起來。
思來想去的,后宮所有人都來了,貌似只皇后那頭還沒動靜。
蘇培盛是個特別醒目又細心的奴才,他見四爺蹙眉,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可是菜不合口味?”
四爺沒回答他的話,只淡淡問道:“今兒后宮還有誰沒來。”
雖說皇后沒來。
但有些時候,因為他忙著公事,奴才說話他沒留意,就這么漏掉的情況也有。
蘇培盛思考了一下,回道:“皇上,除了皇后娘娘,后宮各位小主子都送了禮物來。”
此話一出,四爺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俊朗的臉頰也瞬間就黑了下來,看起來悶悶的。
就在這個時候,何忠康從外頭進來了。
“皇上,皇后娘娘身邊的柳嬤嬤來傳話了。”
四爺:“......”
見四爺不說話,蘇培盛偷偷看了四爺一眼。
心說皇上素來就這樣,瞧著不在乎,心底指不定怎么在意呢。
不然剛剛也不會開口問他。
而且,在得知皇后娘娘確實沒來后,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所以,他朝何忠康使了個眼色,示意何忠康不要怕,繼續說下去。
何忠康是蘇培盛的徒弟。
打從他幾歲的時候,就是蘇培盛帶出來的。
師徒兩人的默契,那是杠杠的。
他會意后,就鼓起勇氣道:“柳嬤嬤說了,皇后娘娘特意為皇上準備了禮物,想請皇上去趟永壽宮。”
“不去。”四爺毫不猶豫地回,聲音也冷冷的。
蘇培盛眨了下眼睛,心說皇后娘娘也是的。
人家后宮妃嬪一早就把禮物送過來了。
她倒好,禮物沒送,還這么晚才來傳話,一點誠意都沒有,皇上能去嗎。
再說了,送人禮物,當然是讓奴才送上門的。
或者,皇后親自送也是該的。
哪里有讓人上門討要禮物的道理。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皇上。
何忠康抬頭,看了眼蘇培盛,又道:“那個......柳嬤嬤還說了......說是皇后娘娘說......皇上要是不去取,她就送給別人了。”